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透又一次走進脂色云煙,這次身邊的人不是呂梅和張玲,而換成了星辰。不是來玩樂,是為著私事來的。她本是極不愿意再來,因為很怕碰到熟人。
據說今天是秋姐慶祝生辰,星辰央求了韓透好久才得來這個機會,答應和他一起來。星辰踏進這里時,臉上表情變幻,心里五味陳雜。因為這個地方曾令他遭盡了恥辱,可畢竟也是救活他性命的地方,他心里一連嘆了好幾聲。從他進來的那一天起,他不敢想象會有一天他能以顧客的身份再來。身份顛轉,既不習慣,也有點新奇。
韓透任星辰拉著她的手,兩人進了秋姐的包廂,韓透本以為會有很多人,沒想到卻只有五個,還都是有點年紀了的女人。她粗粗一看,心底已有數這些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甚至有兩張臉雖然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實,卻不影響她的認知。那是經常出現在新聞里的焦點人物,國家政要,職位還不低吧。
韓透當做不知,順著星辰坐下。秋姐見星辰和韓透來了,臉上立馬閃過驚異,卻掩飾不住她的高興。
“哎呦,我的星辰寶貝兒,秋姐總算沒白疼你一回,還記得秋姐。小韓啊,星辰跟了你后還算本分吧,要不老實你告訴秋姐,秋姐替你管他。”秋姐越過兩個女人,直接坐在韓透和星辰之間。
從這里走出去的人有哪個還會惦記著她,想方設法地隱瞞還不及哪里會在她生辰的時候肯露臉。而星辰不僅不忘舊情回來了,就連那白凈的小丫頭也一起過來,這說明她在兩人心中是有地位的,秋姐能不高興?
韓透看向星辰,見他正靦腆的笑,心里微微觸動,她道:“秋姐言重了,星辰很聽話,他現在在學技術,又能照顧自己,很乖的。”
“喲……小韓說得這么好,看來是對我這寶貝兒很滿意。”秋姐打趣,許是養在大家的千金,看韓透臉色不自然,這種玩笑不習慣,當即招呼那邊坐的幾個女人,先介紹道:“姐兒們,這是我認的妹子韓潔。”又指著女人們向韓透介紹道:“短發燙卷的那個是宜姐,長發齊肩又染了紅色那個是紅姐,那邊兩位我就不多介紹了,不認識也應該見過,眼睛大的那個你叫她蓮姐就行,皮膚黑的那個你叫她容姐就行。”
秋姐挨著介紹,韓透挨個打招呼,恰到好處的笑令在座女人都對她有初步的好感。
“今天我高興,要什么樣的貨只管叫,一切費用算我的。”秋姐灌下一杯酒后立在中間看著幾人爽朗道。
“那感情好。”宜姐,紅姐當即就樂開了,很快包廂門開了,幾個男人施施然地走進來。
韓透不動,當然也知道這是什么意思,那邊幾個女人直接指了對上眼的男人,就連秋姐身邊都一個,最后還剩一個站在中間。男人頭發有點長,顯得本就柔和的臉越發嬌柔。是王子(棒棒糖男孩)那一型的,嚴格說來和星辰是同一款。這小受型的極品當然是指給誰的,他站在中間眼神直接看向韓透。她沒做任何示意他當然不敢動,楚楚可憐地等著她的垂青。
韓透無聲地笑笑,身邊的星辰將她的手抓得太緊,緊到她都覺得疼了。秋姐知道韓透是個被動的,直接發話了:“還站著干什么,要請的嗎?”又看著韓透道:“小韓啊,別拘束,自在地玩,就當自己家一樣。”
這話說得有趣,她要敢把這當‘自己家’,藍玉不抽了她的筋才怪。
韓透暗自發笑,卻還是禮貌的應著。那個白凈的男子走近她身邊,在她另一側坐下。看韓透對他的到來并不上心,心里有點著急,他主動說:“你好,我叫銀泉。”
韓透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倒是讓一側的星辰不樂意了。他央求韓透一起來這里,多少還是帶點炫耀的心里,這人陪客的男子,哪個他不認得的?然而秋姐知道他已經跟了韓透,此刻還要給她安排人,這是故意給他看么?
“想吃什么,甜點還是水果?哪會兒吃那么少,肯定餓了。”韓透轉向星辰問道。星辰微微一愣,接著又是一喜,說:“都行,我自己來。”
“我來,你坐著。”韓透按了按他的手,起身去拿自助餐臺上的食物。一盤水果,一盤點心放在星辰面前,還體貼地把叉子遞他手里,又道:“先吃點兒點心再吃水果,容易消化。”
星辰連連點頭,感動得一塌糊涂。另一側的銀泉臉色慘白,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對星辰的專寵。
見星辰吃得差不多了,韓透忽然才想起什么似地,轉向銀泉問道:“你也吃點?”
“不了……”不知道什么原因,連聲音都吐不出來。話落便垂下頭去,不看任何人。他心里不甘,不喜歡也待這么糟踐人的,他自問不輸給星辰半點,身邊這個女人看不到嗎?甚至他比星辰還潔身自好,比星辰還懂得多一些,就連秋姐都說過,‘銀泉,星辰在伯仲之間,硬要說出誰的好,只能說銀泉更聰明’。秋姐都這樣說,這個女人不知道嗎?
其實當銀泉最初得知星辰當真被人帶走時他是極不肯相信的,他總認為被帶走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如果那天晚上,他不鬧脾氣,接待身邊這個女人的就會是他,而被帶走的人也該是他。所以這次再見到星辰時,眼里哪能少得了不甘?
銀泉不知道的是星辰也有同樣的想法,那晚上秋姐點名首選的是銀泉不是他,但是他幸運,上天終于對他慈悲了一次,把他帶到她的面前。然而他見秋姐把銀泉叫進來時,心里就緊張了,他其實是不怎么了解韓透的,所以害怕她真的會喜歡銀泉。內心深處,他是不想這樣的。
可是就在剛才,他放心了,她對他的好,給拿那東西,那意思就是告訴銀泉,她對他沒興趣。他真的很高興,是純粹的高興,不帶半點私人感情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