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清玄回到了營帳,子無弦走徘徊在他的營帳之外,神色緊張,像是在等著他,拓跋清玄心中遲疑了一下,出事了?
子無弦見拓跋清玄總算是回來了,急急的迎了上去,神色略顯焦急:“太子殿下,宮中傳出消息,十三皇子他一個人偷偷跑出來,而且……而且好像還是來找您的。”
子無弦一張臉都快皺到了一起,三皇子有意放十三皇子出宮,倘若路上再派一些人截殺十三皇子的話……那弒殺親兄弟這個罪名是扣定在了太子殿下的頭上。
拓跋清玄沉了沉臉色:“十三弟出宮有多長的時間了?”
“約摸兩個時辰了功夫了,按道理,早便應(yīng)該到的。”
兩個時辰……拓跋清玄擰了擰眉頭,吩咐道:“十三弟他平時最喜歡玩鬧,許是在路上遇上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所以耽擱了也不一定,先生,你先派出一些人去找一下。”
子無弦點頭:“太子殿下,屬下之前便已經(jīng)傳令下去尋找十三皇子了,屬下憂心的并不是這件事情,而是……”他在拓跋清玄耳側(cè)低語了一陣,話說完,拓跋清玄的臉色也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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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碧落做好了事情,心情大好一搖一擺的便回了營帳,拓跋清玄正在里面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些什么,看到楚碧落的時候抬了抬眼皮,問:“怎么這會兒才回來?”
楚碧落拍了拍手,扭著脖子道:“沒什么,不過是教訓(xùn)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罷了。”
一想到那小屁孩兒現(xiàn)在受難的樣子,楚碧落就忍不住偷著樂,哼哼,她能夠保證,有過今天這一次的遭遇,那小屁孩兒一定會長記性的。
拓跋清玄繼續(xù)做著自己的事情,卻也說道:“嗯,玩兒一下給那人一些教訓(xùn)便是了。”
楚碧落走到他身側(cè),看著他擺放在桌上的東西:“拜帖?”
看了看提名處,楚碧落一張臉變了變:“楚家?給楚家的拜帖,你要到楚家去?”
拓跋清玄頷首,落下最后一筆,道:“如今大軍還有一些時日才能夠抵達(dá),這幾日我總不能浪費了吧?再者,你出來了這么長的時間,也是該回楚家一次了,衣錦還鄉(xiāng),還可以除掉楚家聯(lián)合四大家族所發(fā)的擊殺令。”
楚碧落摸了摸下巴,像是一臉慎重的考慮著拓跋清玄的這個提議,半晌,才笑道:“擊殺令我或許倒是可以除掉,只不過……這衣錦還鄉(xiāng)該怎么說?”
拓跋清玄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她面前,雙手扣住在她的肩膀上面,說道:“以太子妃之尊回到楚家,算不算是衣錦還鄉(xiāng)?”
輪廓分明的臉,寫滿了認(rèn)真,狹長的眸子微微深邃,楚碧落的心猛地漏跳一拍,移開視線打哈哈:“這些不過是你手下的那是士兵一傳十十傳百胡謅的罷了,拓跋清玄,你應(yīng)該知道我進宮是有我要做的事情的,不然,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任何事情……拓跋清玄,你明白嗎?”
扣住自己的一雙手微微一僵,楚碧落別過臉沒有看聞清玄,神色訕訕,拓跋清玄笑道:“確實,楚碧落沒有人可以逼你,只是……”他收回手,笑意有些苦澀,“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有沒有心的?”
心頭一緊,楚碧落還是強硬道:“出來混,拓跋清玄,我都不知道自己把那玩意兒給丟在哪兒了。”
所以,我是沒有心的。
楚碧落翌日的時候,去了山谷,打算把被她綁在那里過了一夜的小屁孩兒給放下來,就像是拓跋清玄所說的,給他一點兒教訓(xùn)就夠了。
只是,楚碧落看著空空如也還被攔腰斬斷的藤蔓,再瞄了瞄那邊上用劍刻下的幾個大字,覺得自己當(dāng)初真的不應(yīng)該留有余地的,應(yīng)該把那小屁孩兒朝著死里弄!
藤蔓被斬斷的地方很整齊,是一劍斬斷的,而邊上劈開了植物在崖壁上面所寫下的字,則是叫她怒氣橫生——
該死的臭男人,下一次再見面,小爺我一定要把你賣到倌館去!
楚碧落冷笑,死小子,下一次再見面,我一定叫人爆你菊花!
而此刻,拓跋清玄的營帳正是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揉了揉眉心,拓跋清玄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正在上躥下跳一臉悲憤的人,他的十三皇弟,自小便被皇帝捧在手心里最為疼愛的小兒子,正用著夸張的言辭給他描述著他被一個壞蛋抓住的經(jīng)過。
“太子哥哥,你都不知道,那個人長得又兇,一臉兇悍樣兒,眼睛瞪大跟個牛眼睛一樣,張著血盆大口就想滅了我!”十三皇子一面說一面比劃著當(dāng)時的樣子,“然后,他就這樣,”他在自己的腳上面比劃了比劃,“就這樣用藤蔓把我的雙腳給綁住了,然后這樣一拉,”他雙手朝著下面一拉,“就把我倒著給拎樹上了……”
苦著一張臉,十三皇子可憐兮兮:“太子哥哥,他把我倒掛在樹上很久,還說要教訓(xùn)我,還把我的腦袋給撞在了地上,太子哥哥,不管怎么說你一定要給我做主,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被他綁在那破地方幾乎一夜的時間了!那幾個時辰喝的風(fēng)比我這輩子喝的茶水都要多!”
拓跋清玄見他好不容易總算是說完了,松開了一口氣,只是……“十三弟,這事兒是你自己給撞上的,與本宮何干?”
十三皇子恨恨的一跺腳,指著站在門口妄想置身事外的子無弦,說道:“太子哥哥,就是先生他告訴我你和太子妃嫂子在那個山谷里面玩兒的,我一心想要知道太子妃嫂子到底長什么樣兒配不配得上我太子哥哥你,所以我才去的,誰知道竟然會遇上那個壞人!太子哥哥,找到那個人之后,我一定要五花大綁把他送到倌館去做小倌倌!”
十三皇子捏著拳頭,未脫童真稍顯稚嫩的臉氣鼓鼓的緊繃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燃燒著小火焰。
拓跋清玄還從未見過這個皇城里面的小霸王露出過這樣的神色,頓時覺得有趣,也深知定然是那個人叫他生氣極了,搖了搖扇子,拓跋清玄朝著子無弦道:“先生,吩咐下去,找到那個人,就按照十三弟所說的辦。”
子無弦臉色變了變,道:“太子殿下,只怕……不可。”
拓跋清玄挑眉:“先生為何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