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大門的念君一怔,轉身就想要往回走,身后傳來那位中年人的聲音。
“念君少爺,我家老爺向您賠罪來了,年豐給您磕頭了,請您原諒我家老爺,”年豐說完,‘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幾下。
丁順感覺念君的臉色有些奇怪,把頭從門里探了出來,當看見于掌柜時,又把頭縮了進去,安亦竹淡淡的看著面前的一切,沒有做任何的反應,念君輕嘆了口氣,收回準備往里面走的腳步,回過身,往前面走了幾步,“都起來吧,已經到了李家,為什么不讓人通報,跪在這里做什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張念君虧待你們呢?!?/p>
年豐看了眼于掌柜,他跪在地上沒有動,年豐也只好跪著,于掌柜不說話,念君蹙了下眉,臉上明顯的有些不悅,“年豐,扶你家老爺起來?!?/p>
說完,快步往家丁牽著的馬匹走去,這個于掌柜給她的印象并不好,既然已經出來,她也算給其他眾位掌柜的一個交代了,但是她并不想和他多啰嗦,只要他把貪了李家的銀子還回來,他們就恩怨兩清,彼此互不相干。
“念君少爺,這是李家的銀子,還有一小部分暫時湊不齊,我先把這些給您送來了,”于掌柜干澀的聲音從念君的身后響起,準備上馬的念君回過身,對這丁順使了個眼色,丁順走上前把于掌柜手里的銀票接了過來,轉身送到念君的面前。
念君接過銀票,大概的看了看,有一百多萬兩那么多,心里不由更加的惱火,這于掌柜也真的是夠貪的,一個大掌柜一年的薪水才一百多兩銀子,小掌柜一百兩都不到,二他短短兩個來月的時間,竟然貪了這么多。
本想訓斥幾句,當看見于掌柜身體有些虛弱的靠這跪在他旁邊的年豐的身上時,念君估計他在大牢里是被用了刑的,清冷的看了眼于掌柜,收好銀票,一句話也沒有說,翻身上馬離開。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這一個多月來,姬齊再也沒有找過念君,但是從那大街小巷里貼滿了的告示來看,他是在忙著找李東旭了,見他如此,念君也不敢怠慢,除了生意以外,也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找李東旭的事情上。
姬齊太過于反復無常,那樣的人不是她能惹的起的,現在想要永遠的脫離他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之先找到李東旭,要不然……,后面的事情念君不敢想。
在找李東旭的同時,念君也對李家的生意做了調整,凡是李家的伙計,每個月不但有四天的休息日,到了月底,每個伙計掌柜的都能領到幾十斤米,到了逢年過節還會分發布匹,讓鋪子里的伙計掌柜的拿回家給家人做衣服。
如此的優越的待遇讓所有鋪子里的伙計們的精神都為之一振,做生意的時候,就算是吆喝聲也比其他鋪子里的聲音響亮,跑起路來更是虎虎生風。
一時間,不停的有其他鋪子里的掌柜或者是伙計到李家的鋪子里來問要不要人,整個京城,李家厚待伙計的事情口口相傳,誰的家里要是有個李家鋪子里的伙計,周邊的人都會羨慕不已。
隨著李家的名聲大振,生意也前所未有的紅火了起來,不時的有供貨商上門來洽談生意,就連原先抬高價格的供貨商也上門來請求恢復供應,鑒于之前的教訓,念君把每種貨源都下了幾家的單子,再也不讓一家供應商壟斷李家的貨源,同時也比較誰家的貨物更好,東西好就多下單子,東西不好,下一次有可能不下單子,或者少下單子。
經過于掌柜的事情以后,在鋪子里盤點的時候,貪了李家銀子的掌柜都自覺的把銀子給補了上去,只要把銀子給補上了,念君也不多說,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她記得很清楚。
生意上的事情基本都穩定了下來,而李東旭的事情不管念君費了多少的心思,就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和安亦竹兩個人走在打街上,每走一段路,就看見姬齊貼出的告示非常顯眼的貼在那里,念君和安亦竹兩個人對看了一眼,正準備走進附近一家茶館,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一把抓住念君的手腕,興奮的聲音同時也傳了過來,“念君,真的是你,一個多月沒有見,可把我給想死了。”
念君回身一看,頓時幾條黑線從臉上閃過,拉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六王爺姬宇,念君蹙了眉頭,因為姬齊的原因,對于姬宇,她并沒有多少的好感。
正要行禮,安亦竹眼看這念君似乎不太高興見到此人,快步上前,抓住姬宇的手,目露寒光,沉穩而危險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了出來,“這位公子,請你放開她?!?/p>
“本王若是不放,你能怎么樣,”姬宇亦聽了安亦竹的話,火氣也變得大了起來,姬齊關了他一個月,他認了,現在好了,他剛出來而已,竟然又有人威脅他,難道他的臉上寫著好欺負三個字么,離他不遠的幾個隨身侍衛看見這邊的情形,立刻要拔出腰間的刀劍,姬宇抬手,阻止他們過來。
“你……”安亦竹的手一緊,剛要發怒,念君急忙按住他的另只手,開口說了話,“師傅不可,他是當今的六王爺啊?!?/p>
安亦竹一愣,驚疑不定的看了看念君,念君用非常肯定的目光看著他點了下頭,姬宇倨傲的仰著頭,紅潤的唇邊漾起嘲諷的笑容,安亦竹看了眼旁邊的那些侍衛,暗暗責怪自己粗心,松開姬宇的手,往后退了兩步,躬身抱拳行禮,“草民安亦竹見過六王爺,六王爺千歲千千歲?!?/p>
姬宇的嘴巴一撇,冷冷的看了眼安亦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高高在上的開了口,“你還知道見到本王要行禮啊,本王還以為你的眼里根本就目無我姬朝的王子呢?!?/p>
“草民不敢,”安亦竹皺緊了眉頭,迫于姬宇的身份不敢放肆,心里卻非常的不痛快。
眼看著姬宇當這自己的面為難安亦竹,念君的心里老大的不痛快,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抓著,往回縮了縮,卻被他更緊的抓著,念君抬起頭惱怒的看向他,姬宇正好低頭看她,四目相對,念君只覺得心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的撞了一下,俏臉瞬間通紅,急忙把頭別開。
“念君,你為什么不敢看我?”姬宇戲謔的笑了笑,說出來的話顯得有些輕佻。
姬宇不叫安亦竹起來,安亦竹只好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聽見他的話時,不禁抬頭以復雜的目光看向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