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微微一愣,隨即小聲答道:“回王爺的話,公子在內室習字,不然奴才去喚?”
上官夕顏聞言只是擺了擺手,道了一句:“罷了,本王親自去吧!”
也不管身后的青竹再有何表示,徑直往屋內走去。
門一推開,果見那書案后端坐著一位少年,少年眉目清秀,一雙眼睛水汪汪,雖然年紀尚小,可絕色的容顏,已經初見端倪。
不過若是沒有先前他在她臉上所作的那個杰作,她一定無法想象,此刻端坐于此,一副淡然神色的少年,會是那位在她臉上畫烏龜的主?
南宮澈見是上官夕顏,微微一怔,遂從椅子上走了下來,然后微微向其行了一禮,他道:“夕顏姐姐好!”
原來他不像玄憶一般叫她顏兒,不像軒轅律一般喚她王爺,他叫她姐姐,那么他們之間,是不是也并無夫妻之實?
不過看這孩子的身形,看他那未發育的身子骨,一眼就知道,即便想出點什么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郁悶的是,莫非這南宮澈也是這大人在政治上的一枚棋子不成?只可惜他才區區十二歲而已,根本不懂得情愛的年紀,就被大人們為了一己之私,或是為了鞏固某些權利,遂犧牲了他一生的幸福。
他長相秀麗而可愛,這么一位可人的孩兒,她真是無法把那個畫烏龜的人跟他聯系在一起。
心中有些訝然,莫非她搞錯了,其實并不是他?她這般想著,卻瞟見他的衣袖下擺處,赫然有一塊墨跡。
這墨跡不像是剛剛沾上去的,心中剛剛的想法,在見到此墨跡后,不由全部推翻。
“無需多禮,澈兒是在練字么?”上官夕顏繞過他,直接往他的書案走去。南宮澈倒是無任何懼怕或是慌張之色,其淡定之態,完全可以去當一個演員。
“是啊,姐姐說澈兒年紀還小,要多學習。澈兒的字寫的也不好看,姐姐說閑著無事時,便多練練吧!”
南宮澈在身后如此講著,上官夕顏已然走到了書案旁,她拿起一張他練的字,仔細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南宮澈年紀雖小,卻著實寫了一首好字,這字體娟秀,卻不失力道,且字字鏗鏘有力。
難怪這小子小小年紀就這么狂妄,看來還是有一定原因的。
“澈兒的字確實寫的不錯!”上官夕顏微微一笑,不由如此贊嘆道,那南宮澈聞言,臉上不由漾起一抹倨傲之色。
這些神情,自然被上官夕顏看在了眼底。她勾唇,亦是淡淡一笑,只聞南宮澈道:“這都是姐姐教導有方,澈兒只是照做而已!”
南宮澈話音剛落,就見上官夕顏伸手把手中南宮澈練的字,嘶拉一下,撕了個粉碎。
她邊撕,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這一微笑,落在南宮澈的眼底,就顯得格外的猙獰而恐怖。
他不由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相信的望著上官夕顏,那可是他剛剛好不容易寫的心血啊,就被她給這么撕了。
“你這是…”他伸著手指,指向上官夕顏,余下的話,卻未有再說出來。上官夕顏手中握著那被她撕碎的碎片,微笑道:
“只可惜,這字美則美矣,卻毫無靈魂,只是呆板的寫在紙上而已,本王不喜歡!”
她此話一出,無疑是讓南宮澈愈發的疑惑。字本來就是呆板的東西,又豈有靈魂一說?
他心中隱隱有些憤怒,不由冷聲道:“姐姐若是嫌棄澈兒字寫的不好,大可以明說,何必說些澈兒聽不懂的話來搪塞,字又何來靈魂一說!”
南宮澈先前的可愛漸漸消失不見,他的眼中出現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隱忍怒意。
雖然他隱藏的極好,卻也被上官夕顏看了個正著。
“隨你怎么想,反正你必須寫一手我滿意的字為止。不如先練個一百張,我明日再來檢查吧!”
說罷,她走過書案,本欲往門口走,卻被站在一旁的南宮澈一把抓住,這孩子從小營養就好,雖然只有十二歲,卻已經長得頗高,力道亦是不小。
此刻他抓住她,手上自然是用了不少力量。而原本隱忍的怒意,也漸漸浮出了水面,他沉聲道:
“姐姐可是在說笑,一日之內要我寫一百張,姐姐可知道,此刻已經是下午了!”
他怒,她心里就哈皮,不過她自然不能表現得太過張揚,她只是嘴角噙著微笑,伸手去拂開他握住她的手,道:
“若是澈兒怕時間少了,我可以把時間推到這時候,我明日亦可以是這時候過來!你看如何?”
她說到此,手指握上他抓住她手腕的手指,暗自一用力,把他扳開來。見他沒有說話,只怕是早已經氣的無話可說了。
遂道:“記住,本王看的不是數量,而是心,如若你沒有用心去寫,本王明日還會讓你再繼續,直到本王可以從你的字體中,看到你的用的心意了,才停止!”
話說完,她轉身,毫不猶豫的就往門口走,剛走至門口,南宮澈緊隨而上,復又拉住她的手腕,讓她堪堪就出不了門。
“為什么?姐姐為什么要刁難澈兒,難道澈兒哪里做錯了么?”
她自稱本王而不是我,就說明,她剛才是用王爺的身份在與他說話,他是她的夫侍,她的話,他自然是不能反抗的。
她若是沒有開玩笑,憑他那狗屁的寫字速度,即便是今晚通宵,他也不定可以寫的出來。所以,此刻他不能答應,哪怕是死拽著,也要問出個明白來。
南宮澈幾次三番的扯住她,她也不惱火,因為惱火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轉身,再次微笑著看著他。
“澈兒可以一邊去姐姐暖閣中給姐姐畫烏龜,又可以一邊在此祥裝練字,澈兒倒是自己說說看,你用心了么?”
南宮澈一怔,立馬松開了握住上官夕顏的手,不過臉上仍是強裝鎮定,他強自微笑著道:“姐姐聽何人胡說的,澈兒一直在屋中,又何來去姐姐暖閣中畫烏龜一說,姐姐…”
“南宮澈!”上官夕顏不等南宮澈把話說完,一聲斷喝,嚇得南宮澈亦是一愣。
“你還給本王狡辯,難道是一百遍,還嫌罰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