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仍在進行,若言興奮的多喝了兩杯,話又開始多了起來:“皇上,怎么不見你們的西夏公主呢?”
松贊一怔:“朕的姐妹們早已出嫁多年。”
出嫁多年?
哈哈,好!不過都這么老嗎?
“沒有年輕點的公主?”
“呃,有,朕的女兒年方三歲!”
三歲?嘿嘿,那也沒戲!
“就沒有其他的公主了,比如十七八左右年紀的?”
松贊搖頭:“沒有了,師伯為何有此一問?”
“呵呵,因為虛……”她打了個酒嗝,看見虛竹正陰著臉看她,曾經在少林的時候她就踢了好幾遍西夏公主,不知道她的小腦袋里打的什么算盤。
接收到虛竹眼里的威脅,她曖昧的笑笑,換了種表達方式:“因為在冰窖里……對了皇上,你們這有沒有冰窖?很大很冷的那種。”
“有。”
“哈哈,真有?可否待我們去看看?”
那眼里的期待是那么明顯,松贊實在不忍拒絕:“好!”
好冷!
比她那內蒙最冷的時候都要冷,早知應該多穿兩件衣服來。
眾人好奇的跟著松贊下了臺階,下一秒,都被眼前的景象怔住:李秋水凄慘的倒在血泊里,手還指著天花板,樣子極其恐怖。
“母后!”松贊撲過去。
眾人也圍了上去。
李秋水,死不瞑目!
松贊痛心的將她的眼睛合上,鳩摩智跪在地上,不停的砸著拳頭,力道之大,不一會就砸出血來。
“母后。”松贊痛哭著抱起李秋水的上身。
突然,“唔。”李秋水突然吐了一口黑血,緩緩睜開眼睛!
詐尸!
眾人全部一僵,這下,把若言都嚇壞了,她現在沒了通靈的能力,是誰把李秋水的魂招來的?難道,真是詐尸!
李秋水虛弱的道了聲:“贊兒……”
不是詐尸?
眾人又驚又喜。
李秋水看了看大家,突然伸手指向若言:“師姐,可否跟你單獨談談?”
若言忙走過去,代替松贊將她攬在胸前,眾人稍稍回避。
李秋水的聲音短促而輕,只夠若言勉強聽得見。
“師姐,我用了咱們逍遙派的假死法,保留一口真氣,就是為了撐著見你一面,沒想到你們自己竟找來了。”
若言握著她冰涼的手,看著她凄慘的樣子,心中一酸:“你說,誰給你下的毒?我替你報仇!”
李秋水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這是我自己造的孽,再說,我怎能讓他們成為仇人呢?”
“他們?他們是誰?”若言聽得糊里糊涂。
“算了,不說了。師姐,我這輩子造孽太多,才會得不到真愛,我的心里一直記掛著師兄,他是我念了一輩子的初戀!你說,師兄有沒有愛過我?”
這個李秋水,也是個癡情種,若言鼻子酸酸的,哽咽著:“有,有,你等等。”她喊向虛竹:“虛竹,七寶指環呢?”
虛竹忙從懷里掏出七寶指環。
若言將指環套在李秋水的拇指上:“你看,這個是無崖子讓虛竹轉交給你的,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愛過我,他心里只有你。”
“真的?”
若言重重的點頭。
李秋水漾起一抹虛弱的笑:“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去了。對了師姐,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說實在不甘,虛竹,虛竹他實際上是慕容博的兒子!呵呵……我說了,我最終還是說了,呵呵——”笑容還停在唇邊,人卻整個癱軟,李秋水安詳的閉上雙眼。
“師妹,師妹!”若言噙著淚水,搖晃著李秋水的身體,雖然她們并無感情,更談不上有同門之誼,可是見她如此結局,心中難免哀傷不已,李秋水,真是一個悲劇人物。
若言怔怔的站在廂房前,無聚焦的看著朗朗月色。
短短數日,她就經歷了兩場葬禮,可惜,這次她再也沒有能力穿越陰陽界,用自己的靈力換取李秋水的靈魂了。
不覺想起李秋水臨死前的話——“虛竹是慕容博的兒子”!
聽到這話,她居然毫不震驚,是因為自己早就在潛意識里有此猜測了嗎?
呵呵,想不到虛竹竟然是大燕的后人,慕容復的兄弟!
等等,既然松贊跟虛竹那么像,莫非他也……
是了,李秋水曾經很肯定的說了句“同一個爹生的當然相像”,原來,原來松贊、虛竹和慕容復竟是同父異母的三兄弟!
真沒想到李秋水會和慕容博有染,想來李秋水臨死前也有些糊涂了,她只覺不甘心的說出虛竹的身世,卻沒想到別人會由此聯想到松贊的身世,還好,只有她一人知道。
那么她怎么辦,是說還是不說?
慕容博簡直就是種豬,遍地撒網,而起還把種撒到別國的地盤上來,真是,有遠見!
淡淡的檀香氣傳來,一雙結實的臂膀從后環住她,這是她最熟悉的懷抱,她輕嘆一聲,放松的依了過去。
“在想什么?”虛竹將下巴頂著她的發尖。
“沒什么。”她嗅著那淡淡的檀香味,奇怪了,他都已經不當和尚很久了,為什么他身上總是有這種味道?難道——“你是不是有體香?”
“體香?是什么?”
“就是從人出生就隨著身體而來的香味,比如香妃……”看見他臉色不悅,她吐吐粉舌,“呃,你是不是從出生身上就有股檀香的味道?”
“不是。”他用臉頰摩挲著她的鬢角。
“不是?那為什么無論什么時候,我都能聞到你身上的這股香味?”
“呵呵……”他笑得開心,“這是我特地為你熏的,知道你喜歡,所以我特意給衣服熏上這種檀香味,每晚睡覺前,我還會喝上一杯叮鈴草。”
“叮鈴草?什么東西?”
“就是喝了之后,會讓身上發出這種香味。”
啊?“你,不會中毒吧?”他這個傻子!
“不會,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相信,她最相信的就是他,他居然為她做到這樣,那么她呢,她可以做什么?他剛剛以為自己是皇子,現在跟他說身世會不會打擊到他?算了,還是先不說了。
她抬手撫向他光滑的俊臉,千言萬語只化成三個字:“你真好!”說罷,抬腳在他冰涼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月色下,樹影旁,一對人影緊偎相依,灼燙了黑暗中某人的眼,慕容復緊握雙拳,心中暗暗道:快了,就快了,言言,你就快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