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辰和藍若夕相對站著,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頭發和衣角一起飛揚。
“你不該來看我。”冷月辰垂下眼瞼,又抬起,“我已經不在是原來的我,而你也不再是原來的你,我們之間已經在那個大雨的夜里徹底結束了,再見時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
藍若夕上前兩步,目光描摩著他細致如畫的臉龐:“辰,這一次我想重新認識你。”
“你已經沒有資格!”他轉過身去,陽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半明媚一半陰暗。
“我知道你對蘇小姐認真了。”藍若夕非常肯定。
“是。”冷月辰沒有避諱,“她就是我尋找多年的人。”
“那么當初你為什么還要和我在一起,為什么又放棄了我?”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嗎?
“你和我在一起時,那真是你的第一次嗎?”冷月辰秀氣的眉毛一皺,“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但是我在乎欺騙與謊言。”
藍若夕一震,眸子里全是驚訝,可置信地搖頭:“不,我沒有說謊。”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就生活在謊言里。”他大步離開,再也不想回頭。
她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從他身后抱住了他,整個臉貼在了他挺直的背脊上,淚水已經肆意流淌:“辰,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無情的人,為何端端對我如此殘忍?我愛你啊,你說的話像刀子一樣切割著我的心,讓我痛不欲生。”
“說這樣的話,烈會生氣,好好做你的新娘吧。”他扯掉她扣在他腰上的手,“各自的幸福各自把握。”
藍若夕咬著唇,淚流滿面,無力得一身顫抖。
冷月辰當時就辦了出院手續,他聽冷雪報告歐羽烈把蘇錦帶去了歐尚醫院。
歐羽烈就在病房門外,坐在長椅上,低著頭,額前的碎發垂落,燈光打上去,在俊臉上投下一片陰暗,看不清楚他此時的表情。
醫生與護士進進出出,只要是女的,都毫不避諱地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泛起少女的羞澀,長得好看,就是有迷惑女人的本錢,而他卻根本一點也沒有在意她們的注視。
而當歐羽烈一個冷漠的眼神掃視過去,嚇得她們心生懼意,紛紛逃離。
一瓶礦泉水出現了了他的視線里,微抬眼眸,接過擰開便灌下一口,因為喝急,有些水順著他的完美的下巴滑落。
“她到底怎么了?”思忖了很久,他有些艱難地開口,感覺很不自在。
“她真的是胃病。”楚克打開瓶蓋喝了一口水。
歐羽烈起身正舉步走進病房時卻看到冷月辰走近,兩人目光相撞,暗自兩人眼底閃過,復而淡然。
坐在長椅上的楚克已經感覺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息在流泄,安靜地當一個旁觀者。
“辰,你一個人?若夕呢?”他扯唇一笑,優雅無比,好像之前的所有不愉快已經消散。
“我是來看蘇錦的。”冷月辰也淡笑,似月光華。
“原來是來看我的‘寶貝’的。”他刻意加重了“寶貝”二字,精明的眼晴不放過冷月辰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好啊,我允許你見她最后一次,好歹你們也相識一場。”
“是不是最后一次不是你能決定的。”冷月辰精美如瓷的臉上笑容依舊,暖褐色的眸子光華熠熠,沒的受到歐羽烈話語的影響,那淡定的氣質表現完美。
“我期待著。”他清淺的聲音透出隨意,插在褲袋里的手卻是緊緊地握在一起。
歐羽烈推門走進去,冷月辰跟在后面,楚克也沒有放棄看好戲有機會,隨后而來。
躺在病床上的蘇錦臉色蒼白若紙,眉心緊皺,唇瓣失色,嬌弱如風雨中的小花,隨時會被狂風卷走。
這模樣看得冷月辰再次握緊了褲兜里的手,指甲切割著掌心。
“寶貝,你看是誰來看你了。”歐羽烈來到床前,彎腰低首,目光灼灼,一手撫上她冰涼的臉蛋,“辰來了,你不會陌生的。”
蘇錦的睫毛輕輕一顫,似蝶翼輕撲,靜靜地過了好久,她才睜開眸子,入目的是她這一生都不想看到的臉,雖然好看似天使,卻如魔鬼一樣殘忍。
她一生都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從天堂到達地獄,將她摔得粉身碎骨。
“蘇錦,你怎么了?”冷月辰上前一步,她卻將臉別向一邊。
她不敢去看他,那么清雅的男子,而她卻是如此的殘破不堪,如此的無能為力。
“寶貝,既然要孩子了,男歡女愛也是正常的事,何必這么不好意思。”歐羽烈眸子半瞇,有危險的光芒在跳躍,“辰是成年人了,不會笑你的。”
這樣的話從他的口中輕飄飄地就說出來了,可是卻像一把利劍刺入蘇錦的心里,劈得她體無全膚,她不要讓冷月辰知道這樣的結果,可是已經鑄成的事實卻不容她去抵賴,那樣只會讓她變得矯情。
“哦,我忘了,你是第一次準備要孩子,還不習慣。”他又在蘇錦的心上劃上刀。
“烈,夠了。”冷月辰皺起了眉,“這樣傷害她你就那么快樂?”
原來歐羽烈在逼蘇錦生孩子,而她勢必是不愿意,自尊心強烈的歐羽烈怎么會忍受這樣的拒絕,怕是給了她苦頭吃。他是想用孩子綁住蘇錦,讓他死了這份心。
“辰,別忘了她是我的女人。”歐羽烈邪氣地挑眉,轉頭看向他,“人看了,好好的,死不了,你可以走了。”
“歐羽烈我太低估了你了。”冷月辰暖褐色的眸子瞬間冰涼,沖動戰勝了他的理智,步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對著他的俊臉就揮了上去。
歐羽烈一個踉蹌跌坐在身后的沙發內,唇角紅腫,口腔里腥味漫延,性感的薄唇邊滑下一縷血絲,他伸出舌頭一舔,眸子里是一片漆黑,比沉睡的夜色更狂捐。
冷月辰慢慢地垂下手,胸口起伏劇烈。
兩強對峙,空氣里全是高壓,楚克都一句不敢言,她終于明白為了歐羽烈會那么對把蘇錦了。歐羽烈霍然站起來,掄起拳頭就要向冷月辰揮過去。
“不要--”蘇錦一見,便跳下床來,針頭被強行扯出手背,紅腫一片,她卻不顧疼痛一把抱住他,眼眶里有晶瑩聚集:“不,歐羽烈,我求你,別這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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