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卡路口。
虛竹揮別烏老大他們:“我現在什么都不是了,你們不用跟著我。”
烏老大緊緊握著他的手:“掌門,你還是逍遙派的掌門啊。我們誓死都會效忠你,效忠你一人。”
虛竹搖搖頭,笑道:“我接回了若言,比什么都開心,現在要去大理找三弟,順便帶著若言逛逛,見幾個熟悉的人,希望能喚回她的記憶。”說著,他心懷憂慮的看向那個正在一邊無憂無慮和小狗玩的若言。
烏老大也向若言望去,他不知道姥姥怎么變成那個樣子,她跟那個叫白少俠的狗簡直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甚至還做出親吻的親密動作,雖然只是輕吻小狗的額頭,但是仍然,很惡寒。
虛竹拍拍他的肩:“后會有期了。”
烏老大一臉依依不舍:“掌門和姥姥也小心。”
虛竹點點頭,送走了烏老大他們,世界似乎又只剩他和她了。
曾幾何時,他單身一人,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一個山洞里救了看似柔弱實則鎮定非凡的她,然后開始了他和她的浪漫之旅,那段時光,真是懷念,他會努力,讓她記起這一切,就算她無法恢復記憶也無所謂,他都會陪著她。
“言言,我們走吧。”
“好,是去大理嗎?我都沒有去過云南呢。”她抱起小白狗,乖乖的讓虛竹當導游,現在知道她的真實年齡,她也不用以“姥”賣老,至于她天山童姥的身份何時露餡,走一步算一步嘍。
她哪里知道,她的一切別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二人趕了半天的路程,正午時,來到一個小城鎮,雖說不是盛夏,但是在正午日照下,還是大汗淋漓,更何況,若言還抱著一只狗,其實白少俠壓根不想讓她抱著,因為,熱死了!
虛竹細心的找來一根繩子,拴在白少俠的頸上:“牽著吧,這樣可以涼快點。”
若言本想拒絕,但是看到他那如沐春風的笑容,拒絕的話咽了下去,乖乖的拿起繩子。
虛竹道:“那邊有個涼亭,我們過去乘涼吧。”
“好。”走近涼亭,若言才發現,涼亭里居然有個賣豆花的漂亮姑娘,她兩眼放光,“豆腐西施!”
虛竹笑了,她的表情和半年前見到豆腐西施時一模一樣,他老遠就看見了有個賣豆花的在這里,故意將她帶到這邊來,因為,他要喚起她的記憶!
若言舔舔干燥的唇,眼里閃著渴望:“虛竹哥哥……”
“你看上了豆腐西施?”虛竹調侃。
嗄?“不是不是,那個,可不可以再問借你點錢?這一路的路費、住宿費、伙食費,我都先借了,以后我會還的,等我回靈鷲宮,我就還你!”若言無聲的嘆息,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無論在哪個時代,這都是亙古不變的哲理!
虛竹笑了,眼里閃著慧黠:“可是,我沒錢了。”
什么?他不是耍她的吧,“你不是西夏的駙馬嗎?”若言抽搐唇角,難道說他看出自己是個敗家子型的人,不舍得給自己出錢?都說出家人不貪金錢,什么嘛,啊,等等,他現在已經不是出家人了啊。
虛竹一臉無奈:“替你還了五百兩銀子給慕容復,剩下的都給烏老大他們當盤纏了。”
敢情他現在身上分文沒有?那怎么闖蕩江湖?“難道,你在指望我身上有點積蓄?”她小聲的試探。
虛竹露出無辜的笑容:“是。”
倒!
若言要崩潰了,腦子里開始幻想她衣衫襤褸,行街乞討的狼狽模樣,突然,腦子里一道靈光閃過,她怔怔的站在那里,這個場面,怎么好像似曾相識?
虛竹看她呆呆傻傻的樣子,心下有些振奮:她是不是想起來什么了?
若言皺皺眉,有些茫然的看著虛竹,這張臉,也似曾相識,難道是在夢中預見過這些嗎?她是陰陽師,靈力高的陰陽師很多都會做有預言的夢,可是她真的不記得曾做過這樣的夢。
她的眉越皺越緊,頭又開始疼起來。
虛竹見她表情不對,忙走上去,將她擁在懷里,柔聲道:“是不是又頭疼了?”
她點點頭,感受他身上的檀香味緩解了她的焦躁和頭疼,好奇怪,這個味道也好熟悉,讓她莫名的安心。
虛竹內心輕嘆,將下巴放在她的發頂,輕輕的環住她,他太心急了!
“那個……”若言悶悶的聲音從虛竹的胸前傳出。
“怎么了?”
“虛竹哥哥,太緊了。”若言干笑,他抱的,可真緊。
“哦,不好意思。”虛竹松開了她,真是的,快一個月沒有碰她,心下一個動情,就把她緊緊的揉在懷里,偏偏喜歡的人近在咫尺,不能碰,非要強硬的保持距離,真是煎熬。
若言也有些赧然,人家是有婦之夫,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下次頭疼不能再依賴他了,抱著白少俠就好。眼角掃過買豆腐的豆腐西施,才緩解的饞癮又上來了,想吃,她好想吃豆花!可是,沒錢咋辦?
虛竹看她盯著豆花垂涎欲滴的可愛模樣,心中猶豫半天,還是說了出來:“我去附近的當鋪典當點東西,換些錢吧,從這到大理皇宮還有好久。”
“典當東西?”若言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好啊,快去吧。”她的笑突然僵在嘴角,典當東西,她是不是也曾典當過東西?
想到此,她突然像著了魔一般,開始在自己的身上到處亂翻,摸摸自己的雙耳:樹脂耳釘不見了!去哪里了?在山洞的時候還戴著,她很懶,從來不摘下來,難道在慕容復那里?不可能,他要那個干嗎?手在自己的身上一陣摸索,突然在前胸處停下了,她居然沒穿內衣?她好像從在慕容府醒來就沒有穿過內衣,為什么到現在才覺得怪異?她的內衣哪里去了?為什么之前她會覺得不穿才是習慣,習慣的像是本該如此似的?
“難道,我不是穿來的?”她喃喃自語,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難道,這都是我的幻想?還是,我有精神分裂?”她又開始恐慌,臉色煞白。
虛竹嚇壞了,忙抓開她摁著前胸的手,雖然那個動作讓他一開始有點想入非非,但是她的表情和臉色更是讓他心驚,他蹲在她的面前:“你不要瞎說,放輕松,過好以后的每一天才重要,不是嗎?”
若言茫然的看向他,為什么在他面前她會想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虛竹哥哥,我的思維好像有點混亂。”她的聲音輕靈而充滿幽怨,“這個認知讓我心很慌亂,看見你,總能讓我陷入若有若無的記憶夾縫,似真實,似夢幻,我在慕容府也沒有這么多心多疑過,這讓我很不安。”
他輕嘆:“相信我,不要強迫自己思考,過好以后的每一天!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信賴的點點頭,一直陪著她!
啊?一直陪著她?
她忙抽出自己的手,連連擺手:“那可不行,你是有婦之夫,而我呢,我也有了白少俠,所以,我們只能是朋友!”
白少俠?虛竹眉頭狂跳的看著在地上懶懶趴著的小白狗:她為什么對一個狗如此用心?慕容復那家伙到底對若言做了什么?
若言又將視線轉向豆腐西施,什么茫然、記憶、精神分裂都已拋諸腦后,她現在只想吃!
虛竹愛憐的摸摸她的發:“等著我,我很快就來。”
“好。”是去典當東西的吧,去吧去吧,反正他是西夏駙馬,有的是錢!她看著他的背影,手不自覺地撫向他剛剛摸過的發:他們之間的動作,好親密,古代人不是男女授受不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