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一種魔咒,一旦涌出,至死方休!
蘭如月感到咽喉的骨骼寸寸碎裂,胸腔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看見死神正面帶獰笑朝自己靠近,但她卻無能為力,那種無邊的絕望,讓人心如死灰。
師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斷水流眼底爆起血絲,死死的盯著鰲天仇。就憑蘭如月對單無雙做過的事,她死不足惜。但此刻,他卻不想看到蘭如月在自己眼前死去,即便要死也應該死在自己手上不是?
“住手!”
單無雙大喝一聲,捏著諸神的手頓時青筋爆起。
“哈,來不及了?!宾椞斐鹄淅湟恍Α?/p>
喀嚓——骨骼崩碎,絕望定格在蘭如月幾乎外突的眼中,張大的嘴再也來不及吐露一言半字。
單無雙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不用著急,很快就輪到你們了?!彬斐鹦θ蓐幧耐娙耍p手向上微抬,衣袂也隨之狂舞起來。
“大家小心!”這人要下殺手了!單無雙如臨大敵,猛地將靈力提起,傾注在諸神之上,冰藍色的寒氣寸寸溢出,站在她身旁的兩人清晰的感受到周圍氣溫在急劇下降。
“妖,焱絕?!?/p>
螯天仇輕輕吐出幾個字后,他的身體忽然之間化成了一團沖天烈焰,氣貫長虹,仿佛要將這片大地燃燒殆盡。
“冰封雪原。”單無雙嬌吒一聲,身子隨著一沉,腳下立刻蔓延出無數白霜,朝著螯天仇包圍而去。
然而,那寒霜卻在離螯天仇一步之外的地方迅速融化,轉眼便被烈焰揮發,連化成水的機會都沒有便蒸發了。
差距!不言而明。
斷水流與慕少白見狀,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瞬間怔愣之后,紛紛拔劍助陣。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動手!”
慕少白出手的同時,對身后之人大喝了一聲。
現在的螯天仇只能算個‘半人’,他們全部人聯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被他得到滄海圣經,只怕整個大陸的高手合璧,也只有送死的份。
這一點,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了解。所以,慕少白這一喝,失神的眾人霎時驚醒,立刻蜂擁而上。
“螻蟻!”螯天仇不屑的輕嗤道,騰出一只手,猛的往地下一擊,身上的火焰便從四周的地上飛竄出來,瞄準偷襲而來的人噴出一串火舌。
火舌來勢兇猛,迎面撲來竟給人泰山罩頂的壓迫感。斷水流與慕少白的反應極快,察覺不對勁,即刻抽身退回。而那些反應稍慢的人,不小心被火舌噴到,瞬間被燒成了木炭,竟是連哀嚎的機會也沒有,就死了。
太恐怖了,難道這就是妖靈界的力量嗎?
自詡難逢敵手的兩人,忽然覺得自己以前的狂妄有多可笑。在這樣的力量面前,他們根本連抬起頭的資格也沒有。
如果不是單無雙現在牽制住他,他們不知道死了幾次了。
兩人神色復雜的望向單無雙,只見她單薄的身軀穩穩的挺立在一片白霜之中,眼神犀利而專注的凝視著對手,冰藍之氣不斷從她身上散出,抵抗著烈焰。
“小白,趕快帶他們去迷霧黑檀,毀了那條裂縫?!眴螣o雙低喝道。
尊小白鉆出口袋,卻并未依言離開,而是瞬間漲大了身體,從口中噴出一團暗紅色的氣體,附在單無雙的身上。
那抹刺目的暗紅如一尾靈蛇,快速奔向螯天仇,竟然把他身上的烈焰削弱了幾分。
“女人,這個頂多能支撐半個時辰,時間一到你務必要退開。”
“好,快帶他們去。”
“你們快跟小白到屠靈族的總壇毀掉時空裂縫,快!”單無雙大喝一聲,白霜也隨著她的情緒暴漲起來。她沒有十足的把握殺了螯天仇,但至少可以拖延足夠的時間讓他們去毀滅通道。
一旦毀掉通道,就算螯天仇得到滄海圣經也無法再回歸妖靈界,到時候就算他把自己殺了,也只能老死在這片大陸上,破釜沉舟,她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無雙!”斷水流不可置信的驚呼:“我們走了你怎么辦?”要他丟下她,獨自逃生?不可能!
怦——慕少白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他的身旁,突然出拳砸在他的臉上,怒斥道:“現在你還想逞強嗎?快走!”
斷水流胸膛急劇起伏,咬牙道:“我不走,死也不走!”
慕少白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恨不得能把他掐死。他們在這里根本幫不上忙,只有按照單無雙說的去做,才有一線生機,但這個白癡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在犯倔,讓人太抓狂了。
“汝無雙,你的心也未免太狠了,居然想讓我魂飛魄散?”螯天仇才懶得理會那兩個人,冷冷的譏笑道。隨即突然一掌劈向斷水流二人。
“小心啊!”斷水流推開幕少白,瞬間被火舌噴到。
等慕少白回神時,斷水流已經重重的摔了出去。
“快走!”單無雙的心像被誰刺了一刀,紅著眼眶喝道:“想我死的話,盡管留下來!”
斷水流,你這個笨蛋!
慕少白扶起受傷的斷水流,深深的望了一眼單無雙,絕然轉身。
尊小白領著他們快速奔向迷霧黑檀,剩下的人也連滾帶爬的逃走。
現場只剩下兩人,單無雙沒了顧及,迅速催動丹田處僅存的靈力逼向螯天仇。
“汝無雙,在你死之前,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p>
“說吧。”
“你的親爹,是我殺的。”
“我知道。”
預期中的震怒并沒出現,單無雙只是淡淡的答道,面上亦無悲無喜。她說:“是不是你殺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馬上要帶你去見他們?!?/p>
螯天仇呵呵一笑:“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可以做到嗎?”
“不知道。”單無雙輕輕的搖了搖頭,向著眾人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揚唇露出一抹淺笑。斷水流,我們若來世有緣,一定要成為真正的夫妻,今生,先讓我欠著你的情。
她的表情太過平靜,讓螯天仇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眼一沉,低呼道:“你要震碎丹田,與我同歸于盡?”
“咿?你怎么知道?”
單無雙俏皮的咧嘴,清冷的瞬子閃過一抹狡黠,表情天真而無害。但那深藏在眼底深處的決絕,卻讓螯天仇感到一絲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