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穿好鞋子,逸公子白色軟靴已然出現眼前。雷莎莎動作一僵,連她自己也不能解釋,為什么此刻心跳如此之快。
逸公子掀了掀白色長衫,跪地行禮:“臣妾參見女王。”
“起來吧。”雷莎莎自感聲音有些別扭,怕藏不住心思,眸光飄忽,不敢對上逸公子的眼睛。
逸公子一眼睇到雷莎莎光著的腳,一只鞋還提在彩云手中。潔白的腳丫在淡淡暮色中如一件完美的瓷藝術品,質感光滑而美好。
一向冷淡的唇邊,竟然有了一絲輕笑,為這完美的足,為她難得的那份專屬于女孩兒的調皮可愛。
拿過彩云手中的鞋,半蹲下去,輕輕拿起她的腳,放進鞋中,抬頭,狹長雙眸中一絲憐愛柔情在游動,聲音是低沉的溫柔:“陛下,當心感冒。”
淡淡的一句,讓雷莎莎的一只腿徹底的僵在半空。她木然的看他為她穿鞋,放好腳,又站起來。
“陛下,臣妾昨晚不歸,特來請罪。”
雷莎莎這才被拉回心神,是啊,他昨天晚上沒有得到她的允許,一夜未歸。她當然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他不說,讓雷莎莎多了一分揪心的猜測。她來到這個時空,算是和逸公子最親密吧,而他,竟然和她的死對頭靳將軍關系那般熟絡。最讓她不能釋懷的是,逸公子并沒有對此,做更多解釋。
她低頭看那他剛剛為他穿上的鞋,回味他剛才的溫柔的關懷,不知他是出自真心,或者只是盡他的職責。
“陛下?”
見雷莎莎不語,逸公子輕輕喚她。
雷莎莎抬起霧水美眸,好似忽然被人從美夢中喚醒了一般。
忽然想起他還在等她的回答,雷莎莎有點結巴:“哦……那個,朕……沒關系啦!”慌亂中藏不住少女的嬌羞。
逸公子釋然一笑:“謝女王!”態度卻是疏離的。
接著又道:“臣妾特來稟報女王,靳將軍和臣妾是結拜兄弟,靳將軍次此回來,不久便要出征北方,臣妾想去靳將軍府上,陪住幾日……”
心中有些失望,她一直在等他的解釋,他卻像是沒有意識到。雷莎莎只好點頭道:“恩,你去吧,朕許。”
“多謝女王,臣妾告退。”并不說多話,躬身行禮便走。
雷莎莎感覺有點心酸。
那若即若離的距離,那忽冷忽熱的態度……轉過身,不看他的背影,目光鎖住漫天飛落的細雨,夜色更濃了一些,雷莎莎摟緊披肩,還真有點冷。思緒亦如這細雨,紛飛混亂。
“阿嚏!”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彩云忙圍上去,焦急的道:“奴婢該死,奴婢沒把陛下照顧的好,讓陛下著涼了。”
雷莎莎微微一笑:“是朕貪玩,怎么能怪彩云你呢。而且……”她柔柔鼻子:“只是一個噴嚏而起。”
不在意的回到暖和的殿內,看了一會資料和書籍,時間過的飛快,夜深人靜入寢時分又到了。
夜半時分,感覺身上燙的厲害,背上卻是一聲冷汗,頭也昏昏沉沉的。難道真的是剛才淋雨著了涼?翻來覆去,一腳卻將被子踢了下去。
卻說梁上顏臻,一覺美夢竟然做到現在。
耳尖的聽到東西掉地的聲音,猛的睜開眼,才發現已是半夜。該死!暗咒一聲,拍拍自己的腦袋,怎么會睡了這么久。
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根本不受黑夜的阻礙,清楚的看到床上的人兒縮成一團,而錦被滑落在地。
又在腹中暗罵,做事的宮女都死到哪里去了。
輕巧的旋下房梁,撿起地上的被子,輕輕為她蓋上。
雷莎莎忽然霍的一聲,直直的座了起來,黑暗中一雙眼睛,閃著微弱迷茫的光,驚恐的道:“誰?”
顏臻飛速撲到她的身邊,動作極快的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邊低聲道:“是我。”
感覺她驚魂未定的雙眼睜的圓圓的,在他臉上打轉,顏臻又說:“不要讓人發現,是我。”
雷莎莎緊急的呼吸漸漸平穩,聽話的點點頭。
顏臻這才放開他的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貼的極近。
借著殿外搖曳的宮燈發出的黃昏燈光,漸漸看清了來人,正是她一直想著該如何去找的顏臻,心中一喜,壓抑著激動,輕聲說道:“顏臻師傅?”
顏臻向后退了一點,雙手交抱于胸前,點點頭。
“你找我?”雷莎莎低聲問。
顏臻點點頭,忽又搖頭:“誰找你?明明是你找我。”死鴨子嘴硬。
雷莎莎低頭掩嘴輕笑:“是,是朕要找你。”頭又開始疼的發脹,雷莎莎微微皺一皺眉。
身為昶國第一巫師,顏臻將她臉上表現出來的微妙痛楚盡收眼底,問道:“你怎么了?”
“我……”雷莎莎摸著發燙的額頭,那里已經涔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虛弱的說:“我……頭疼。”
顏臻皺著眉,一臉凝重的摸了摸她的額頭:“這么燙!”隨即打橫將她起。
“你……要帶我去哪里?”
“笨蛋,你病了,自然是帶你治病。”
“宮里不是有御醫嗎?”
“你不是找我有事?當然是我給你治!”他回答的理直氣壯。隨即已經施展魔咒,帶著雷莎莎飛了出去。
雷莎莎拉著他的衣袖,頭貼在他的胸前,低低的呢喃:“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你又是如何算到我有事的?是不是小泥說的那樣……我有事,你一定會出現?”
即刻已經落在山谷中,顏臻冷聲打斷她的話:“住嘴!病的腦子都不清楚了,還在胡說八道!”心中卻在咀嚼她后面的那句話,“小泥說,我有事,你一定會出現。”
這笨女不會是故意生病,為的就是制造出她有事,把他引出來吧!
天,怎么會有這么笨的女人。她不會以為他愛上她了吧?
顏臻自以為是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