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亦邪正與楚成、越羅兩人行至平湖邊上的小路,本欲往另一邊的漱芳齋而去,卻不想在此處看見了信心的身影,鐘離亦邪心情大好的往平湖走去。
每次不管多么忙碌,只要回到慕聆院,看見信心,所有的疲憊都會一掃而空,盡管每天與信心的交談并不是那么融洽,但是看著生機(jī)勃勃的信心,因?yàn)閻佬叨杭t的小臉,都會由衷地感到開心。
這樣的人兒,只有在氣惱的時候,才能夠真實(shí)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靠近以后,荔兒眼睛里面醞釀的淚水立刻滑落,不待鐘離亦邪等人到達(dá),荔兒就囔囔著:“亦邪哥哥我被人欺負(fù)了。”
鐘離亦邪看了一眼荔兒濕噠噠的裙子,再看了一眼云淡風(fēng)輕的信心,不語地走向信心的身邊。
那荔兒抽泣著跟在鐘離亦邪的身邊,一邊沖著楚成說道:“哥哥我本想找你的,可是卻被人推下平湖了,哥哥你要為荔兒做主哇。”
楚成看著自己的妹妹,知道她嬌生慣養(yǎng),從小就嬌氣的很,加上從小就愛慕子的好友鐘離亦邪,如今知道了鐘離亦邪娶妻,只怕會鬧上一番。
看著眼前的場景,荔兒落水是鐵定的事實(shí)了,只不過,信心那淡然的性子,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亦不像是會伸手去推荔兒的人,楚成疑惑地看著一邊的小廝,無聲的以眼神詢問究竟是怎么回事?
越羅則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摸著鼻尖,打開折扇,無聲地看著眼前的事情發(fā)展。
“怎么回事?”鐘離亦邪詢問著信心身后的紫蘇,一手拉著信心的手腕,輕輕地婆娑著她柔軟的肌膚。
“亦邪哥哥,是她!”荔兒厲聲指著信心。
信心挑挑眉,也不反駁。
“我跟她說話她不理我,還叫我離開,我不肯,這個可惡的惡奴就把我推下湖里面去了,亦邪哥哥你一定要為我做主。”荔兒哀怨地看著鐘離亦邪,聲聲控訴,好不委屈。
“回稟主子,一切都是紫蘇的錯,奴婢甘愿受罰。”紫蘇知道鐘離亦邪是一個秉公辦事的人,雖然荔兒并不是自己推下水的,但是卻也是因?yàn)樽约旱脑虿怕渌?/p>
“亦邪哥哥你看她都承認(rèn)了,一定要懲罰她,還有她,縱容下人而且還見死不救,幸好我命大。”荔兒指著信心說道,眼睛怨恨萬分。
信心本不想多說什么,只是此刻見荔兒如此強(qiáng)勢地指責(zé)紫蘇,而且此事還是荔兒出手在前,力不及紫蘇,被力道反彈才落入湖里的。
信心剛剛準(zhǔn)備開口,就見鐘離亦邪臉色鐵青地推開荔兒指著的手指,皺著眉頭說道:“我鐘離夜宮的主母,不允許任何人隨意指著,你最好記住。”
荔兒打了個激靈,害怕地看著鐘離亦邪,又向楚成投去求救的眼神。
“荔兒,不可對鐘離夜宮的主母不敬。”楚成也是沉著一張臉說道,此時此刻,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妹妹只怕是誣賴了那個淡然如菊的人兒了。
“哥哥,你怎么也不幫我,還幫著外人,落水的人是我啊。”荔兒生氣地大叫,從未受過如此不重視的荔兒,急紅了眼睛。
“紫蘇去刑罰堂領(lǐng)罰二十板子。”鐘離亦邪沉聲說道,荔兒的落水是一個事實(shí),如此這番懲罰算是給了楚成一個交代。
“是,主子,奴婢遵命。”紫蘇臉上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平靜地說道。
聽見鐘離亦邪對紫蘇的懲罰,荔兒這才展露了笑顏,得意地看著信心,挑釁地抬起下巴,努努嘴。
“等等。”信心見此,阻止紫蘇的離去。
“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說。”鐘離亦邪拍拍信心的臉蛋說道。
“不,大家都在,現(xiàn)在說,到了晚上就遲了。”信心不容退讓,看著一臉得意的荔兒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荔兒落水是真,但是卻不明白其中的緣由,而在這樣一個尊卑有別的世界里面,只要荔兒落水是事實(shí),不管其中是何緣由,紫蘇都得接受懲罰,這不僅僅只是對楚家莊的交代,也是對下人越俎的懲罰。
“難道你想說是我自己跳到水里面的嗎?她自己都承認(rèn)了,你還想說什么?”荔兒生氣地說道,想要指著信心,卻又不敢。
“她承認(rèn)什么?她只說是她的錯,錯在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錯在不該在你推她的時候站著不動讓你推。”信心質(zhì)問道,臉上認(rèn)真。
“你說什么?”荔兒心慌地反駁,眼神漂浮起來。
“我說什么你不懂嗎?我不知道你們?yōu)楹尾粏柧売删筒萋蕬土P紫蘇,但是既然事情發(fā)生在我的眼前,那么我就只好多嘴一說,事實(shí)是這荔兒小姐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可惜我們話不投機(jī),紫蘇只不過是回答了荔兒小姐一個問題而已,結(jié)果荔兒小姐不知為何,生氣地想要推開紫蘇,卻不想力不及紫蘇,反而自己落水了。”信心平靜地陳述著事實(shí)。
“你……”荔兒氣惱地瞪著信心,雙眼急得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這就是事實(shí),那位小兄弟可以作證。”信心看著那楚成旁邊的小廝說道。
“小六,鐘離夫人說的可是事實(shí)?”楚成沉聲問道。
“回稟少爺,小的不敢隱瞞,鐘離夫人所言都是事實(shí)。”那小六低著頭,害怕地說道,不敢抬頭去看荔兒那氣憤的眼光。
“既然事實(shí)是如此,那么紫蘇是不是可以不受懲罰了?”信心抬頭看著鐘離亦邪,緩緩問道。
鐘離亦邪無聲地看著信心,眼神復(fù)雜不已。
信心的原則自己知道,但是卻不適合這個現(xiàn)實(shí),在這里,尊卑有別,即使錯不全在紫蘇身上,懲罰也逃不了,如果這件事情是其他人,鐘離亦邪不會多說一句話,只是此刻的處境并不那么簡單。
楚成與自己的多年情誼,并不是鐘離亦邪說狠心就能狠心的,因此有些為難。
看著鐘離亦邪并不表態(tài),信心嘲諷地笑著,一派云淡風(fēng)輕,卻讓鐘離亦邪從眼神之中看到了信心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