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來!”他抓著她的手,向一條較窄的山路走去。
左繞右繞,來到了一個林間溪澗。
“嗯,這個地方涼快,這水好清!”說著,若言用手捧起一些送入嘴里,“唔,好甜!跟農夫山泉有的一拼。”
“農夫山泉?又是什么?”虛竹看著她愜意的神情。
“農夫山泉,呃,就是也這么甜。”說著欲脫下鞋子。
“你,你又要干嗎?”虛竹指著她的動作。
抽抽嘴角:“到小溪的下游泡泡腳,涼快一下啊。這兒又不會有人來。”
不會有人?他不是人嗎?
算了,隨她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就好!
隨她脫下鞋子,興沖沖的奔向小溪的下游。他則站在上游,找了幾片干凈的大樹葉,清洗起來。
若言眨眨眼,滿是好奇:“賢侄,你在干嘛?”
就見他洗好樹葉,用氣一揮,剛剛從山澗留下的溪水被激起一片,像是魔術一般在空中化為一塊冰霜,齊齊的落在卷起的樹葉杯里。
又是一個騰空躍起,幾枚山果在手,用力一擠,果汁流入冰霜中。
當一杯古代版的冰淇淋放在了若言的手里時,她不可置信的把眼睛眨了又眨。
虛竹笑看著她發呆的小臉:“我不知道你所說的冰淇淋是不是這種東西,但是聽你所說的做法,我試著做了下,你嘗嘗。”
伸出粉舌,輕輕舔了口冰,甘甜的山泉味道混合著山果的鮮美,加上冰的清涼,爽,不可言喻!
“怎樣?”他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不禁有些著急。
“唔”她皺起了小臉。
他看的心驚:“不好吃?”
小臉越皺越厲害:“好吃的要死!”說完,又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虛竹總算放下心來,一臉欣慰。
太人才了,她舔著古代沙冰:“賢侄,如果哪天你吃不上飯了,也可以靠做冰淇淋為生。”
“呵呵……”
等等,他怎么會吃不上飯?人家可是靈鷲宮的宮主,逍遙派的掌門,以后還會是堂堂西夏的駙馬,怎么會沒飯吃,瞎擔心。“我說賢侄,你用什么方法把它變成冰霜的?”
“生死符啊。”他笑看著她,“你不知道?”
啊?生死符?表情微僵,但是立馬恢復自若:“知道,當然知道,呵呵。”知道才怪。
虛竹不語,只是高深莫測的淺笑著。
“泡好了,上岸!”她抖抖沾著水珠的腳,欲往岸邊的一塊平滑石頭走去。
一眼看見了那只白皙的小腳,轟!紅潮立刻遍布虛竹的整個臉,他,他看見了她的裸腳!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慌忙的轉個臉去。
長期被水浸泡的巖石,上面長滿了厚厚的綠苔,奇滑無比。
“嗄,啊”若言一個打滑,搖晃著身子,眼看就要栽倒在溪里,一雙結識的臂膀及時的環住她。
好一場英雄救美!
只是由于沖力太猛,美人的鼻子狠狠的撞上英雄的胸膛,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酸啊。
突然想起右手上還有一重要事物,來不及從英雄懷中出來,先抬頭看了看右手的冰淇淋。
只一眼,小臉徹底的垮下來,她的冰淇淋,全部都粘在了英雄的僧袍上。
抽抽鼻子,甩開手中的空樹葉,用食指沾了點沙冰,放進嘴里,這么大的冰淇淋,都沒有吃幾口,可惜了。
心疼著冰淇淋的她絲毫無意識自己仍在虛竹的懷里,更沒有意識到抱著她的人是怎樣的心跳狂亂。
他有些迷茫的看著她沾著冰霜的食指,如果那些冰放在他的嘴里多好,順著食指的動作,視線又轉移到她紅潤的櫻唇,如果那櫻唇也可以放進他的嘴里多好……
什么?
他一個激靈,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什么,趕緊回神,雙手用力一帶,將她抱上岸:“你沒事吧。”聲音沙啞的過分。
“沒事。”后知后覺的人還在惋惜自己的冰淇淋,“只是要勞煩賢侄再給我做一份冰淇淋了。”委屈的說著,食指又從僧袍上挖了一塊冰,放進嘴里。
困難的別開視線,他毫不猶豫的彈掉僧袍上剩下的冰霜:“我再給你弄一份。”
說完,跑開了好遠。
若言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摘野果要那么遠嗎?”在溪邊清洗了雙手,老老實實的穿好鞋襪,等著她的冰淇淋。
之后,這一路,虛竹一句話的都沒說。
若言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難道快到少林了,這是近鄉情更怯?
“賢侄,還有多久可以到少林?”
悶葫蘆想了很久,才道:“快了。”
果然,“賢侄,你是不是怕被方丈責罰?”她退后跟他并肩而行。
他看了看身側的她,輕輕搖頭:“不怕。”
“那,你為什么悶悶不樂的?”難道……“你怕被轟出少林?”
他一怔,他會被轟出少林嗎?
這是他從沒想過的事情,以前總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在少林呆著,少林有他的恩師和他的兄弟,但是現在想來,如果離開,也不一定是個壞事,只是,那個時候,她愿意跟著他嗎?或者說,她愿意讓他跟著她嗎?
“你怕嗎?”想了很久,他反問她。
“我?”怎么扯上她了,“我當然巴不得你被……誒,被留下了。”人吶,不能興奮過度,負責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虛竹看著她那張假笑的臉,突然心情大好,笑容重新綻開:“如果我不幸被轟出來了呢?”
“靈鷲宮收留你啊,逍遙派任你逍遙啊,還有西夏公主……”話又硬生生的卡住,她最近說話怎么老是不受控制。
“西夏公主?”疑問的聲音里隱隱含著警告,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此時的虛竹,不像善類哦。
“西,夏,公,主……是我的侄女,對,我的侄女!”她小心的措辭。
“你的侄女?”他有些啼笑皆非,是真是假還未可知,而且,“跟我被轟出少林有什么關系?”
“是沒什么關系。”但是,等他們生米煮成熟飯就有關系了。想到此,柳眉輕輕蹙了起來,如果那個西夏公主美的話還好,如果丑,她是不會把虛竹這樣嫁過去的。轉臉看了看那張很養眼的臉,哎,怎么說也是她逍遙派的人啊,不能委屈了他。
“你換上我的僧袍吧,少林快到了。”虛竹打斷她的胡思亂想。
“好。”她依言接過僧袍,突然像是領悟到什么,“賢侄,你好像好久沒叫我姥姥了。”
他聞言,笑的有些賴皮:“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