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陽帶領著五千步兵按傲君的命令全力追擊,但由于他所帶領的是步兵,因而行程較慢,等他們追到一處峽谷時,已不見敵方蹤影了。
趙之陽看了看周圍的地勢,回頭對五千士兵大喊道:“這里地勢危險,敵軍可能埋伏在峽谷里,眾位兄弟小心。”說著下令繼續前進。
這時剛剛的那一位副將又立即驅馬上前,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錦囊,遞給趙之陽道:“趙將軍,這是莫軍師在出戰前連同剛剛的黃色錦囊一起交給末將的,莫軍師交待,敵軍一撤即交給將軍黃色錦囊,敵軍一失蹤影即將白色錦囊交于將軍。”
“她又想干嘛?讓俺們去送死還不夠,還想再耍俺們。搞那么多花樣干嘛?”趙之陽一聽又是傲君留下的錦囊,氣得一邊直埋怨,一邊粗魯地扯開錦囊,看看里面到底又給他留了什么?
“這……?”一看到里面的寫的幾個字,趙之陽迷惑了,不知傲君葫蘆里買什么藥,從軍以來,第一次不明上級下達的命令是什么意思,但他還非得照辦不可。
都已經如此,還能怎么害他?趙之陽一想通,不再躊躇不前,一聲令下:“眾將士聽令,向左撤退。”
一時,又揚起了陣陣沙塵土,不多時,喧鬧的峽谷口寂靜無聲。
峽谷內埋伏多時的滄遼軍等了許久也不見龍軒國的兵士進谷,拓撥祿不禁疑惑自語道:“怎么還沒來,明明看趙之陽追來的,怎么這么久還不見人?”
正當拓撥祿疑惑不解之時,一個滄遼探子快馬來報:“報,稟將軍,龍軒軍到達谷口時突然掉頭撤退。”
“什么?媽的,老子等了這么久,不能讓他們跑了,追。”拓撥祿氣得臉都青了,騎上馬就想追去。
“將軍請三思啊!龍軒兵一改之前的戰略,明知有詐,還追來,但卻在追到谷口時突然撤退,恐防有問題。”拓撥祿身旁的一個副將勸道。
“問題?有什么問題?料他趙之陽也沒那個謀略,至于那個什么莫君那更沒什么威脅了。何況他們只有區區五千人,如果讓他們就這樣從本將軍眼皮底下跑了,本將軍以后還有面子嗎?一定被人笑,以五萬兵馬還傷不了對方區區五千。不要再說了,要不然讓他們逃回營了,追。”拓撥祿完全聽不進副將的話,也將耶律鷹的話拋在腦后。一邊快馬加鞭向前沖去,一邊下令埋伏的將士向前追。
見主將快馬沖出峽谷,又聽見命令,滄遼士兵雖不明發生什么,但依然跟著主將向沖出峽谷。
由于拓撥祿急于將趙之陽與那五千士兵一舉殲滅,立下大功,因此只顧自己快馬追擊,身后緊跟著一萬騎兵,而余下的四萬步兵,則被遠遠地拋在后面。拓撥祿也不去在意,他確信他的一萬騎兵就能將趙之陽的五千步兵一舉殲滅。
行至一寬闊的險地時,滄遼四萬步兵已遠遠地快看不見前方主將跟一萬騎兵的蹤影了,本來因埋伏而分散的隊形,在還沒集結成形時,就急忙地跟隨拓撥祿沖出峽谷,眼看主將的身影越來越遠,都快看不見了,所有士兵的心都不覺慌亂起來了,隊伍更是亂得有如亂民暴動。行軍最忌群龍無首,而堂堂滄遼大將卻犯了如此低級錯誤。
“沖啊!”正當滄遼步兵亂成一團爭先地朝主將消失的地方跑去,突然從四周高外傳來了一陣陣喊聲,只見埋伏在四周的龍軒士兵隨著這一聲喊聲,動作有序地從四周高處往下一沖,將四萬滄遼步兵團團圍住。
雖然龍軒兵將不多,但在這突然奇襲之下,還是穩穩地控制住場面,滄遼兵抵抗了一陣子,人數雖多了快十倍,但還是無法突圍。
反觀趙之陽這邊,照著傲君的指示一路向左邊退去。見正退到一千溝萬壑的天然地隙時,趙之陽心中的不解漸漸加深:真不明白她到底要他們退到哪?
正當趙之陽在猶豫著要不要問一下那個副將那個莫君還有沒有什么所謂的‘軍令’時,只見一士兵就上前報道:“稟將軍,滄遼兵追來了。”
這時副將又上來,還末說話,趙之陽就語氣不善道:“是不是又有什么錦囊啊?有就拿來。”真是的,有什么不能直接跟他說清楚的嗎?非得這么麻煩,用什么錦囊?
“呃?”副將一嚇,一時不知該怎么反應,直到趙之陽不耐煩又吼道,這才反應過來,顫顫地將一個紫色錦囊交給趙之陽。
看了錦囊里的幾個字,又看了一下周圍,趙之陽狂怒的臉終于露出了絲喜氣,精神一振道:“眾位兄弟聽令,第一隊在左邊一路埋伏起來,第二隊在右邊,第三隊在前一路,第四隊包后路,第五隊隨本將軍迎戰滄遼敵軍,決不放走一個敵兵。”
“得令。”
照趙之陽的命令,龍軒士兵很快就有序地在指定地點埋伏好,就等著拓撥祿入網了。
果然,不一會兒,拓撥祿就引兵追到此處,畢竟是戰場老將,越接近這里,越覺得不對,這里的地形他再清楚不過了,一靜下心來,才發覺情況太詭異了,他太沖動了,剛想下令回撤,可是來不及了。
“拓撥將軍,恭候多時了。”有如洪鐘的嘲諷聲在這狹窄的小道上顯得更加震耳欲聾。
隨著趙之陽的嘲諷,一隊人馬在趙之陽的帶領下出現在滄遼軍面前,而后面也立即有一隊人馬切斷了后路,真正地把滄遼軍給困在中間。
“趙之陽,你太卑鄙了。”眼見已入了陷阱,拓撥祿氣得有點口不擇言了。
“哈哈……兵不厭詐,拓撥將軍不會不懂吧!哈哈……”拓撥祿那吃鱉的樣子,讓趙之陽心情大爽,他終于可以一雪前恥了。
“你……哼,你以為你這樣這能打敗本將軍嗎?你也太天真了吧?”
“那就試試。弟兄們,現在是為死去的弟兄報仇的時候了,殺。”趙之陽將腰間的刀拔出來,向前一指,下令道。
“殺。”拓撥祿也拔出腰間跨刀,下令迎戰。
一時狹窄的小道上,刀光劍影,此起彼伏的哀嚎聲、戰馬的嘶鳴聲響徹通天。滄遼士兵雖有一萬人馬,但由于都是騎兵,在這狹小的地隙中根本是無法活動,而龍軒軍雖只有差不多區區二千人馬,但都是輕裝的步兵,在這窄小的空間卻能靈活活動,以一當十,很快滄遼軍就漸漸敗下陣來了。
“撤,快撤,向左撤。”眼見情況不對,拓撥祿趕緊下令撤退,由于后路被封只得向左撤去。
誰知剛一撤入左路,埋伏在左路的龍軒兵就突然沖了出來,將其截住了,拓撥祿又下令向右撤,埋伏于右路的龍軒士兵也將其截住。
滄遼軍是真正地無路可退了,七橫八縱的天然路隙已被龍軒軍穩穩地控制住了,即使拓撥祿有多于一倍的兵力也無濟于事,不管他如何突圍,始終都無濟于事。
夕陽的余暉斜照在撕殺多時的兩方將士臉上,映照著他們臉上或自已或敵人的血,顯得十分駭人。拓撥祿的兵馬只剩下寥寥無幾了,被龍軒軍圍困在中間,只能恨著眼瞪著重重圍困的龍軒軍。
“拓撥祿,投降吧!你已經無路可退了。”臉上已沾滿血的趙之陽手握大刀對著還在做垂死掙扎的拓撥祿喊道。
“投降?哈哈……拓撥祿的字典里沒有投降這兩個字。趙之陽,這次中計,是我太掉以輕心,害得眾兄弟戰死沙場,我萬死難得其疚。但你也別太得意,我滄遼軍還有四萬人馬正在趕來,到時你們也跑不了,哈哈……”拓撥祿抹掉臉上的血跡,紅著眼沖趙之陽吼道。
“恐怕你的四萬人馬不會來了。”一個與此時兇殺場面極不諧調的溫和聲音自趙之陽的身后響起,聲音雖不大,但卻能讓在場的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子齊?你怎么來了?”趙之陽驚詫地看向騎在馬上慢慢向他這邊來的魏子齊,滿臉疑惑地問道。
“奉軍師之命,前來助你啊!”魏子齊溫和一笑道,意料之中,趙之陽聽完他的話后,更是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看著他,明明白白地寫著:真是她叫你來相助的?
魏子齊笑笑地轉過頭,看向自從他出現就直盯著他的拓撥祿,斯文的嗓音清晰地響起:“拓撥將軍,在下魏子齊,久仰大名。”
“少廢話,你剛剛那句話是什么意思?”拓撥祿此時只想知道他的四萬兄弟怎樣了?
“呵呵……沒什么意思,只是,受到我軍奇襲,差不多一萬多戰死,剩下的都歸降了。所以,將軍不必再等著他們了。”魏子齊云淡風清地道出了讓拓撥祿氣得吐血的事實。果然是在戰場上打滾的,這么多條人命,就算是溫和的魏子齊,也能這樣毫不在意地道出。
“‘噴……’,什……什么?”拓撥祿真的就這樣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將軍。”身旁剩下的副將見拓撥祿吐血,連忙上前扶住。
“哈哈哈……想我拓撥祿戎馬一生,打過無數戰役,竟會在這最后一戰敗得這么慘?哈哈……我對不起隨我出生入死的五萬弟兄,哈哈……”拓撥祿抹掉嘴邊的血跡,仰天瘋狂大笑。
正當眾人以為他瘋了的時候,突然停止了大笑,直瞪著魏子齊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敗于誰之手,不可能是趙之陽,是不是歐陽謹軒?”如果是歐陽謹軒,他死而無憾。
“是我軍的莫君軍師。”魏子齊輕輕地道出運籌此次戰役的‘神人’。
“莫君、莫君……哈哈……可惜我拓撥祿無法親眼見到擁有此等智慧的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哈哈……”拓撥祿又仰天大笑,然后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拔刀自刎了。
“將軍。屬下隨你來了。”余下的滄遼將士見自家將軍自刎,也跟著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