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州城內(nèi)迎賓客棧的上房里,楚毅正一臉陰沉地站在窗前望來那稀少人群的大街。
這時,房門被打開,一個類似仆人之人恭敬地上前道:“回二殿下,據(jù)店小二回憶,那絕美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公主。不過,把公主帶到這里的居然是個帶著斗笠,不知面目的男人。”
楚毅握著扶欄的手不自覺地緊了,道:“打聽到他們后來去哪里了嘛?”
“后來,來了倉州的一群官兵想要抓住他們二人。奴才通過收買當(dāng)晚參與追捕的一個士兵,據(jù)他所言,當(dāng)日本來他們要抓住公主和那個男人之機(jī),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天而降把他們二人給救走。”
楚毅因為楚婉蕓再次失去蹤跡而陰沉著臉問道:“還打聽到什么事情?”
那奴才停頓一下,道:“聽說那帶走公主的男人是個非常艷美的男人,根據(jù)他的描述,只怕是夏素。”
夏素?!男人?!難怪他看見夏素心里總覺得不舒坦。他居然女扮男裝,潛伏在蕓兒身邊將近一年。這個事實讓楚毅的陰沉更深了。
楚毅冷聲道:“查出夏素的身份沒?”
“倉州的李通判應(yīng)該知道。因為當(dāng)晚,他在見到夏素的面目后,就曾說他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不管生死一定要抓住。”
“沒你事了,下去吧!”楚毅擺手道。
等那奴才走后,一直候于身旁的李公公迎上來,道:“二殿下,讓奴才去問李通判。”
想到李公公的武功,楚毅點頭道:“恩,你去吧。”
李公公領(lǐng)命離去。楚毅抬頭望著那蔚藍(lán)的天,眼前浮現(xiàn)出那朝思暮想的人兒,輕喃著:“蕓兒,你到底在哪里啊?”
“噠、噠、噠”聲一直充斥著楚婉蕓的腦中。她面無表情跟夏嘯坐在快速朝重州前進(jìn)的馬車?yán)铩M庵巴怙w馳而過的景物,楚婉蕓手持絲巾輕撩著穿過手縫的急風(fēng)。終于,絲巾禁不住沖力,隨風(fēng)而飛了。
夏嘯望著那拒絕與他交談的楚婉蕓,眼里燃燒起執(zhí)著:等到了重州,他一定會讓傾其所有的待她,令她放下心中的防線的。
夜風(fēng)吹拂,楚婉蕓無聲的望著那高掛天空的明月,思念著那占居她心之人。啊,有多久了沒見到他了。好懷念那溫暖的懷抱啊!
這時一件披風(fēng)落在肩頭,耳邊傳來夏嘯關(guān)懷的聲音:“蕓兒,夜露重。披上這披風(fēng)吧!”
抓著那溫暖的披風(fēng),望著夏嘯在月光下顯得溫和的臉,楚婉蕓輕聲道:“夏嘯,你想要報仇嗎?你想向那些陷害你,殺害你母后之人報仇嗎?”
夏嘯怎么也沒想到已經(jīng)多日拒絕跟他交談的楚婉蕓一開口就是這樣地問著,但是他還是誠實的回道:“想。很想。”
楚婉蕓轉(zhuǎn)身眼帶銳利地盯著夏嘯道:“我可以告訴你一條最快達(dá)到目的的捷徑。代價就是你放我走。”
夏嘯笑地溫柔,輕撫著絕色容顏道:“蕓兒,你忘記了我愛你嗎?雖然我很想快點報仇,但是我更不想失去你。而且我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很快為我母后報仇。”
這樣臉帶自信的夏嘯在月光照射下,顯得美麗非凡,亂了她的眼,上前輕擁著他。
楚婉蕓的第一次主動讓夏嘯以為終于撤去了她的心防,激動地緊抱著懷中的嬌軀。忽然他感到脖子上一陣刺痛,接著渾身無力得跌坐在地上。
望著一臉鎮(zhèn)定的楚婉蕓,夏嘯終于知道這是她的計謀。想到她如此處心積慮,只為離開他,心仿佛被撕開的痛,讓他咬牙問道:“為什么?”
楚婉蕓居高臨下地望著一臉痛心的夏嘯道:“你應(yīng)該早就知道了。我不愛你。”
再次聽到這讓他心痛的絕情話語,令夏嘯臉色染上恨意道:“你是不可能跟楚毅在一起的。你們是兄妹。就算這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會成為他的妻子的。”
楚婉蕓慘白著臉,冷聲道:“到時,我自有辦法。”
望著那顫動支持自己的手,楚婉蕓知道藥力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了。這是昨天他們露宿時,無意中她在雜草中發(fā)現(xiàn)的迷香草——一種可以提煉迷藥的草藥。她知道自己離開的時機(jī)終于來到了。
今晚,她趁梁澤出去撲捉獵物之際,把粘有迷香藥汁的針輕刺入夏嘯的脖子。
望著那本以無力仍執(zhí)拗地強(qiáng)撐著的夏嘯,歉意涌上心頭,楚婉蕓蹲下身輕聲道:“夏嘯,雖然你沒有答應(yīng)方才的交易,但是作為你上次為我擋一劍的報答,我告訴你這最快的捷徑:水能載舟,亦能付舟。這國家乃百姓的國家。百姓才是國家的根本。我觀北融國的百姓生活實在的太貧困了。百姓反叛時有發(fā)生,而且越演越烈。夏嘯,你只要把這點點反叛的星星之火給吹旺,完全可以借助百姓推翻現(xiàn)任的皇帝,登上帝位。到時已經(jīng)成為北融國皇帝你的想找誰報仇都可以了。”
不再理會那一臉震驚的夏嘯,楚婉蕓拉起群擺朝林中深處跑去。
望著那已經(jīng)遠(yuǎn)去的身影,夏嘯從震驚中恢復(fù)過來。不,他不能就這樣失去她。他艱難地抽去一直藏于鞋中匕首,朝手臂上劃了一刀。刺骨的疼痛令夏嘯從迷香中恢復(fù)過來。他手按著傷口,朝林中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