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心莫名的就像吃了一粒定心丸,本是浮躁的心,漸漸沉了下來,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抬眸望向他時,卻見他仍是嘴角含笑,一臉的妖媚。
不管是像現在這般近距離的看他,還是站的比較遠看他,他的五官與膚色皆是沒有半點瑕疵,果然頭魁的名號,卻不是蓋的。
當意識到軒轅律時刻都有著蠱惑人心的本領時,她猛然一抽手,立刻逃離他的魔爪。
既然她和他不過是各自利用的關系,干嘛又要做的如此曖昧,以后反正會因為各種原因分開,既然如此,還是在私下里保持距離的好。
因為若是深陷進去,她只怕會尸骨全無。
“本王大病初愈,方才又喝了一些酒,此刻頭有些暈,人也有些乏了,便不多停留了!”
說到這里,她瞟了軒轅律一眼,正好他亦是直直的盯著她在看,見她抬眸,不由一扯嘴角。
“嗯,王爺若是無趣,大可隨時來玩!”
“妖孽,不管以前我們是什么關系,本王不記得了,也就等同于換了一個人,如今的本王處事方式,卻是與以往不同。本王勞煩你,以后不要再出現今日這種場面!”
最后這句話她特意壓低了聲音,欺身至他耳邊,輕聲如此說道。軒轅律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如三月的桃花。
他微微一躬身,低低回道:“奴家謹遵王爺教誨!”
他剛一道完,上官夕顏便轉身離開了這間銷魂軒。此時等在屋外的梅香,已然凍得腿腳都有些麻木了。
一見上官夕顏出來,連忙笑著迎了上去,幫其把披風披上。
“王爺,這是回府,還是去哪?”梅香一邊系著帶子,一邊如此問道。上官夕顏目視前方,卻表情嚴肅,她道:
“回府!”很少見到她會如此嚴肅,幫其系好帶子的梅香,不由微微一愣。而在她愣神的當口,上官夕顏已然踏步離開。
由于乃是冬天,天黑的比較早,剛出得醉玉樓的門,不想飄飄灑灑的雪花便從天而降。
“哇!王爺,下雪了!”梅香一見下雪,不由一陣興奮,伸手接住幾片雪花,一陣手舞足蹈。
她披著玄黑的的披風,站在那里,看著一臉興奮的梅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從前她亦是愛雪的,那時候,只要一下雪,下課后,她都會叫上幾個朋友去打雪仗或是堆雪人。
而若是看到討厭的人,他們會毫不留情的扔出手里的雪球,打中那人的頭,那人回頭之際,他們又會裝出一副錯手姿態,對那人猛道歉。
這樣一來,被打得頭皮發麻的某人,不但不能破口大罵,相反還只能忍著痛,灰溜溜離開,那段日子,真是很好玩。
“啊!雪好大哦!”梅香一聲大叫,把她從以前的思緒中拉了回來。眼前確實也在下雪,也是冬天,可是不再有那幫朋友,也不再有死黨,有的只有一群各懷心事的夫侍,一位受萬人敬仰的皇姐,還有丫頭、仆從數十名。
有權勢、金錢、房產、地位等等那又如何,站在這漫天飛舞的雪地中,頭一次覺得,擁有了這些,她其實亦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快樂。
裹緊了披風,她喚了一句:“梅香,天寒地凍的,別玩了,回府吧!”
正玩得興起的梅香,被她如此一說,自然是悻悻而歸,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喜歡玩雪很正常,那時候,她也如她一般。
只是今日,她不得不自私一回,因為她不想再留在這里,不想觸景生情,念起過去,既然回不去了,又何必念念不忘,與自己過不去?
況且,她看似風光的外表下,似乎有著許多解釋不清楚的問題,亦如她與玄憶那曖昧不清卻又帶著疏離的關系,亦如她與軒轅律之間,到底又有什么協議。
這些她都不知道,亦不知道從何查起。
回到王府中,她便把自己關進了暖閣中,這個暖閣乃是從前景王的書房,她想著,既然是書房,這里面該是會有些線索的吧!
可是她找了半天,除了幾副字畫,再無其它,而她對著那畫看了半天,除了覺得那畫中之人,像某位男子,且長得很是俊逸非凡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別的線索。
有些頹然的靠在椅子背上,微瞇著眼睛,第一次感覺當一個王爺,竟也是這么一件頭疼的事情。
聽梅香說,從前的景王自動寫了一份奏折,呈給當朝女帝,說是無心上朝,只想做一位逍遙人生的閑王,故她也確實看似很清閑。
起碼可以不理朝政,可以不用上早朝,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無人去管。
此時,門被輕輕敲了三下,她以為是梅香,不由開口便道:
“進來吧!”她未有站起身,仍是以剛才的姿勢仰面躺在那椅子上,由于是在室內,又燃著暖爐,她的衣裳自然是穿的較少。
來者是玄憶,他手中端著一個木制的盤子,盤子里放著一個煲湯的碗,他把碗放置一旁的桌子上,而后走至屏風處,拿起上官夕顏剛才脫去的外袍,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即便是在室內也得多穿一些,畢竟你大病初愈!”溫潤如玉的嗓音低低道出,上官夕顏猛然一睜眼,正好看到玄憶低垂的眉眼。
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張性感的紅唇,放大數倍的呈現在她眼前。
他確實是一位美男子,雖然不及軒轅律來的妖媚,但是他本就不屬于那一類,他英俊、帥氣,亦不失溫柔。
不過看似溫柔的眸子中,那股子疏離,即便很淡,她仍是能夠看到。既然想疏離她,又為何要演的如此關心、恩愛,莫非這位又是一位與從前的她,有著什么互相利用或是協議的主么?
她的眼神亦變得冰冷、疏遠,仿佛是在看一位異類的陌生人,她的這種眼神,無疑是刺痛了他的心的。
伸手去蓋住她身體的手不一僵,心也跟著微微一抽。
“顏兒,你這種疏離的眼神我很不喜歡!讓我看不透你,讓我覺得即便在你身邊,仍是與你相隔甚遠!”他干脆未有抬頭,就這么低低的看著她,然后就這么直白的把話說了出來。
上官夕顏心中不免覺有些好笑,他說她的眼神疏離,他又是否曾感受到,他的眼神更為淡漠、疏遠?
莫非這里的人都是只準州官放火準百姓點燈么?憑什么要讓她一個人承受這么多,她才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