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而細長的黛眉,淡淡閃著光華凝著淚珠的眸子,小巧俊挺的鼻梁,秀氣濕嫩的紅唇,透著那么點圓潤的瓜子臉,青絲挑一小束梳起,余則散漫垂于胸前!這樣一個女子,說她是十歲都不會有人懷疑,那是天生的美女娃娃臉,在這樣哭的時候,宛若一朵嬌嫩的花骨朵--這就是阮寧波,在獨自哀傷彷徨的阮寧波!
坐在自己所謂的房間里,歪斜的靠坐在床上,眼角的淚始終懸著!不肯滴落,一如她的倔強!
平時的她臉上掛著平靜的外罩看世事滄桑,在人間酒浴的她裝點的如一抹妖艷,而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發(fā)現(xiàn),卸去所有的鋼筋水泥般的偽裝,她看起來如此稚嫩!
但,內心卻是異常成熟.
她知道她可以輕松玩轉兩種差別,用她的臉,也許以后在這里,阮寧波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抹掉淚水,阮寧波心智再成熟,遇上這樣的情景也未免一番唏噓惆悵,但是強者不是一直都是情緒上固若金湯,只不過看你在情緒的廢墟上站起需要的時間短長?!在她的字典里,堅強是在淚水還沒有風干的時候就要轉為另一個崛起的自己!
一間不算大,但還算整潔的屋子,簡單但還實用的布置,雖說總體感覺上是硬硬的男人氣息,但是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下午的一幕幕在腦中回放,她環(huán)抱著自己的身子呆坐在那里,她是怎么來到這里,這又是什么朝代?她為什么在酒桶里?一連串的問題攪的她腦袋生疼!
她從來是遇事則先解決其事,所以下午時她無條件相信這是古代,集中精神全力應付,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歸復平靜,她的思索開始了!
幸虧有了這間小小的棲身之所,她,不喜歡做浮萍!她信奉一句話,穩(wěn)定才能發(fā)展,用在這古代,穩(wěn)定才能活命!
一如她的名字,阮寧波,她需要一個群山環(huán)抱的安寧之地,只是這寧靜的波紋底下,是否也如止水,無人得知!
心緒煩躁,她拿起桌子上未燃盡的蠟燭,拿上那泡了酒卻還未來得及清洗的衣服,窩在懷里,光著腳輕輕的掩上門,躡手躡腳的穿過回廊,走向另一頭的酒窖!
院子里黑乎乎的,只有她端著的燭火在移動,萬籟俱寂!
拿出發(fā)給的鑰匙,輕輕的轉動一下,門開了!將蠟燭放在一旁的酒桶蓋子上,粘穩(wěn)固了!然后慢慢的湊近那先前所呆的木桶,晚飯后她偷聽得劉老頭和一個伙計的談話,他們是黑心的打算仍把泡過她的酒給賣了!說什么既然有泡蛇的,泡虎的,泡人說不定更有勁道!
阮寧波趴在那桶緣,眉頭擰成了麻花.那本該黑乎乎的酒面,有一個碗口大的紅色光暈!回身掃視屋子,見墻上掛著一個細長釬巧的物件,象是舀酒的!迅速拿了過來,在水里游轉半晌,只見那水面上的紅光跟著轉動,感覺到手中那東西有了一點點阻力,忙慢慢細細的先掃到一邊,小心翼翼的沿著桶壁逼上來,阮寧波一看見那鉆出水面的東西,登時傻了!
那是一支釵,通體晶瑩的血玉,觸摸上去暖暖柔柔的感覺,然,令人驚心的卻是那釵的形狀,是一朵盛開的彼岸花!深淺相映的花心和花蕊,在這樣的暗夜里,在這樣的燭光下,放在手心里,有一種動人心魄的幽暗之美!
這東西會是跟她一起來的嗎?又是誰的呢?拿在手里的現(xiàn)在并無見它有什么光芒,為何剛才在水下會發(fā)出紅光呢?
那個黑衣男子,那笑,阮寧波不會忘記,他絕對不趾表面來的那么簡單!也許……她正想著,卻敏感的察覺到有人的靠近!忙將懷里抱著的衣服扔在一角的地上,彎低了身子過去拾,因為紙窗上會有影動!
劉于仁進來的時候,見那小丫頭正在地上撿衣服!他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說道:“這么晚了寧兒怎么不歇息,跑來這酒窖做什啊!?”
稀松平常的語氣,聽得出來是質問,阮寧波,將撈起來的衣服護在懷里,低著頭,怯怯的說:“劉叔,今天換下的衣服寧兒忘了拿回去了!半夜里突然醒來,想著這貼身衣物放酒窖不妥當,會被人說管理上的疏漏!所以,就來想拿了去…..”
劉于仁看著這丫頭,現(xiàn)在的樣子白白凈凈,看上去年齡甚小,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不禁懷疑傍晚的時候他是不是花了眼,怎么會以為她跟主子有一樣的氣勢!
“罷了罷了,趕緊收拾下去歇著吧!難得你這么懂規(guī)矩!”
擺擺手,示意阮寧波先走!阮寧波得了旨意趕緊著緊了腳步抱著衣服,拿著蠟燭閃身出去!順帶上門,緊走幾步,吁了口氣!虧了拿著這團衣服!
那玉釵窩在她抱在一塊的手臂間已漸漸發(fā)熱!
回到屋子的阮寧波哪還有什么心思去睡覺!呆呆的坐在桌邊,湊著那燭光細細的研究那玉釵,有光在背后,這釵越發(fā)的晶瑩剔透,卻不見一絲她想尋找的東西---文字!光滑,令人絕望的光滑!
唯一有稍許變化的是那朵彼岸花仿佛在光的映襯下蒙上一層霧,象要,象是要燃燒一樣!拉過放在一邊的劉叔白天差人拿過來的木制盒子,打開,放進去,極端的不搭配,這樣一個本可以用做首飾盒的物件,卻無法收藏這個玉釵的美麗.這可真讓阮寧波犯了難,既不能戴著,也不能藏著,她還真不知如何處理好了!
這樣一種東西,不應該是她所擁有的!她總覺得,雖然在手上的感覺暖暖的,但是看著卻覺得冷列!
想的出了神,手中的一碗酒就這樣澆了下來!那個木盒子完全的被美酒籠罩!驚醒過來的阮寧波慌忙的拯救現(xiàn)場,卻又不小心打翻了燭臺!燃燒的火,脆弱的木,還有助興的酒,三者相遇,卻造成了讓她意外的結果,蠟燭依然在吐著火苗,酒滲入了木材的紋理,但是她所想象的那木盒卻沒有燃燒!
酒不能催燃,阮寧波的腦海里馬上出現(xiàn)了一個分界線!這個所謂的她未知的朝代在宋代之前!
阮寧波記得以前看過一篇評論,因為講到酒,所以她格外關注,某耗資巨大的知名電視劇里,淮南叛軍攻打長安,漢武帝身穿重鎧,神情肅穆,把一壇酒澆在柴堆上,扔下火把,大火熊熊而起,蔚為壯觀。壯觀倒是壯觀了,可那樣的場面,其實是不可能存在的———事實上,漢代的酒,根本就點不著。在漢唐,可沒有蒸餾出的白酒,只有低度數(shù)的壓榨酒,僅只10度而已!試想,真要拿十多度的黃酒點柴堆,不是犯傻是什么?
現(xiàn)在這酒點燃不了這木盒,自然可知.
是到宋代才出現(xiàn)可蒸餾的酒,酒的度數(shù)才大大提高!
那她現(xiàn)在所處的朝代連宋代也不如,他們的釀酒技術豈不是依然低下的無法言語?!也許她可以憑著這點生存下去!即使無法這樣,象在人間酒浴拼酒一樣,這種度數(shù)極低的酒她可是真能萬萬杯不醉了!
酒,是阮寧波與生俱來的天分,還沒出生就整天泡在父親的酒氣里,出生后又被父親每天一點點灌著訓練她的美酒意識,如果她活了23年喝過有10000瓶水的話,那她絕對有喝過60000瓶的酒!
也不僅僅是喝,酒已經(jīng)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象空氣!她會自己在假日里懶悠悠的躲在自己的小空間里釀著自己扮料的酒!然后將那汁液浸注到每一種食物里,她喜歡嘗試,喜歡將她所鐘情的這美麗和所有的東西融合在一起!
酒是對孤獨的驅逐,也是她對夢想的寄托,當你的生命已經(jīng)化做酒,那還有什么不醇香!
手里拿著那令她無所適從的朵彼岸花,阮寧波不喜歡別人對她命運的玩弄和強加的寓意,她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怎么做,下一步該怎么做,哪里有她的目標?一直呆在這里是萬不行的,時間一長,劉于仁就會沒了耐性,起了疑惑,要穩(wěn)固必定得有更大的靠山,在她離開這之前,她必須保證她自己是安全無憂的!
可是她來到古代唯一見過的象是所謂的有錢人,卻急匆匆的離去,拿到那封信走的神態(tài)讓阮寧波有一個認知:這個男人不會記起這里會有一個她!
想起曾經(jīng)偶爾閑暇的午后,沖一杯拿鐵咖啡,靜躺于陽光之下.
品著,牛奶和咖啡的調配,沒有對苦味的褻瀆,卻注入純粹的奶香,攪亂咖啡的枯燥,在流動的黑與白之間游走,凝結甜與苦的孤單,卻也似甘于澀的掙扎!
她阮寧波以后的日子,會是這樣的掙扎!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chuàng)網(wǎng)首發(fā),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