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皮舞事件,不僅狠整了靳慶一把,雷莎莎還意外的收獲了兩點。
一是,皇宮中所有的人,包括后來聽說這件事的官員們,沒想到女王真的愿賭服輸。也讓他們因此相信,女王確實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專制霸道的女王。對女王的信任又多了一分。
二來是,肚皮舞大為宮女們驚艷,紛紛偷著在無人處學習。雷莎莎見狀,主動教會貼身宮女彩云彩虹,并讓她們把肚皮舞發揚光大,讓宮女們多多鍛煉身體。一時間,肚皮舞從皇宮傳入民間,竟然風靡起來。
當然,靳府是嚴令禁止肚皮舞的!靳慶也覺得沒臉再去皇宮,一連幾天的早朝都以身體不適為由,窩在家里不出來。當然,連翻了兩百個跟斗,他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相比之靳慶的郁悶,雷莎莎的女王做的越來越順手。童傖桀已經抵達南方,帶去的御醫已經確認所感染的瘟疫為霍亂。
在21世紀的時候,雷莎莎因為膽小幾乎很少出門,唯一的娛樂便是窩在家中讀書。而她記性極好,讀過的幾本中醫書籍中恰好記載了如何治療霍亂之疾。
收到南方的飛鴿傳書,確認為霍亂之后,雷莎莎便召集宮中御醫就診治霍亂提出了一些先進的方法。
根據醫術里的記載,對霍亂的治療可以用刺法、熨法、刮痧法。雷莎莎一提出,便得到御醫們的贊同。又和御醫們一起研究了急救回陽湯、活血解毒湯、急救回生丹的制作方法,并開了藥方,五百里加急,連夜讓人送去了災區。
過了幾天,好消息從南方傳來,因為水源的污染得到控制,災區改進了處理腐爛尸體的方式,并且及時隔離了瘟疫患者,疫情漸漸得到了控制,雖難免還是有士兵離開了人世,但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雷莎莎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下了早朝,雷莎莎沒有乘輦車回宮,帶了小德子繞到御花園,全當是散心了。經過碧波亭時,忽記起前幾天在這里發生的那一幕,心中微微的牽了一下,不知云溪的傷好了沒。
臨時改變主意,讓小德子帶著去了云溪云海的寢宮云喜宮。
云溪確實傷的不輕,這幾天一直都在床上躺著。雷莎莎到的時候,云海正在給他喂藥。
雷莎莎怕驚擾了他們,沒有讓宮女稟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床上的云溪忽然見到雷莎莎,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掙扎著就要起身。
云海因為是背對著雷莎莎,不知云溪為何要坐起來,輕聲責怪道:“你給我好好躺著!”
云溪虛弱的望著雷莎莎,艱難的說道:“女……王……”
云海嚇了一跳,猛的回過頭來,見一身明黃龍袍的雷莎莎正笑瞇瞇的望著他二人,頓時慌了手腳,手中的藥碗一晃,藥汁就潑灑了出來。云海心中更慌,顧不上手中的湯藥,隨手放在地上,跪著接駕:“臣妾參見女王,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雷莎莎忙半蹲下去,將他扶了起來道:“云……”她分不清楚這兄弟兩,想想受傷的是云溪,這才說道:“云海免禮!”
又端起放在地上的湯藥,座在剛才云海座的地方,輕輕吹了吹熱氣,舀了一湯匙,遞到云溪嘴邊。
云溪大驚,竟然將頭往后一縮,想想又覺得大逆不道,女王給他喂藥,他居然拒絕呢。有點尷尬,又有點害怕。
雷莎莎看他那尷尬又害羞的樣子,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兄弟兩之前的刁蠻聯系到一起,竟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朕怎么覺得,這皇宮上下,都將朕當洪水猛獸了。怎么?朕有這么可怕么?”說完,自己倒先臉紅了。她發覺,來這里之后,自己真的變了很多,從前那個膽小的她,如何敢和男人說這種話?
那羞紅的半邊俏臉,是最上等的胭脂也無法裝扮出來的嬌俏。云溪竟然大著膽子多看了一眼。女王真美啊,黑葡萄似的眼睛透著水靈,鑲嵌在精致的五官上,白里透紅的臉蛋散發出誘人的少女香,讓他忍不住多看一眼,又看一眼,舍不得移開眼睛,竟然忘乎所以了,竟然呆愣了。
雷莎莎被他的目光看的不知所措,臉上燒的更紅,輕輕咳了一聲,云溪這才如夢初醒,尷尬不已的別過頭去。
雷莎莎端著湯藥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她仿佛又變的膽小無比了,她簡直不敢面對著云溪,只因為她在他的眼睛里讀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硬著頭皮給云溪喂了幾口藥,放下,心慌意亂的她平定了一下心情,說道:“云溪你好好休息,云海還需要什么盡管告訴朕。”說完便出了云喜宮。
雷莎莎一走,云海就沉下臉來責備云溪:“你竟然那樣看女王。”
云溪低下頭,沒有說話。
云海有些生氣:“云溪,你愛上她了?”
云溪抬起美麗的雙眸,認真的看著云海,反問道:“哥,難道你不是?自從那天被她從溫泉救回來之后,自從他讓我們恢復男身還我們尊嚴,自從她當著靳慶的面說我們是她的人之后,哥,難道你不愛她嗎?”
云海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目光漸漸軟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轉化為一種悲傷。
“哥……”云溪喚他:“哥,我愛她。”
“可是你忘了她曾經那樣對我們?”云海仿佛在努力說服自己不要愛上女王,那太危險了。
“哥……她已經變了。”
“什么都不要說了。”云海站起來,似乎是害怕這樣的事情,背對著云溪:“像我們這樣的人,原本就沒有愛的權利!我們只是一顆棋子!”
“哥……”云溪還在叫他,云海卻抹了抹眼淚,走了出去。只留下云溪呆呆的看著床頂。
他們真的沒有愛人的權利嗎?
夜里睡不著,云海滿腦子都是女王的倩影,女王羞澀的笑,女王專注的眸子……赤著腳,外衣也不穿,就一身雪白的中衣中褲,出了內堂,在云喜宮的后院回廊的上,來來回回像一抹游蕩的幽靈。月光如銀,清冷的透過斑駁的樹影照在云海蒼白的臉上,這樣的夜便越發顯得凄冷。
他嘆氣,又茫然的揉亂披散著的滿頭青絲。
怎么會,就愛上了最不該愛上的人?怎么會這樣?從前,他們是多么的希望她立即就去死啊!
心煩意亂。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的在云海面前落下,輕靈的動作像一只靈巧的貓。
云海駭了一跳,立即又鎮定下來。
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黑色緊身衣將她的身材勾勒的越發玲瓏有致,蒙了黑巾的臉上,一雙閃亮的大眼睛,透出陰冷的光。
“叭!”那女人在云海面前停下,第一件事便是給了他一巴掌。
云海的臉瞬間被甩的扭到一邊,他捂著發燙的臉,一言不發。
“知道我為什么打你?”女人的聲音一如她的眼睛,冰冷透著寒氣。
“知道。”云海的手拿了下來,正視著女人。
“玉璽沒有偷到?”女人冷冷的發問,眼睛微瞇,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光。
云海微微低著頭,沒有作聲,但已是默認。
“叭!”又是一巴掌:“沒用的東西!”
云海依舊沒有作聲,也沒有反駁。
女人雙手背在后面,抬高了下巴,說道:“你們到底有沒有將主子的命令放在心上?”猛的扭過頭,盯著云海的眼睛,質問道:“你們,得了殷若寒的好處,該不會是愛上了她們?”
心思被一語戳中,云海駭然抬起眼睛,又緊張的躲開。
“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們愛上她!”女人冷聲警告,又唰的一聲,竄上屋頂,弓腰前行,輕巧的跳躍,瞬間已不見了人影。
云海摸摸還在發燙的臉,麻木的臉上閃出一絲蒼涼的苦笑……
往內堂走去,經過云溪的床邊,看他熟睡如嬰兒的臉上,竟然有一絲甜蜜的笑容。
云海閉了閉眼睛,表情顯得那般的痛苦,毅然邁開步子,走到自己的床上,鉆進被窩,用被子緊緊蒙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