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嘟喃著櫻唇,羞怯絕美的容顏,宇文洛心猿意馬的想要狠狠的將她問個通透,可最后也只是無奈的微微嘆息,他怎么發覺自己對她越來越無力了。哪有人在設計人之后還可以回得這樣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
圈著她的手一用力,似在說,“你欠我個人情。”
安若葵用眼神一瞥,貌似在不耐煩的回道,“我知道,我知道。”
在外人看來兩人你來我往的眼神交流,純粹是眉目傳情,曖昧萬分。
都說太子殿下從來都不近女色,沒想到這次娶了安府三小姐之后整個人性情都變了,比如說,他唇角勾起的弧線……
云修離望了眼他懷里的女子,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額間幾縷幾縷發絲隨風逸動,黑如珍珠的眼眸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挑,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惑人魂魄,美到極致。又望了眼自己懷中清新可人的雪兒,不知是為了爭之前那口氣還是礙于面子不得不答應,因為不同意就是在告訴大家他害怕打不過太子殿下。
這對于大男子主義的他來說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云修離松開懷中的雪兒,站起身,接過一旁的侍從遞過來的劍,冷然道:“殿下請。”
這一聲請讓宇文洛不得不起身,不舍的放開安若葵,接過木子李遞過來的劍,率先走了出去。
宇文軒自始至終都是異常的安靜,除了安若葵在提到季飄雪時多看了幾眼之外,就不曾抬眸,對于宇文洛和云修離之間的比試像是沒聽到一樣。
只是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別人是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而他是酒肉穿腸過,煩憂心中留,舉杯消愁只會愁更愁。
看了他一眼,安若葵起身帶著木子李一行人也走了出去,對著最后的思亦眨了下眼睛,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出來的時候與宛白狀似不小心的將兩邊的紗帳放下,將船內和外界隔開,徒留下宇文軒和季飄雪。
安若葵對接下來的比試頗有些興趣。
她知道宇文洛的武功高深莫測,至于云修離這么年輕就能夠當上少年王爺,武功技藝自然也是不在話下。只是其中兩人究竟有多厲害那也是不得而知的。
如果說設計讓他們出來比試是為了給宇文軒和季飄雪一個單獨說清楚的私人空間,還有一個原因則是想要通過這次機會好好弄明白他們兩個的底細。
高手對決,想要掩藏怕都難吧!更何況在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輸了哪一方都會丟了顏面。
安若葵邪佞的勾起唇角,坐在船沿,沖著迎風而立的宇文洛高聲道:“殿下,娘子相信你。”
無視那戲謔的話語,宇文洛拔劍森然的指向云修離,沒有任何停留狠厲的刺過去,云修離慌忙拔劍迎上,頓時兩人像是兩股火力,激烈的碰撞在一起,發出刺眼的光芒,大家除了看得到那兵器碰觸發出的橘色火光外,根本看不清兩人之間的動作,大家只是不時的感覺面上一陣陣的風拂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安若葵暗自驚嘆,雖然很不待見那兩人,可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武藝真的出乎人意料的好,難怪上幾次自己都被那個冰塊男吃的死死的。
只不過云修離竟然也如此高超卻讓人有些不可以思議。
不出一會兒兩人竟然已經過招上百。且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小姐……”看著毫不相讓的對打著的兩人,思亦低呼一聲,雖然明白主子這樣做是為了幫五皇子,可是如果殿下和離王爺因為比試出了個什么意外怕是又會有麻煩惹上身。
安撫性的拍拍她,一邊的思亦如實說道:“不用擔心,以那兩人的武藝來看,不會出問題。”隱隱的思亦說這話時神色不由有些激動,那是習武者見到比自己厲害之人才有的激情。
安若葵自然懂,戲謔的看向宛白,調笑道:“你若是喜歡,讓你給殿下做個小妾怎么樣?”
聽著安若葵的話,宛白面頰不由成了粉紅色,羞怯的蹙了她一下,小女兒嬌態盡顯,再冷情也是個女子,被人這樣正大光明的說送給男子給自己,會害羞那是再自然不過,無關情愛。
只是一邊將安若葵對話聽了進去的木子李和木易楊卻時齊齊的愣在那里,嘴角不斷的抽搐。
他們沒聽錯吧!
剛才她說什么?把王爺送給她。
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云淡風輕的安若葵,木子李和木易楊默契的沒有出聲。
這個女人竟然敢把王爺當物品送人,她絕對是絕無僅有的第一人,絕對!
宛白剛想反駁,隨風張揚的紗帳被人從里拉開。
宇文軒像是被人抽去了靈魂般,溫潤如玉的眸子暗淡的低垂著,像是失去了生命般,渙散的往一邊走去,來到船沿,就那么靜靜的站在那里,誰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是那留給別人的背影卻是那么的悲涼滄桑。
眸子一轉,安若葵看著依舊打得熱火朝天的兩人,適時的叫道:“好了!時間到了,平局。”也不管那兩人還想不想繼續,安若葵兀自說著結果,聽得木子李他們一愣一愣的。
這個女人怎么說風就是雨啊!
而宇文洛和云修離也因為那句平局而硬生生的收了手,因為過于強烈的劍氣,還差點誤傷了自己。
宇文洛沒好氣的來到她的身邊,將劍丟給木子李,低聲喃語,“怎么?事情完成了。”瞧向船沿的宇文軒,看那神采結果似乎不怎么好啊!
不理會八卦的他,安若葵沖著上前的云修離道:“既然是平局,那么今日請恕小女子不能演奏一曲啦。”
淡然的搖手,看到老伯將船游向了這邊,又道:“今日多謝離王爺的款待,小女子有禮了。”說完也不等云修離拒絕,力氣運功迅速的就跳上了自家的船,清麗淡雅的聲音飄在半空中,“不過,如果離王爺想聽曲的話,你懷中的小美人兒不是技壓群芳嘛!”
云修離不是傻子,看著船沿失魂落魄的宇文軒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那個人根本就不曾想過要在這里演奏,之前的一切為的就是逼自己和殿下比武,將所有人從船內帶出,留下宇文軒和雪兒。
快步往船艙內走去,看著眼眶紅潤的雪兒,眸色更加的陰沉,上前用力的捏住她的下顎,像是從地獄來的使者,陰鷙的道:“你是本王的,這輩子也別想回到他的身邊。”
雪兒一改之前的柔弱,嬌弱的眸子瞬間變得冷冽,“離王爺,既然雪兒選擇了你,就不會后悔。”
“最好如此,背叛本王的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捏住下顎的手發出咯吱的聲響,俯身霸道的吻上雪兒殷紅的唇瓣,將她所有的話語如數的吮進身體深處。
就這樣吧!要下地獄就一起吧!
宇文洛緊跟著安若葵進了船艙,思亦看著太子殿下和小姐都不怎么好看的臉色,識趣的和大家一同守在了外面,耳朵依舊豎起仔細的聽著里面的動靜,好像隨時都準備沖進去一樣。
強硬的拉住還想要往里走的安若葵,宇文洛擺著一張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兩一樣臭臭的臉,咬牙道:“你擔心他?”
一想到他不但為了一個男人利用了自己,利用之后不但不關心自己剛才有沒有受傷,反倒擔心另一個男人,這樣的想法讓他想要將這里夷為平地。
這個女人似乎真的知道怎么惹火自己。
憤怒的甩開他抓著自己的手,安若葵等著他道:“我不該關心嗎?不要忘了他是你皇弟,也是我……皇弟!”幽幽的點出一個事實,安若葵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只是知道現在非常的不爽,最好不要來惹她。
可偏偏就有不怕死的人。
宇文洛又纏了上去,不過這次臉色好了很多,估計是那句他是我皇弟的緣故。
“利用完一句謝謝都沒有嗎?”轉頭看著她,宇文洛淡淡的詢問,可是那警告的語氣有點風雨欲來之勢。
“多謝。”毫不吝嗇的擠出兩個字,只是那誠意似乎不怎么足。
聽著那不怎么真心的道謝,宇文洛挑眉,危險的瞇起雙眸,有些咬牙切齒的道“我剛才好像有聽說你要給我納妾,納這個納那個,你就這么不待見本王?想把本王跟別人共享?”憶起剛才聽到這句話還差點被云修離有機可趁,宇文洛怎么看眼前的人怎么想要掐她那可愛的脖子。虧自己還心甘情愿的讓她利用,她就是這樣回報自己的!
小沒良心!
安若葵自然記得剛才對宛白的開的玩笑,沒想到這個男人剛才在那樣的情況下都還能聽到這句話,幽幽抬眸,看著眼前這張妖孽的面容,白皙的手柔柔撫上那因為生氣而略顯紅潤的面頰,口中呢喃自語,“是又怎樣?”
上一刻還因為她的柔情四溢心軟不已的宇文洛這一刻差點沒吐血。
這個女人就不知道說幾句好聽的讓自己聽聽。
有些用力的撥開面頰上的手,踱步來到船邊,憤懣的坐在那里不再言語。修長漂亮的雙手緊握成拳,極力控制著想要揮出去的那一掌。
安若葵知道某人被自己氣得不行,心情瞬間好了,來到他的身邊,用手指搓了搓他,沒好氣的道:“生氣了?”
“真沒風度,不就幾句話嗎。只準你逗我,就不準我耍耍你。”哥倆好的搭著他,安若葵一點也沒有討好的樣子,傲然的倚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眼神看向那滿湖的圣蓮,內心一片平靜,良久才喃喃道:“為什么人一定要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退回來,痛了才收手?”
明明可以猜到后果卻還是想要一試,試了又能如何?還不是什么都不能改變,最后倒是讓自己傷上加傷何必那樣傻!
聽著那略帶悲傷的話,宇文洛一愣,看著那完美的側顏,不再淡然出塵,些許的悲傷隱現在其中,紅唇微抿,像是憶起了什么不快樂的事情,秀氣的眉宇微微皺著,給人蒼涼的感覺。
用力的將安若葵圈在懷中,宇文洛扭頭望著那開得嬌艷的圣蓮,淡漠冷然的嗓音幽幽響起,“或許只有那致命的一擊才可以喚醒。”
“你也會這樣嗎?”扭頭,認真的看著他,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執著,像是想要尋求著什么,需要通過他認定著什么,卻又有些害怕去知道。
搭在她肩上的手不由鎖緊,幽深的紫眸像是那無止境的深淵,所有的情緒都被卷入其中,最后化為平靜,就連嗓音都不再有任何的起伏,“無論對錯,我只做我想做的。”
一句無論對錯,只做想做的,像是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那道封閉著的心門,不敢置信的牢牢鎖住他,想要找出一絲虛假的奉承的地方,可是他卻只是那么淡然的看著遠方。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擺,這一刻兩人之間有什么變了,好像瞬間將站在兩頭的人拉到了面前,觸手可及。
久久都不曾出聲。直到思亦那擔憂的聲音傳來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松開他,又是那個高傲冷漠的安若葵,淡漠的面具偽裝住了那一點點的脆弱。
無聲的嘆息,看著眼前這個又再次自我保護的女人,宇文洛也只是乖順的松開手,有時候不能逼得太急,不然物極必反。
思亦試探的叫了幾聲,這才走了進來見兩人相安無事的站在窗口,兩道白影就像那遠處的圣蓮,兩兩鑲嵌,竟是那樣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