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云緲身上只穿了一件小禮服頓時凍得有些發(fā)抖。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哥哥了,居然被丟下一個人走回家。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錢包手機都在他車上,半夜三更的,他要她怎么回家?
雙手抱著露在外面的胳膊不斷搓著,云緲都快要凍得沒有知覺了。馬路上昏暗的燈光倒映著她淺淺的身影,不斷拉長拉長。
“嗨,美女,需要搭順風車嗎?”忽然身旁傳來一道戲謔的男聲,嚇得云緲飛跑幾步,差點兒摔倒。
只是一句簡單的搭訕,居然嚇跑了一個大美女。轎車的主人有些失笑地搖了搖頭,看來自己的魅力失靈了。居然把一個如此狼狽女人嚇到了,難道是他很久沒有追過女孩子,所以技術生疏了?
看著那道不斷奔跑的身影,男子從車窗外縮回頭,一踩油門,立刻消失在這段鮮少有人走的小道上。
氣喘吁吁地跑到自家的門前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見身后沒有人追趕,云渺這才安下心來。雖然她平時膽子挺大的,但是一個人大半夜的在外晃還是覺得挺滲人的。
因為沒有帶鑰匙,所以云緲只好硬著頭皮敲了敲門。
大廳里燈火通明,看來是等著三堂會審。云緲苦笑了笑,看來今天的事情,還沒完呢!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知道回來?!”云父威嚴地坐在正對門的沙發(fā)里,一雙眸子似乎要冒出火來。
云夫人顏氏若無其事的端著一杯茶,沒有勸解的意思,仿佛正等著看好戲。
而云家其他的子女,除了在外地拍戲的二姐云璇,其他人都坐在一旁,或沉默或嬉鬧或幸災樂禍。
云緲在玄關處換下鞋子,穿著拖鞋進了客廳。
“我身無分文,能夠走著回來就不錯了!”她冷冷的回應,眼角瞄到云震眼中淡淡的歉意,卻故意撇開頭視而不見。
他既然做出那樣的事情,就應該想到后果,現(xiàn)在后悔不嫌太晚么?
“你還敢狡辯?平時你的零花錢我少個一分錢了嗎?居然拿著個借口來搪塞我,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大家長嗎?”云一峰一怒之下,將茶幾上的煙灰缸就朝著云緲扔了過去。
云緲沒想到父親會朝她扔這么大的一個煙灰缸過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躲閃不及。只聽見砰地一聲,云緲的身子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
“云緲…”云震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不顧父親還在生氣,就去查看妹妹的傷勢。
云父把云緲砸到以后還是有些后悔的。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萬一砸出個好歹來,成了殘疾或者留下個疤痕什么的,以后還要他來付醫(yī)藥費,那可就虧大了。
看見云緲額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鮮血慢慢地沁出來,云夫人在這個時候卻還有心情在一旁冷嘲熱諷。“喲~真是兄妹情深啊~不愧是一個媽生的。”
云震聽到這句話,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他一時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到底是對還是錯,這么多年來,他一直不敢忤逆繼母的意思,忍氣吞聲地過日子。他可以忍受她難聽的話,也可以做一些自己不調情愿的事情,畢竟他自己還沒有獨立,還需要家里幫忙扶持。
但是云緲是他的親妹妹,是母親去世前最疼愛的小女兒。看見她被父親和繼母如此對待,他也很心疼。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就連為她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今天晚上他看到懷柔哭紅的雙眼,心里很不好受。自己妹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稍不如意就會橫沖直撞,根本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懷柔那樣溫柔乖巧的女孩子,是哪里得罪了她,竟然被她折騰哭了。
即使她是自己的親妹子,他也絕不會偏袒她的。
“爸爸,我看您還是少說她兩句吧,萬一她一個想不開,尋了短見,那可就不妙了!”云萱見父親有些心軟了,忍不住添油加醋,想要挑起他更多的怒火。
云父冷哼一聲,坐了下來。“她還真是嬌貴,說都說不得了?!”
一直在旁邊玩IPAD的云家小霸王云狄看見父親教訓著三姐,樂得在沙發(fā)上直跳。一邊拍手一邊叫道:“爸爸仍的真準,真好玩,我也要扔,我也要扔!”
不待大家有所反應,小霸王便將手里的平板電腦對著正準備上樓的云緲兄妹砸去。
因為云震背對著客廳,所以看不見身后的情況。云緲眼角瞥到那飛來的鈍器,始終不忍哥哥受傷,于是將他推到一旁,自己一個人承受了那飛馳而來的沉重物品。
哐啷一聲,IPAD撞到云渺的前胸以后,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剛才還砰砰跳跳的云狄不但沒有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反而小嘴一癟,跑到母親懷里大聲哭訴。“嗚嗚…三姐把我的IPAD摔碎了,嗚嗚…。”
云緲眼前發(fā)黑,強力忍住胸口傳來的疼痛,不再理會云家人的惡作劇,艱難地朝著自己的房間邁去。
不管身后的咆哮是多么的大聲,不管那些不著邊際的話有多么的難聽,云緲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看著云緲清瘦的身子慢慢地往樓上挪去,云震想要去扶,卻被云夫人的一個眼神給攔了下來。他很猶豫,但是卻在猶豫之間,云緲已經(jīng)消失在了樓梯間,他只好乖乖地回到客廳里,接受繼母的謾罵。
“真是太不孝了!”云父還在一個勁兒的感慨著。
想到今晚發(fā)生的一切,他以后還有何臉面在商界混啊!
雖然楚家和謝家沒有再追究,可是估計以后也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了。唉,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云一峰在咒罵自己女兒的同時根本都記不起是誰讓他有資格進入那個上流社會的訂婚宴的。
要不是因為云緲,他可能會認識那些權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