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云咖啡館就坐落在琦石街和云和街的交叉口,老板叫白露,一個不是很漂亮但是卻很有氣質(zhì)的女人。
很多時候氣質(zhì)這個詞是因?yàn)閷?shí)在找不到夸獎一個人的時候才會用的詞,可是對于白露,這個詞卻是你第一眼看到她便會想到的詞!
白露通常都不在琦云咖啡館,一個星期也只有周六這一天會在,而其他的時間咖啡館的經(jīng)理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或許一個電話打過去她可能在非洲也可能在冰島,所以店里有什么事情從來都不會想著找她去解決,再說也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白露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裙,嘴角噙著笑看著自己對面那個男子,而男人的注意力卻一直都在樓下的那一桌。
“翎箭,什么值得你看這么久?”白露將方糖加入咖啡中輕輕的攪拌著,咖啡香氣四溢。
“在看有趣的事情!”陳翎箭的眼睛依舊看著樓下的那一桌,嘴角的笑意,讓白露想將手中的咖啡倒在他頭上的沖動。
“哦,有趣的事!”白露的眼睛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吃飯,那個女的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而那個男的卻有幾分拘束,感覺上像是情侶在約會。
“唉,你什么時候有這種癖好了?還是你看上了誰?”白露和陳翎箭從小玩到大的,她還不知道他的那幾根花花腸子嘛!
陳大少笑而不答!
白露看著那個漫不經(jīng)心的女孩搖搖頭,滿眼的憐憫,“這真是不幸!”此刻這個不幸自然指的是那個被陳翎箭看上的人,但是后來白露才發(fā)現(xiàn)她當(dāng)時錯的多離譜!
樓下坐著的那一對男女就是董欣和她今天的相親對象,兩人已經(jīng)來了有十分鐘了,而雙方只是介紹了自己的姓名便什么都沒有說了。
對于對面男人的沉默董欣覺得無所謂,這個叫做吳杰的男人外形看上去很正常,比前一次相親會上見到的那些個極品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想來這個世界上畢竟還是平凡人比較多,絕世美人和絕世丑人都是少數(shù)的。
“這個咖啡味道真好!”吳杰終于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了,于是找著話說。
董欣點(diǎn)點(diǎn)頭,“是挺香的。”
又是沉默,男人喝了一口,顯然是不喜歡這個咖啡的苦味,眉頭都皺到一塊去了。
“很苦嗎?你可以加點(diǎn)糖!”董欣好意的提醒了一句,她感覺面前這個男人更適合喝茶而不是咖啡。
吳杰搖搖頭,還是皺著眉頭慢慢的喝著咖啡。
董欣也不再說話,對于一個想自虐自己的人,她沒有想要去開解的興趣,想來這個人肯定有自己的故事,只是與她沒有關(guān)系。
“董小姐,你喝咖啡喜歡加糖嗎?”男人放下咖啡杯,大約是真的沒有辦法忍受這個味道吧,所以只有放下了。
董欣清啜了一口,點(diǎn)點(diǎn)頭,“嗯,不加糖太苦了!”
“是啊!不加糖太苦了!”吳杰似嘆息了一下,吸了一口氣問,“董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啊?”這個也是相親中必問的問題,既然來相親那么按程序走吧。
“我是一個電臺DJ,不知道吳先生在何處高就?”大家都按程序來,好辦事。
“在銀行!”
董欣笑笑,“呵,那倒是一個好的職業(yè)啊!”
吳杰也笑笑,“大概吧!其實(shí)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盛名之下其實(shí)難副,而且即使是銀行也要看在什么崗位吧,難道做銀行的保潔也比外面的保潔要好嗎!
。。。。。。
半個小時過去了,相親中程序上該問的問題兩人都問遍了,再也沒有什么話可說了,董欣看了看表,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diǎn)了,她覺得此刻該是可以走的時候了。掏出手機(jī),發(fā)了一條空的短信給思存,這個時候只有思存有空,阿靜大約還在夢鄉(xiāng)中,一會兒思存便打了電話過來。
“喂,思存,什么事?”
“一起吃飯?”
“我在哪兒?”
“等我?”
“好的,我馬上來!”
電話那頭的思存一句話都沒有說,只聽著董欣一人在這頭唱獨(dú)角戲,聽她說完掛了電話,從頭到尾連一個喂字還沒有說出口!
董欣掛了電話,歉意的對吳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吳杰也站了起來說:“好,那再見,有空再聯(lián)系!”
董欣心里翻了個白眼,面上還笑笑,“那有空再聯(lián)系!”拉開椅子剛要走,卻又被叫住了。
“董小姐,可以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
董欣心里暗罵一句,靠,你來真的啊!當(dāng)然這對她來說也是小問題,于是她掏出一只筆來,在紙巾上唰唰的寫下一串?dāng)?shù)字,然后對著對面的那人笑笑轉(zhuǎn)身出去了
吳杰拿起電話號碼,左看右看,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個電話號碼很熟悉,后來他離開了咖啡館,去停車場拿了車,路上遇到紅燈,停下來無意識的四處瞟,瞟到前面大卡車門上貼的小廣告上面的寫著一串號碼,而下面還有大大的兩個辦證的字樣。這個時候他終于想起為什么董欣給的號碼會那么熟悉了,不由的苦笑著搖搖頭,然后掏出手機(jī)撥了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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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你還看什么呢?”白露看著董欣走了出去,將目光收了回來,看了看一邊的陳翎箭不解的問。
陳翎箭也將目光收了回來,端起杯子,喝起咖啡來。
白露見他不答也不再追問,端起自己的杯子也喝了一口,剛?cè)肟诒阙s忙拿了紙巾過來給吐了。咖啡已經(jīng)冷了,而且更加的苦,根本難以下咽,然而對面那個人卻喝的優(yōu)哉游哉,她懷疑那個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
白露的眼中一瞬閃過一絲的光,嘴角也扯出一個笑來!
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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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欣出了咖啡館便給思存撥了個電話過去。
“小姐,戲演完了?”思存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
董欣笑著慢慢的走在街上,打量著兩邊的店,“是啊!演完了!”
“需要我給你頒個獎嗎?”
“如果你現(xiàn)在出來陪我逛街,我會覺得更好!”董欣站在一個櫥窗前對著里面的衣服擺著姿勢,看著玻璃上映的自己的笑臉,開心的做著鬼臉。
“嗯,好,你在哪里?”
董欣報(bào)了地址,然后掛了電話沿著這條路逛了起來。
陳翎箭沒有想到會這么快的到董欣,他開著車子離開了琦云咖啡館,上了云和街,無意間看了一下倒車鏡,而鏡中的那個影子讓他將車子停了下來。
董欣正在一家唱片店看著店門口的海報(bào),海報(bào)上是一副很美麗的風(fēng)景畫,有種中國水墨畫的意境在其中,下面是一身白衣的男子,閉著眼睛拉著小提琴。海報(bào)的下面用加粗的黑字寫著,海的夢,趙遠(yuǎn)銘。
董欣看到那個名字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歪著頭看了許久,然后推門進(jìn)了唱片行,找到了趙遠(yuǎn)銘那盤海的夢專輯。
因?yàn)槭切律鲜械牡樱栽谠嚶爡^(qū)就有放著那張碟。董欣拿起耳機(jī),按了Paly鍵,輕緩的小提琴聲傳了出來,如流水淙淙一般的滑過耳膜,愉悅的讓人閉起眼睛來享受。
陳翎箭就站在董欣的身邊,看著她閉著眼睛聽著音樂,臉上的表情完全不似在咖啡館中所看到的漫不經(jīng)心,完全的投入,好像耳中所聽的是什么天籟一般。他便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而她一點(diǎn)也沒有所覺,閉著眼沉醉在音樂聲中,沉醉的讓他不由的有些生氣。她怎么可以這樣的沒有防備呢?自己這樣的打量她居然還沒有所覺?到底是什么樣的音樂這般的讓人沉醉呢?
陳翎箭的眼睛掃到她的手上,她的手上拿著一盤碟子,他便也順手拿了一盤過來,看了兩眼。小提琴,趙遠(yuǎn)銘,海的夢。他自然是聽過趙遠(yuǎn)銘這個名字的,著名的小提琴家,他曾經(jīng)在好幾個聚會上見到過那個男人,實(shí)際中自然是沒有專輯封面上那么的帥,小提琴真的拉的很好的。
陳大少正想著,一陣音樂聲響起,看到旁邊的董欣摘下耳機(jī)掏出電話說了起來。
“思存,你已經(jīng)到了?我在云和街上的一家唱片行!”
“嗯,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出來!”
邊說著邊拿著唱片走到收銀臺,付了錢拿著唱片便出了門去,上了門口停著那輛寶藍(lán)色的車子。
直到車子開走,陳翎箭收回目光,彎了彎嘴角拿著手中的唱片也到收銀臺付了錢,然后上了自己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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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翎箭剛剛洗完澡,只圍一條浴巾出來,倒了杯酒走到沙發(fā)邊坐了下來,喝了一口酒看到桌子上的那張唱片,摸了摸下巴,將唱片盒子打開拿出碟子放到音響中,清幽的小提琴聲傳了出來。
他坐到沙發(fā)上,一手執(zhí)著酒杯,閉著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個人的樣子來,漫不經(jīng)心的,捉弄人的,還有閉著眼陶醉的。
陳翎箭的嘴角勾出一個很漂亮的弧線!
多么有趣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