程旭瞪著辦公桌上那疊足足有二十公分高的文件和資料,里面全都是些公司的發展歷史,公司運行的流程,還有一些是做出口貿易的基本流程,以及一些公司重要客戶的資料。
抬頭對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程旭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這些全都是要看的?”他真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當然。”嘴角帶著隱隱笑意,林靜理所當然的說道:“今天把這些看完,明天我哪里還有一部分再拿給你。”
“我是來做你助理的,不是來看這些什么發展史的。”程旭咬牙,他懷疑這女人根本就是在故意整他。
“你是來做我助理沒錯,但是如果你連公司最基本的發展史都不知道,連我們公司主要涉獵經營的范圍都不清楚,連做外貿最基本的流程都不懂,那么你又從何著手你的工作呢?”林靜反問道。
“我…”程旭想反駁,無力卻找不到一點可以反駁她的說辭,因為他知道她說的都對,對于助理,他完全不懂得這個職位需要做什么,對于公司,他也沒有一點概念,一切都需要重頭開始。
“把這些資料看好,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肖秘書,或者,我。”林靜的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程旭抿抿唇,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了,不懂我會去請教肖秘書。”不去看她,拿過最上面的資料,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表情有些憤恨。
林靜撇撇嘴,不領情就算了,她也沒空來教他那些無聊的問題。驕傲的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肖秘書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間的互動,心里不緊暗嘆,原來傳言‘太子’不喜歡‘太子妃’并不是空穴來風的。
聽說舉行婚禮的時候有人還曾來搶婚,新郎原本當場就要丟下新娘走了,后來程父的一記怒喝,新郎這才乖乖的留下來舉行婚禮的。婚禮現場有許多記者,但這事最后還是被程家給壓下來了,并沒有流傳出去,見報的那幾張照片也只是婚宴上的幾張照片,不過關于搶婚這一說法在公司內部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因為當天出席婚禮的有不少是公司的高層,沒有不漏風的墻,所以這消息在婚禮結束早就傳遍整個公司了。
“肖秘書?”微蹙著眉頭,林靜微敲了敲肖秘書的桌子。
“啊!”肖秘書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略有些嚴肅的林靜,緊張的紅著臉,有些結巴的喚道:“林…林經理。”
林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把下午會議的資料給我。”
肖秘書干笑著,連忙把剛剛準備好的遞過去。
隨手翻看著,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公司請你來是工作的,不是讓你來這里胡思亂想發呆的!”
“對…對不起!”肖秘書漲紅著臉。
“送杯咖啡進來吧。”沖她笑笑,轉身直接進了辦公室。
程旭看著林靜的身影消失在那棕色的大門后面,她上班的樣子,似乎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在半山的裴家豪華別墅今晚燈火通明,輕音樂飄蕩在別墅的周圍,今晚是‘船王’裴兆祥八十歲的大壽,酒宴是以開放的自助餐形式,賓客可以不受傳統宴會的束縛,穿流在整個大廳。主要今晚前來賀壽的多半的商場上的名流,與其說他們今天是過來同裴老爺子祝壽的,還不如說是過來他們是借著祝壽的機會來尋求商機的。
林靜高綰著頭發,一身湖藍色低胸禮服,手挽著程旭驚艷出場,吸引了不少在場的男士的目光。
“動下嘴角,你這樣冷著張臉,哪里像是來賀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討債的。”挽著程旭,林靜一臉微笑的看著前方,不動聲色的低聲提醒程旭道。
“我不是你。”語氣像是鄙夷,更有些不屑。程旭不是她,他沒辦法做到明明心里擔心著父親,而臉上卻要裝出滿臉的笑容,對著那些他根本就不認識的人,他做不到,更覺得虛偽。
聞言林靜停下腳步,并未被他的話觸惱,臉上的笑依舊,伸手向前,故作模樣的整理著他那略微有些歪的領帶,讓外人看來他們夫妻的關系有多好,低笑著說道:“商場上就是這樣,懂得隱藏情緒的人才有可能是最后的勝者,即使面對與你敵對的人,你都要笑著去招呼,較量也都是在背后的。”
“虛偽。”程旭凜冽出聲。
抬頭朝他媚笑著,“那不叫虛偽,叫偽裝,偽裝和他們友好,偽裝你心里一切順利,你這樣板著臉把心事全寫在臉上,外界早就在傳爸爸的身體怎么樣了,但是現在傳言依舊還是傳言,要知道如果這消息在你這得到證實,那么對‘泰和’的股價有什么影響,就算你不懂商,這個常識你也該知道吧。”
程旭沉默,他討厭也不贊同她的說話,但是卻無從反駁他,他討厭從商,就是因為知道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是他無法接受的,而攝影恰恰相反,它能撲捉到人和事物最真實的一面。
見他不答,林靜繼續說道:“爸爸最牽掛的是什么,就是公司,如果真的擔心爸爸,那么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經營和管理好公司,不然如果‘泰和’的股價稍受到影響,最擔心的一定是爸爸,那時候爸爸的病情想不惡化都難。”
“我……”程旭有些困窘,他沒有想那么多那么遠,只是純粹的做不來這樣虛偽的應酬。他不善交際,更無法在一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面前談笑風生。
“走吧,我們該去給裴老賀壽了。”重新挽上他的手,繼續朝前面走去。
這一路走來,和他們招呼說笑的不少,不管是認識不認識的,對于這樣的宴會,林靜應付得是游刃有余的,程旭雖不喜歡,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牽扯去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過于僵硬了。
“裴董事長,生日快樂,我和程旭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林靜笑著同裴兆祥道賀著,然后將事先準備好的賀禮同時送上,“這是明初的青花瓷碗,希望裴老能喜歡。”
裴兆祥聞言,雙眸不由得一亮,他沒有別的什么愛好,獨獨對古董瓷器情有獨鐘。
“這禮物真的是太貴重了!”以裴兆祥多年玩古玩的經驗,他一看便知道這只青花瓷碗,絕對是價值不菲的。
“主要是裴老喜歡就好。”林靜巧笑著。
“喜歡,非常喜歡,這是今晚我收到最好的禮物。”裴兆祥一臉認真的說道。
“看來我是選對禮物了。”
“今天程董事長怎么沒有過來?”讓人將那碗拿下去,裴兆祥隨口問著。
“我公公本是想親自過來給您祝壽來著,可是不巧,昨天夜里風大,今天一早起來才發現感冒了,他說今天是裴老年的生日,他可不能把那感冒往著喜宴上帶,所以去讓我和程旭來給裴老賀壽。”說著拉了拉站在一旁的程旭。
“裴老,生日快樂。”程旭有些拘謹的道賀,他真的是不習慣。
“呵呵,謝謝。那還請你們回去代我向程董事長問好,讓他多注意身體。”裴兆祥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身體保養的很不錯,說起話來,也很是硬朗。
“嗯,我會……”
“裴老,生日快樂啊!”身后傳來一道厚重的嗓音,打斷了林靜未說完的話。
年過六十的秦穆楊保養的相當得益,沒有大酒肚,棱角分明的五官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也應該是英俊非凡的,頭發被染的黑亮,整個人看上去與他實際年齡并不相符,要年輕的近十歲,他身后的秦浩一身裁剪合身的手工西服,冷俊的面容和秦穆楊多少可以看出點相似,頭發整齊的束到后面,而那個隨著他們一同進來,手挽著秦穆楊的,一身粉色禮服的俏麗女子,正是秦蓁蓁。
林靜看著他們,再轉頭看向程旭,只見程旭的臉瞬間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