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碧落倒吸了一口氣,又細細的檢查著上面的傷痕傷口,拓跋清玄和北連闕則是對視一眼,眸光微沉。
從地下室里面出來之后,楚碧落將尸檢報告做了一個整理,這是剛剛她在里面一邊查看傷痕一邊寫下的東西,詳細的記下了那個女子身上的傷痕有多少,又分別有那一些特點。
等到整理好之久,楚碧落找來了拓跋清玄和北連闕在一起,說出自己的猜測:“她的臉上應該是有著一種特殊的面具,這種面具只有在有特殊藥水的時候才能夠被揭下來,很明顯,是有人進來滅口的時候為了防止我們沿著這一條線索查下去,所以時間緊迫之下來不及準備藥水,索性便將她的整張臉都給割了下來,故而,我們能夠看到的便只剩下一個頭骨。”
“而且,那個人的手法很純熟,頭骨上面粘附的皮肉很均勻,中間也沒有很明顯的凸出或是凹陷,只有一刀揭下整個臉的一整塊肉才能夠辦到。”
說到此,楚碧落看了拓跋清玄和北連闕一眼,眼中似有詢問,拓跋清玄蹙眉:“只要是劍術(shù)好一些的都能夠辦到。”
楚碧落擰眉,繼續(xù)說道:“她身上的傷口有很多,按照傷口周圍血肉的顏色和軟硬程度,有些傷口是新增的,應該是殺人兇手在她身上留下的,而她的死因,我也已經(jīng)找了出來。”
地下室能夠找到的線索已經(jīng)取出,楚碧落命人把尸體移了出來,地下室不怎么通風,尸首安放在那里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腐爛,到時候影響她的判斷,所以她另外找了一處通風的地方安置尸首,也派人看管。
一起到了安放尸首的地方,楚碧落戴上手套,那尸體渾身都是血,倘若不注意,還以為她是失血過多而死,而她的手指五指彎曲僵硬,很明顯是掙扎過,楚碧落起初也是以為她是被人捂住嘴窒息而死的,畢竟,按照楚碧落的推斷,當時那個人割下她臉的同時,最順手的動作就是捂住她的嘴。
拓跋清玄與北連闕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要給他們看的,站在一側(cè)不語,楚碧落將尸首給翻了一轉(zhuǎn),背面朝上,撩開發(fā)絲,楚碧落指著她的后頸:“這就是她會死的原因。”
后頸處,紅腫一片,楚碧落從實現(xiàn)吩咐下去的人那里取出黑色的東西,放在了那上面:“仔細看。”
那黑色的東西慢慢的蠕動著,拓跋清玄定睛一看,是水蛭!
而隨著那水蛭不斷地從后頸處吸下血水出來,慢慢的,那紅腫的地方變得烏黑一片,同時,楚碧落一拂手那水蛭打開,銀針刺入那烏黑的地方,片刻之后拔出銀針,上面有著幽幽的冷光!
“有毒!”北連闕說道,聞清玄頷首,隨即又緊鎖眉頭:“假如她真的是因為這劇毒而死的,那,為何她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正常的膚色,并未曾變黑?”
北連闕也是點頭,這樣答案,有些說不過去。
楚碧落一笑,招手叫他們靠近一些:“你們過來看,答案在這里。”楚碧落極其自然一把抓過拓跋清玄的手,一下摁向了那黑血的下方,“如何?”
拓跋清玄手指朝著下面壓了壓,了悟道:“喉嚨被人在這里捏碎,故而那些黑血和毒素淤積在這里,下不去。”
北連闕也摸了一摸,得出同樣的結(jié)論,只是……“既然捏碎了她的喉嚨,她既叫喊不出也會死,為何還要多費力氣去下毒?”
楚碧落淡淡的瞥了北連闕一眼,盡管他極力無視了那里面的鄙夷,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眼下就像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一樣。
楚碧落頗為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覺得自己怎么樣,不過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而已。”
北連闕躲在拓跋清玄身側(cè),撞了撞拓跋清玄以發(fā)泄自己的不滿:你都不管一管!
拓跋清玄用行動證明著自己究竟是站在那邊:“無妨無妨,”勾唇,淡淡而笑,“人無完人。”
“那些毒不是殺手下的,”楚碧落篤定道,“應該是第五樓的規(guī)矩,比如,大凡是手下的殺手,倘若行動沒有成功的話,可以在請罪的時候以內(nèi)力逼迫,將毒藥從后頸運到喉嚨,吞下自盡以謝罪。”
“她很明顯在死之前有過掙扎,應該是來人想殺她可他不想死,所以在動手的時候,那個人不都捏碎她的后頸,將毒藥逼出。”楚碧落五口朝下,手正好便做出一個下捏的動作,和她后頸的傷痕很吻合。
拓跋清玄搖了搖扇子:“這樣一說,她的臉被人揭走,也許并不是因為那張面具會泄露什么消息,而是那個人不想叫別人知道她中毒的事情。”
“嗯,”楚碧落點頭,“應該是這樣,她的喉嚨被捏碎,毒血無法xia流,卻能夠在她的臉上回流,這樣一來,她的整張臉應該便是烏青色的,所以,才會被人割下了幾乎所有的皮肉。”
如果,那個人兜了這么大的圈子僅僅是因為想要掩蓋那種毒,那么,很有可能……
楚碧落眼光一閃,拓跋清玄折扇一合,幾乎是同時,兩個人異口同聲:“找出這個毒就能沿著線索找到第五樓的老巢!”
叫人去來了杯子,楚碧落小心翼翼取下一些那烏黑的血,眼下,就是要找一個懂得毒藥之道的人來摸清楚這究竟是什么毒了。
“呲呲呲——”
楚碧落拿著酒杯側(cè)耳,凝神一聽,擰眉問拓跋清玄:“這里有蛇?”
拓跋清玄也聽到了聲響,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這聲音不像是蛇。”
北連闕也是說道:“這里以前是存放雄黃酒的地方,怎么可能會有蛇出沒?”
雄黃……酒?!
楚碧落眉心一跳,皺著鼻子,空氣之中有著一股淡淡的味道,倘若不仔細根本就問不出來,這味道是……
猛的,楚碧落腦中炸開一道激靈,再聽聽那聲音,更加篤定了幾分,一定是那樣的!
“MD!”楚碧落大罵了一句一手扯著拓跋清玄一手不得不摔了杯子抓過還在思索的北連闕朝著外面平盡全力跑去:“用輕功,不想死,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