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么人?”蕭遠山瞪著另一個黑袍蒙面人,他瞇起的眼睛突然暴出精光,“你是當年抱走嬰兒的人!”
黑袍人哼哼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到底是什么人?跟西夏皇上有什么關系?”蕭遠山雙手握拳,武力比拼一觸即發。
黑袍人笑道:“我?我只是不忍看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被你殘忍的殺害而已。惻隱之心,人皆有之。”說罷,他緩緩的撤下臉上的面巾,露出一張英氣精神的臉。
慕容復一顫:“爹!”
原來他是慕容復的爹慕容博!
若言暗想,她早就該猜到的,一副假惺惺的德行跟慕容復一模一樣。但是他怎么會從西夏抱走虛竹呢?看著那張已經有些滄桑的中年面孔,她心里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慌感,這個人的樣貌,好熟悉!
像慕容復?確實整體輪廓很像,但是細細的拆開五官,看著他眉眼的神情,若言一驚,竟然有幾分像虛竹!?
她連連搖頭,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
相信此時虛竹的心里也極快的閃過一抹相同的疑惑,這個人的樣子跟他竟有幾分神似,既然慕容復叫這人做爹,那絲疑惑也就蕩然無存,想到當初是這人將自己救出皇宮,不覺心生感激和敬意,對著慕容博恭敬道:“多謝恩公相救!”
慕容博一臉的慈眉善目,上下打量著虛竹:“時間過的真快,二十二年都過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晚輩虛竹。”
“虛竹?你本該叫……”他想了想,終是沒有說下去,“算了,虛竹這個名字也挺好。”
蕭遠山冷冷的看著慕容博:“你就是大燕后裔慕容博?”
慕容博同樣冷冷的看著他:“契丹貴族蕭遠山,久仰久仰!”
“久仰?哼!二十二年前你阻止了我,二十二年后你又要插手,看來,是誠心跟蕭某過不去了?也好,新仇舊恨一起了,你這么護著這個小子,那你就替他受死吧!”說著手腳迅猛的連出數招。
慕容博專心應敵,這是兩大頂級高手的比試,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觀看,一系列的變故,早讓他們忘了來少林的本意。
喬峰緩緩的走向虛竹,拍拍他的肩:“二弟,請節哀。”所有的變故都是圍著虛竹而來,此時最受打擊的莫過于他了。雖然喬峰得知虛竹的父親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喬峰本就有大肚量,此時反過來安慰虛竹,真是極其難得。
虛竹感激的點點頭,剛剛相認的母親就被神秘人殺死,突然又曝出自己的身份是西夏皇子,這么多突然事情讓他確實非常想逃避,想找個可以安慰的人,好想言言,言言?他一驚,這次想起言言還在屋頂上,他抬頭望去。她也正一臉擔憂的望著他,心里一暖,扯出一抹笑。
那笑,悲涼的讓她心疼。
好想好想去安慰他,告訴他,他的母親命該如此,他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她都會跟著他。
虛竹轉頭看向喬峰:“大哥,言言被我放在了房頂,你去把她帶下來可好?”
“言言?”
虛竹淡笑:“就是姥姥,她叫若言。”
喬峰大驚,二弟居然直呼姥姥閨名?
虛竹了然,湊向喬峰的耳朵:“大哥,言言這個姥姥可能是假冒的,她只有十八歲!”這個秘密,他本想獨藏,但是世間除了愛情,還有其他重要的東西,他的父母已死,言言、喬峰、段譽,就是他的親人!
喬峰極快的消耗了這個讓他震驚不解的事實,微微點頭,就躍向房頂:“姥,言言,我帶你下去。”看那粉嫩的小臉,閃亮的雙眼,純真的神態,分明就是個不到雙十的少女,自己當初居然也被蒙騙了過去。
若言點點頭:“好的,喬,喬大哥。”他叫她言言,一定是虛竹說了自己的事情,她也干脆的尊稱他為喬大哥。
喬峰托起她的纖腰,輕輕的躍下。
鼻尖飄來一股淡淡的酒香,她不覺失笑:喬峰還真是個酒鬼,想起虛竹身上的檀香味,還是那個味道好聞。
一下地,若言就快步走向虛竹,小手搭在他抱著葉二娘的手上,不言不語,只是一臉溫柔的看著他。
此時無聲勝有聲,虛竹漾起一抹笑,眼底的落寞已消散不少。
喬峰見狀,也欣慰的點頭,看來二弟已找到想要相攜一生的人。
慕容復雙眼冒火,暗暗握起了拳,他們倆什么時候好到這個地步了?
若言正要看向酣戰中的蕭慕二人,卻在視線掃過慕容復的時候看見了他陰鶩的臉。
與此同時,慕容復已向懷中抱人的虛竹襲來,卻不是襲向虛竹本身,而是用利器射向已經死去多時的葉二娘尸體。
這招真狠!
若言大驚,憤怒、焦急種種思緒凝結,竟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腦海里只想著為葉二娘保留全尸,屋檐瓦塊瞬時飛起,箭一般的速度,應該是比箭的速度還要快很多,紛紛飛向那些利器還有慕容復的身上,來勢之猛,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慕容博大呼:“復兒!”忙欲去救他。
蕭遠山卻緊隨其后,欲和他繼續糾纏。
瓦礫已不受控制的射向剛剛聚在一處的慕容復三人。
“噗!”三人被擊倒好遠,紛紛吐血。
虛竹大驚:“言言!”直覺告訴他,這場飛沙走石是她所為,他曾見過她以花瓣襲擊慕容復,而這次的攻擊物比花瓣凌厲很多。
若言猛的回神,怔怔的看著虛竹,飛石沿著慣性又飛出很遠,才緩緩落地。
她剛剛怎么了,本想擊退利器,卻突然被體內躁動的氣息所控,不能自已,是遺傳的陰陽師因子被激發了嗎?她傻傻的看著一地狼藉,這些,都是她造成的?
慕容復躺在地上,半響不能動彈,他無比哀痛的看著若言:“你,你居然如此狠心對我?”
若言將視線對上他的臉,凄慘無比,嘴角殷殷的滲著血跡。她不是故意的,這次的操縱失控,她真的不想如此傷人的。
慕容復撐著一只胳膊欲爬向她。
看著那個樣子,若言不覺向前走了兩步。
他虛弱的露出一抹苦笑:“你如此之狠,你可知,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她茫然的站著,他說,他是真心的?他沒有想過利用她?
善良如她,單純如她,不經江湖世事如她,無意中造成了別人嚴重的身心傷害,她要如何應對,穿越來,第一次感到無比的無助,她,要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