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這樣休息了一日,翌日的時候,楚碧落睡醒過來,人就已經(jīng)在馬車上面了,先是一驚,繼而想到了那一日拓跋清玄和自己所說的話,楚碧落撇了撇嘴:“還真是朝著楚家而去?”
楚家,楚碧落心底劃過一些異樣,來了這里睜開雙眼第一個見到的地方,也許,人對于第一個總是有一些別樣的情緒存在里面的,哪怕,那個楚家給她確實(shí)是一丁點(diǎn)兒的好感都沒有,壞處嘛,倒是不少,麻煩也是不少。
楚家,立于層層山巒之間的一個大家氏族,楚碧落只知道以前騎著馬狂奔一天下來,差不多就能夠圍繞著楚家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來上一圈兒了,對于確實(shí)的方圓一類的究竟是多少,她還真是不知情。
拓跋清玄再怎么說也是蒼昊堂堂的太子殿下,再加上他不凡的功夫,故而此番,楚家大門之外以著楚家家主為首,幾乎所有的楚家人都到了,那架勢,怎么看怎么都覺得拓跋清玄是足夠引起了楚家所有人的重視的。
門口兩個大石獅子立在那兒,一臉兇悍樣兒,楚碧落不由得想到了曾經(jīng)也是那樣張牙舞爪對著自己的楚家的那些兄長或是姐妹,以前,她是楚家出了名的廢物,而作為一個資深廢物,最主要的是什么?在楚家那幾年,楚碧落有了自己的經(jīng)驗,那便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也就是說,不管那些找上門來的人如何的雞蛋里面挑骨頭,她都得一個字,忍!
忍了那么多年,還未來得及發(fā)作,她便被送到了岐山了,到了岐山……繼續(xù)忍。
如今,重新回到了楚家,楚碧落心中一陣抑制不住的激動,楚碧落知道,這當(dāng)然不會是因為思念或者是高興,而是一種混雜著期待的惡劣,不知道楚家的那些人,在見到她從拓跋清玄的馬車?yán)锩孀叱鋈サ臅r候,會是什么樣的神色?
而這一次的重見,對于那些曾經(jīng)害她的人來說,注定,會是一場終生難忘的噩夢。
注意到楚碧落陰測測的笑容,拓跋清玄淡淡道:“在想著如何對付楚家的那些人?”
楚碧落掀起簾子,瞧著那越來越靠近的大石獅子,楚家,不遠(yuǎn)了。
“七十三。”
淡淡的聲音,從楚碧落口中說出,拓跋清玄微愣:“七十三?什么?”
楚碧落一笑,眼中涌動著暗紅色的光芒:“我說,在楚家,曾經(jīng)險些要害死我的人,前前后后加起來,共有七十三個人。”
拓跋清玄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答案,愣住,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已經(jīng)停下了,外面,聽得一聲洪亮的男聲:“楚陽率楚家上上下下,恭迎太子殿下親臨——”
楚陽,楚家家主的名字,亦是,楚碧落的老爹。
明黃色的馬車,上繡繪有繁瑣的圖案,四周有著純金打造的龍頭,凸顯了皇家的尊貴不凡,太子之尊。
簾子掀起,拓跋清玄率先走了出來,楚家眾人看過去——
一身絳紫色錦衣華袍,領(lǐng)口處是宮中特有的金線所繡下的祥龍圖案,長袍一直拉下,外罩透ming輕紗外衣,腰上用約摸手掌寬大的白色束腰帶,上面子腰帶之下垂懸著一塊上好的古玉,足登黑色緞面長靴,隨著男子埋下的步子,沉穩(wěn)的踩在地上,唰的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過去,卻原來是拓跋清玄展開了紙扇,那紙扇大有來頭——九天折扇,關(guān)于這扇子……楚陽瞇了瞇眼眸,眼中片刻之間似乎有精光閃過,暈開的墨跡潑灑在折扇之上,一幅大氣的山河圖,翠玉為扇骨,碧玉通透,而之下則是點(diǎn)綴有一抹紅色的流蘇,隱入男子的手腕之間,修長的手指,微微摩挲在那上面。
折扇搖擺之間,有細(xì)微的清風(fēng)拂出,連帶著垂下的幾縷墨絲,視線,終于落在了男子的臉上——
劍眉星眸,輪廓分明,一雙劍眉斜插入鬢,透著男子的英氣,之下狹長鳳眸微微輕瞇,中間似乎便有風(fēng)情淡淡流過,挺立的鼻梁叫他整張臉更顯得挺li起來,纖薄的唇略帶一絲笑意,于慵懶之中又有著一抹叫人心忍不住為之一動的性gan。
早便聽聞當(dāng)今太子殿下不僅是斗氣之術(shù)過人,更加是樣貌俊逸非凡,楚家的女兒略微嬌羞的對視著,心中所想的莫不過是這樣的一句話罷了。
而這個時候,馬車微微又動了起來,眾人登時注意力便全都擊中在了那上面,馬車?yán)锩妫€有人?
能夠叫太子先出來,那里面的人,身份還會比太子更加的尊貴?
眾人或是好奇或是吃驚之余,也漸漸會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太子所差遣過來的人不是也說了么?此番前來的,除了太子殿下之外,還有當(dāng)今的太子妃。
那里面的人,是太子妃?
有人悄悄地看向那尊貴的男人,只見他扭過頭看向那馬車,俊逸的臉上笑意愈濃,而眉梢,帶著叫人嫉妒的柔情。
一時之間,那位幾乎是憑空而將的太子妃究竟是什么人,倒是叫人好奇不已。
算著時間,馬車?yán)锩娴某搪溆X得眼下大家差不多都注意到了這一輛馬車了,眼下,該是她粉墨登場的時間了。
簾子微微晃動了幾下,便被一雙手給挑了起來,素凈的手手指纖長,雖然不難看出那上面細(xì)細(xì)的薄繭,尤其是在虎口處,有著明顯的常年握刀的痕跡,緊接著,一個人從上面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