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空間里,只有微風(fēng)吹過的沙沙聲。夜晚的秋風(fēng)將白色的紗簾吹起,銀色的月光影影綽綽的灑進來,映照著一室月光。
席暮錯愕的望著他,見他眉頭緊皺,臉色鐵青,她低低一笑,語氣滿是酸澀,“你以為我要自殺?”
喬希堯半支撐著身體,雙眼怒瞪著她,正要發(fā)怒,可見到她蒼白的臉,那熊熊的怒氣頓時無處發(fā)泄。
“呵呵……”席暮見他薄唇緊抿,忽然涌起笑意,“你真傻,像我這樣的人會死嗎?”
看著她癡癡地傻笑,喬希堯眉頭不禁更加皺起,臉色漸漸沉下來。
席暮笑笑,心里越發(fā)的悲涼,想起今晚的一切,那種撕扯的痛又開始襲來。她痛苦的蜷縮起身體,想要借此給自己力量。
月色下,女子蜷縮著身體,縮在角落,她暗淡無光的生命,讓他心里涌起一絲不忍。伸手將她抱起來,安放好,喬希堯就要起身離開,卻不想一雙冰冷的小手,抓住他的襯衣,讓他起身的動作停止。
那雙清澈的眼睛,此時布滿淚花,席暮想要抑制淚水,可是許多事情疊加在一起沖擊著她,讓她本就脆弱的心,痛的揪緊,喘不過氣來。
“你知道么,在我最痛的時候,真的想去死!”雙手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襯衣,席暮依偎在他的懷里,低低的說,“如果死了,是不是就不會那么痛了……”
懷中的身體顫顫發(fā)抖,喬希堯伸手抱住她,將她冰冷的身體擁緊,他黑曜石般的眼中變得冷冽。
帶著暖意的淚水,浸濕他大片的衣衫,喬希堯僵硬著身體,聽著她在黑夜中哽咽的聲音,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沉寂。此時的他,深深感覺,那個招惹她掉眼淚的人,真是該死!
眼中的淚水滴滴滾落,席暮絕望的被他擁在懷里,喃喃,“可是我不能啊,如果我死了,爸爸要怎么活呢!”
她一聲聲的低語,讓喬希堯臉色漸暗,他一直沉默著,臉上的神情卻在不斷變化。伸手,輕撫著她的后背,他低頭,映入眼底的是她滿含淚痕的臉。
席暮盡情的發(fā)泄著心里的傷痛,完全分不清在她身邊的人誰。她哭的累了,心中的壓抑也漸漸好轉(zhuǎn)。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的眼前驀地浮現(xiàn)那雙冷漠的眼睛。
閉上眼睛,再度回憶一遍,曾經(jīng)給她無數(shù)溫暖的那雙溫潤眼眸。席暮忍住那種抽離的痛,她輕笑著低語,“席暮,再也回不去了!”
耳邊響起她輕輕地聲音,喬希堯見她閉著眼睛低喃,凌厲的眼睛微瞇。不多時候,她竟然真的在他懷里睡熟。
將她妥帖的放在枕頭上,喬希堯坐在床頭,雙眼定定的望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淚痕猶在,她眼角的淚水滴落下來,浸濕了枕邊。
抬手輕輕地抹去她的淚水,他的指尖沾染著晶瑩的淚珠。那淚珠仿佛帶著寒意,順著他的手指,穿透進他的心底,讓他一向冷硬的心房都有了動容。
拿起薄被,小心的蓋在她的身上,喬希堯和衣躺在她的身邊。
銀色的月光照進來,映照著她清瘦的臉,喬希堯看了她一會,微微嘆了口氣,抬手輕撫過她散下的碎發(fā),給她掖好被子,緊挨著她沉思。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升起的時候,床上的人兒也跟著蘇醒。
生物鐘提醒著她起床,席暮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熟悉的環(huán)境,莫名的松了口氣。
坐在床沿,她呆愣了幾秒鐘,想起昨晚的事情,臉色有些不自然。
翦瞳環(huán)視室內(nèi),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席暮暗暗松了口氣。她起床收拾好,走了出去。
剛走到客廳,忽見閃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來,席暮一驚,整個人都呆住。
“早!”喬希堯見她走出來,臉色如常,主動和她打招呼。
“……早!”席暮面對這樣的震驚,遲疑了幾秒后,不自然的開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忙低著腦袋,躲進洗手間。
席暮洗漱好后,又磨蹭了半天才出去。客廳里開著電視,音量有些大,而那個男人的身影就大刺刺的坐在沙發(fā)上,動也不動。
叮咚——
門鈴聲在這樣的時刻響起,席暮立刻打開大門,卻見門外站著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
門外的男人,見到席暮時,只是禮貌的點點頭,而后越過她,直接進屋,“總裁,您的衣服!”
席暮呆愣的望著,見那人將手里的衣袋放在沙發(fā)上,又看著他恭敬的離開,將大門關(guān)好。
喬希堯?qū)⑹掷锏碾娨曔b控器放下,他挑眉看了眼,見她傻傻的站著,輕問:“有話說?”
席暮猛然回過神來,立時語塞,“呃……,我去買菜!”慌亂中,她不知道怎么蹦出來這么句話,說完后,完全不敢看他,拿著錢包奪門而逃。
來到街上,清涼的微風(fēng)吹散她迷蒙的思緒,她懊惱于剛剛的失態(tài)。緩和了好久,席暮才平穩(wěn)下心情,想起今天是周六,是她回家的日子。可是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她真的沒有心思回家,便急忙給父親打了電話。電話里,父親的情形良好,她漂浮的心才安落下來。
在街上閑逛了許久,她才去到菜市場買了新鮮的蔬菜,魚肉。開開心心的回到家,席暮想著回家做頓豐盛的午餐慰勞自己,可她打開家里的大門,卻是一臉驚訝。
客廳中,男人穿著簇新筆挺的衣服,舒服的窩在她的沙發(fā)上,悠閑的看著電視。
“你怎么還在!”席暮吃驚的問,這是她開門進來的第一個念頭。
喬希堯雙眼注視著財經(jīng)頻道,此時聽見她的話,他慢慢轉(zhuǎn)頭,雙眼直直的望向她。
席暮站在原地,面對他的視線時,臉上閃過一陣窘迫,“你應(yīng)該離開了吧!”她又低低說了句,只是語氣明顯不足。
喬希堯挑眉望著她,眼中的神色溫和,他微笑著說道:“這個周末,你的時間由我來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