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什么呢?猜他殺人的動機?
單無雙笑了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江湖路無非是殺人,人殺,恩怨情仇永遠沒完沒了。所以她不必費心去思考這個沒有實質意義的問題,走穩自己的路才最重要。
出了茶鋪的門,兩人到街上買了些干糧,雇了輛馬車便上路了。
離開小鎮幾里路就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官道蜿蜒而入,遠遠望去道路就像森林的長舌,等著來人入腹。因正逢玄武盛事,這條通往帝都的必經之路時不時會有其他學院的學生三五成群的策馬疾馳而過,鐵蹄聲響劃破沉寂的寧靜,倒也有了些生氣。
相較于他們匆忙的神色,兩人顯得頗為悠閑。車夫駕著馬車徐徐前進,兩人坐在車廂內各忙各的。斷水流斜躺在軟墊上打盹,單無雙敲開雞蛋放在木碗里給尊小白吃。
“你太小氣了,多放一顆啦!”每次都只給一顆,本尊又不胖,多吃點不行嗎?
某蛇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蛋,一邊翻白眼抗議。
單無雙聽它嘮叨,不禁失笑:“就算我再給你十顆你也長不胖阿。一直吃生雞蛋,你就不怕禽流感嗎?”
禽流感?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尊小白吐了吐信子:“你才是禽流感呢!”本尊百毒不侵,吃什么都不怕。快速消滅碗里的食物,尾巴一晃,用眼神示意她再拿一顆。
“你確定還要?”
“當然!”雞蛋是本尊的最愛,能吃是福。
單無雙指著一旁的籃子道:“這里總共有二十顆雞蛋,全部歸你。”
尊小白樂得差點蹦起來,假如它有腳的話。但轉念一想,這女人平時都沒那么大方,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一定有詐!紅寶石般的眼珠子轉了兩轉,故作老陳道:“還要趕多久的路?”
“五十天。”
“你!你欺負小動物,你沒愛心,你是壞人!”一日三餐外加點心,五十天的路只準備二十顆雞蛋怎么夠吃?狠毒的女人想餓死本尊啊!某蛇風中凌亂。
單無雙被它萌翻了的表情逗樂,噗哧笑出了聲。
“什么事這么開心?”難得聽到她開懷的笑聲,斷水流抬了抬眼皮,笑意盈盈的問道。
她指著悶悶不樂的尊小白說:“它的糧食不夠,在鬧別扭。”
斷水流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尊小白,嗤笑道:“為這么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別扭,太沒風度了。跟本大俠多學著點。”
尊小白鳥也沒鳥他,游到單無雙的肩膀上掛著,嘴里嘀嘀咕咕道:“跟你學?笑死蛇了!上次看見秋大師抱了一下無雙,就打斷人家的一只手,一條腿,還把人家的窩都給端了。跟你學?你才要跟本尊學呢!小氣爬墻男,鄙視你!哼!”
這次換單無雙風中凌亂了。如果斷水流能聽到它說的話,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想到這里她忍住噴笑的沖動,清了清喉嚨轉移話題:“這幾天如此平靜,老師不覺得奇怪嗎?”
照理說,柳家的人知道派出的殺手沒有成功,應該會再次派人前來才是,怎么過了這么多天卻沒一點動靜呢?太不正常了。
“呵呵,怕什么。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他滿不在乎的說著,眼里卻閃過一抹厲色。
突然,后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大喝一聲:“前面的馬車讓開,別擋道!”
擋道?路面這么寬,他們的馬車又怎么會擋住他們的去路呢?
單無雙探出頭一看,只見后面約摸七八匹黑色駿馬兩兩并排,揚起漫天塵土強勢而來。
“陳師傅,麻煩你把車趕到一旁停一下。”
“好嘞。”
馬夫也是個怕事的人,一聽客人這么說,連忙將車往路邊停靠。
斷水流沒說話,眸色卻是深了幾分。
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哪知后面的人竟在擦身而過的瞬間,用馬鞭狠狠往他們馬車的馬背上抽下。馬兒嘶鳴一聲,拽著馬車往樹林跑。
車夫嚇得一臉蒼白,忙伸手去拉韁繩,已經慢了一步。
車轱轆從一塊大石上碾過,車身瞬間失衡。轟隆一聲,馬車翻覆,車夫被摔得老遠,半天沒哼出一聲來。而車廂里的兩個人跌成一堆,將尊小白的雞蛋壓得稀巴爛。
兩人好不容易爬出來,卻聽見遠去的鐵蹄聲中夾雜著陣陣嘲弄的大笑。
“陳師傅,你沒事吧?”單無雙走過去查看,車夫抱著小腿表情痛苦道:“我的腿……”
斷水流蹲下身,檢查他的傷勢,淡淡道:“脫臼了。”
“無雙,拿些銀子給陳師傅看大夫,順便買下這匹馬。”他一邊說著,手腳利落的替車夫接骨。
這條路不好走,尤其是山的另一邊,常有窮兇惡極的土匪出沒。若不是他們給的銀子多,家里還有等著他拿錢買米的小孩要養,他也不會接下這筆生意。現在不用去,還有錢可以賺,連忙道謝:“謝謝你們,你們是大好人,老天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告別車夫后,兩人共乘一騎,背著包袱追人去了。
尊小白一臉憤怒,眼睛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它寶貝的糧食,就這樣被他們糟蹋了,等會非得讓他們知道得罪本尊的下場!
“你不生氣嗎?”斷水流一手環住她的細腰,一手策鞭。
“嗯。”
好聞的梅花香染上雞蛋的腥味,單無雙皺了皺鼻子,冷笑道:“他們的馬好似不錯。”
“好主意!坐穩了!”
不愧是我的女人,就是有個性!斷水流艷唇一扯,露出抹壞笑。
一路狂奔,直到天黑才在追上停下來休息的他們。
幾人正在路邊點著篝火烤野味,捧著酒壇子嘻嘻哈哈的說笑著,似乎早忘了之前的惡作劇,更別提會想到因此惹禍上身。
看他們衣著華麗,舉手投足間卻盡顯輕浮,兩人丟下累得半死的馬,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什么東西這么香?”嘴饞的某蛇驀然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看著火堆上烤得金黃的山雞,差點流口水。
斷水流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邪笑道:“有酒有菜,果然不枉此行。”
他們這才察覺有人靠近,同時側目呵斥道:“什么人!”
“來算帳的!”
為什么總是招惹她?難道我長了一張軟柿子臉嗎?單無雙眉峰一挑,眼底閃過一抹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