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關上又一扇被大風吹開的窗戶,今夜,她的眼皮又開始狂跳,心下驚慌:難道慕容博那個老頭又要來殺她?不可能,她現在人在皇上寢宮,他不敢動手!
她轉回床邊,給床上的松贊倒了杯水:“父皇,今夜的雨不小。”
松贊若有所思的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很久才緩緩點頭:“是不小。”
若言放好空杯,坐回床邊,支吾道:“父皇,我想……”
“你想去找虛竹?”松贊笑著調侃。
若言有些羞赧的點點頭,但又馬上說道:“不過,我也可以等到父皇康復,但是,不想再在父皇的寢宮了,人言可畏啊。”
松贊點點頭:“我明天就派人給虛竹送信,讓他來接你。”
話音剛落,只聽門口“砰砰”兩聲,若言一驚,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她的預感咋就這么準呢?她沖到門口,走到一半,門就被撞開了,進來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日本人!
對,就是日本人,看那和服,若言很肯定他是個日本人,這個時代大概是叫扶桑或是東瀛吧。
日本人雙手抱胸的走進來,他身后跟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男人,若言一看,怔住了:慕容復!
松贊依然靠在床上,慕容復他是認識的,雖然明白這兩個人來意不善,但是此時,他仍頗有帝王風范,毫不驚慌:“原來是慕容公子。”
慕容復也不下跪,徑自走到若言面前,他的衣衫盡濕,貼在身上有些狼狽,但是他的表情卻得意非凡:“言言,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若言后退幾步,此時的慕容復很得意,也很危險,他半夜闖皇宮,為了什么,而且,他怎么有這個能力闖進來?
“你在想我怎么進來的是嗎?”慕容復看透了她的心思,他笑笑,“這還要多謝柳生先生,他的咒語真的很厲害,可以弄個消失結界,將我二人身體隱藏,躲過父親的耳目跟蹤他來到皇宮的中心地帶,又可以無聲無息的設置結界,屏蔽掉別人的攻擊。言言,這些法術,你最清楚的不是嗎?”
若言看向柳生,大驚,他是陰陽師!是那個對自己施封印的陰陽師!她如臨大敵,這個人精通她不懂的咒語,自己在他面前一點勝算都沒有,既然強的不行,那么先禮后兵:“慕容復,你來干什么?”
慕容復輕嘆:“何時你才能對我的態度好一點,叫我一聲復哥?”他想了想又笑道:“不過,快了!”
松贊也隱隱感到這二人來此似乎是奔著若言來的,他不動聲色的將手放到枕下,可惜,他不知道他面臨的是怎樣的敵人,他面臨的是那種靠武力無法獲勝的敵人!
“柳生先生,動手吧!”慕容復此言一出,松贊手中的暗器也全部揮出。
慕容復忙施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竟將暗器盡數移到了床邊。
說時遲,那時快,柳生此時也早已開始對若言施展封印咒,若言大急中只能用結界阻擋,可是,她面臨的是一個對敵經驗豐富的陰陽師,她的結界剛剛結起,就被柳生破去,那封印咒不偏不正的印上她的額頭!
“言言!”松贊見她被擊中,驚叫出聲。
若言苦笑:“我沒事。”她只是喪失了自保和攻擊的能力。
慕容復開心的笑了:“言言,你說,柳生對付皇上,有幾成勝算?”
“不要!”若言大驚,他的目的應該是她吧,他這么說只是在威脅她吧,“你不會的,對不對,我愿意跟你走,但是你要放過皇上!而且,你對皇上下手對你有什么好處?你又不可能取而代之。”
“若言,不要!”松贊踉蹌的從床上下來,扶著胸口欲阻止。
若言回頭給他一個放心的笑容:“我不會有事的。”她這算不算是還了他的恩情?應該不算吧,慕容復本就無意對付松贊,他們可是親兄弟。
慕容復笑著攬住若言纖弱的肩膀:“言言,你說的都對,只是有一點……”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冷冷的看著松贊:“好好的守著你的皇位,可要坐穩了!”他,是什么意思?
“慕容復,你敢帶走她,朕會下令整個西夏追殺你,讓你無處藏身!”松贊強撐的站著。
“隨便。”慕容復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看了看門外,“唔,雨小了,我差點忘了,言言,喝了這個!”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袖珍瓷瓶。
這是什么?若言皺眉,但是應該不是毒藥之類的,難道,是長久封印凝聚力的東西?
“我能問問這是什么嗎?”她看著慕容復那笑的無比得意的臉,但是轉念一想,就算他回答了也不一定是真的,遂又馬上說道,“算了,你可以不回答,我可以選擇不喝嗎?”
慕容復輕輕搖搖頭,眼里含著勢在必行!
死就死吧!
若言拿過瓶子,一飲而盡,甜甜的,還挺好喝。
松贊看著無比心痛,他從沒有如此窩囊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攻擊,喝下不知是什么的毒藥,自己卻束手無策。
數秒后,若言開始有些暈眩:難道,這是迷魂藥?她趁著還有理智說了句:“不要為難皇上……”
話音剛落,身體就軟軟的倒在慕容復的懷里。
慕容復輕撫她細膩的臉龐:言言,你終于是我的了!他橫抱起她:“柳生,我們走。”柳生揮起衣袖,一道結界結起。松贊踉蹌的跑過去,卻被結界彈了回來,摔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那三人暢通無阻的走出寢宮,甚至是,走出皇宮!
慕容復一行人沿著慕容博來時的路回去,果然,暢通無阻!
柳生不禁好奇:“慕容主人,我可否問一句,那瓶藥是什么?”
慕容復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的燦爛:“那不是藥,是蠱!”
蠱?柳生不懂,他從未聽聞:“何謂蠱,有何作用?”
“這是苗疆人的東西,只能說我運氣好,呵呵……”他得意的笑了,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老天似乎誠心要幫他一般,在虛竹去皇宮向若言求婚的時候,他無意中碰到了一個苗疆的巫師……
……那天,他聽聞虛竹和幾個小太監帶了數百籃紅玫瑰去了皇宮,他就知道虛竹去求婚了,他恨,恨得咬牙切齒,只要再等幾天,父親就可以把陰陽師帶來了,偏偏虛竹等不到那個時候,他很想跟過去搞破壞,但是,以他的武功,根本動不了虛竹和若言二人,氣憤之下,他決定去喝悶酒。
路上,“公子。”一個很尖細的聲音飄蕩在耳邊,煩,他很煩,他才不予理會。
“公子!”那個聲音不死心的繼續叫著。
慕容復一怒,四下一看,發現一個佝僂的老太太,身穿異服,正坐在路邊,擺著地攤,眼里閃著精光看向他。
“公子!”聲音又響了,老太太的嘴卻沒有張開。
他狐疑的走過去:“是你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