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首凝視著手冢的冰山臉,拂手輕捏了一下,云夢倏而笑道:“都說我冷漠絕情,可是我至少還會笑,手冢啊,什么時候你也笑一下呢!我可……”
話未完,云夢的手僵硬在遠處,紫眸中盛滿了驚訝,良久,才干笑一聲,“沒想到手冢也會開玩笑呢!”
悄悄側首,不禁埋怨起月光,如此朦朧的環境,手冢干嘛忽然笑了呢?只因為自己方才那句話嗎?一個不喜笑的大冰山笑起來確實……確實很好看。
云夢承認有那么一個心動了,差點克制不住想吻上那張笑顏,也許不是深愛,只是內心牽動的欲望,亦或許都是月光惹的禍。
“我沒有開玩笑,我也只會笑給你看!”手冢認真的表情讓云夢有些不知所措。
重新拿起酒杯,品飲一口,云夢仰望星空,幽幽道:“有什么特別想說的嗎?”
“你……真的只把我們當棋子嗎?”徘徊猶豫許久,手冢還是決定問出口。
搖晃著手中的酒杯,云夢笑出聲來,就算他們說愿意留下來,可心里還是無法釋懷,即使如手冢也無法做到,可是,當初真的是那么想的,所以無法給予手冢否定的答案。
“大家各取所需不好嗎?”也許不會安慰人是云夢最令人無奈的地方。
無言以對,默然無聲,手冢真的感到很無力。
“那……你喜歡的人是他嗎?”對于是否被當成棋子利用,手冢并不是很在意,而山頂上埋葬的那個人究竟在云夢心中占有多少地位才是手冢最關心的事情。
“誰?”云夢覺得手冢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誰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德奇!”手冢有些勉強的說出這兩個字。
“為什么這么說?”對上云夢澄澈的紫眸,手冢覺得不需要多言就已經明白答案了,這個丫頭對于感情的事情還是不開竅啊!
“沒什么!”手冢把云夢手中的酒杯重新收起,雖然很想就此摔碎,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阻止武力占有優勢的云夢,可是良好的家教修養讓手冢無法做出這種行為,只得繼續放置一旁。
本來喝酒也只是為了松散心情,既然和手冢這么聊了幾句也達到目的,酒被收起也無所謂了,雖然手冢很冰冷,但云夢還是能感受到手冢的真心關懷,呵呵,有些和真田相同的,不會說好聽的話,只會用行動表達自己的真心,但在某些方面似乎有些不同。
欲繼續思考下去,但忽然覺得有些頭痛,只好放棄那無意義的考究。
不經意間瞥到門外一身影,許是酒精過度,云夢有些昏昏沉沉的站起來,淡笑著跌倒在手冢懷里,順勢壓倒,碰觸著冰涼的地面,紫眸呈現前所未有的溫和,“吶,手冢,你喜歡我嗎?”
徐徐涼風,卻無法將手冢的神智吹回,冰山也有破裂的時候,在充滿風情的紫眸誘惑下,手冢嘴角也輕輕彎起,輕不可聞的答了句:“嗯!”
“那么,你可以抱我回房嗎?”云夢繼續誘惑。
“嗯。”此刻的手冢除了點頭和機械的答應之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不僅僅是因為逃不開云夢的魅力,更多的是云夢的潛意識催眠。
雖然門口無人影,但云夢還是刻意朝暗處看了一眼,揚起明媚的笑容,在手冢的懷抱中安心下樓。
直到回到房間,云夢才斂起笑容,有些欽佩的看著手冢:“沒想到你的意志力那么堅強,能不被我催眠的人并不多見,呵呵,雖然這次下手較輕,但你能抵抗住還真出乎我的意外,手冢,吶,你真的喜歡我嗎?”
雙手搭上手冢的肩膀,云夢也說不清楚到底想不想要這個答案。
方才,若不是手冢身體片刻的僵硬以及頭輕輕側首那刻,云夢也不會察覺他根本沒陷入自己的催眠中。
“那個……站在那里的那個……是……越前嗎?”手冢有些艱難的問出口。
自己喜歡云夢不假,那刻也的確心動了,但,手冢不覺苦笑,也許是對情敵的天生敏銳吧,可是,向來寵溺越前的云夢,為什么當著越前的面做出那些親昵的舉動呢?
“到底是自己一手選擇的青學支柱,那么清楚他的氣息嗎?若非我了解你,還真會懷疑你是否會功夫呢!”云夢含笑半是玩笑的說道。
“為什么?”雖然是簡練的三個字,但手冢知道云夢清楚自己的問題。
松開環繞手冢的手,向后隨意一趟,“呵呵,只是覺得不想毀了他而已。”
“毀?”手冢輕聲重復,有些跟不上云夢的思維,但他也很清楚云夢的目的還是為了越前,在以另一種方式關心越前。
“是啊,會毀了他!”惆悵嘆息,“愛上我一定會毀了他,所以,手冢千萬不要愛上我哦!”
從龍馬打破那層隔膜,很多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也許是借由龍馬的事情讓云夢漸漸看清周圍人對自己的心意吧,但是這份沉重的感情云夢真的無法回復。
拉起毛毯蓋好,云夢做出要休息的姿態,見此,手冢只能微微嘆息離開。
當門重新關上的時候,云夢從床上坐起,睜開明亮的雙眸,掩了耀華,徒留寂寞。
獨立窗側,單衣負身,感受晚風,卻不覺寒冷,疑惑心事太多。
愛情,那又是什么呢?她有資格碰觸嗎?那么多記憶經歷簇擁眼前,讓云夢沒有勇氣接受所謂的愛情。
愛上自己的人真的會毀了他一生,德奇也深愛著自己,可是最后呢?在人生最精彩最絕代之際徒留遺憾離去。
龍雅也愛過自己,可是現在卻變得失去自我,在情海中不能自拔,任憑萬蟻啃噬殘心,有家歸不得,借著游歷之名四處闖蕩,卻總不能真正放心自己。
云夢不笨,也關心著龍雅,所以她知道龍雅并沒有真正灑脫,現在又輪到龍馬付出了嗎?是的,云夢害怕,害怕龍馬會失去網球,失去曾經最熱情的追求。
不僅龍馬,愛著自己的還有不少懵懂的少年,不由苦笑,這副皮囊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嗎?
最先察覺到的是不二,雖然不二掩飾的很好,但終究是同類,過多的掩飾反而讓云夢發現其中的感情,太過負擔所以讓云夢選擇了逃避,拒絕去考慮周圍人對自己的感情。
狂妄自負的跡部每到自己面前總小心翼翼察言觀色的神情也是因為在乎自己吧,還有自稱花間浪子的忍足不也是愿意放棄叢林獨選一顆樹苗嗎?
幸村,那個纖細卻敏感的美少年,在青原祭中孤身趕來,深深的一吻中卻也是傾盡他所有感情,手冢雖然寡言,卻也是以自己獨特的方式關懷包容著自己,這些付出云夢看到眼里,只是始終拒絕思考而已。
名義上的丈夫,真田,也許是所有人當中最委屈的,卻也是最堅持的,如果沒有那層婚姻的束縛,他還會如此嗎?心,真的很迷茫。
蜷縮著,微闔雙目,還是淡然吧!
手冢走出房間,未幾步,便看到一陰影擋在面前。
頓住腳步,手冢等越前走過來,定住目光。
抬眸仰視,傳遞著眼中的堅定,“我絕不會放棄她!”落下一句,越前立刻離開。
苦澀漫延心頭,手冢不知此刻該有何種表情,那一幕讓越前以為云夢是在示好,可是他究竟知不知道云夢對他的疼愛到底有多少呢?雖然是以弟弟的名義……不,或許,云夢自己也不清楚那份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希望不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