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參選者阮寧波錯過前六場,是否還有資格晉級?"一位公公尖聲問道.
郎東昱臉上的表情滿是舒展.
"準?。?/p>
郎東昱坐著,而阮寧波站在門邊,他們的中間是一排花枝招展,各有千秋的女子,兩人對望著.
郎東昱是欣賞,美人如畫,日光籠罩,自有璀璨閃耀的美,只不過,美人有點冰塊的感覺…..
阮寧波是掙扎,是進是退,她做這一切值得嗎?雖然夏日的陽光曬的脊背發熱,甚至燒灼,心卻很冷,為什么她要來的答案都是推拒?!宋工柳是,夜天題也是.
“放開吧!”阮寧波對身后的宋工柳說,抓著她的衣服又如何,呵,現在做這些,晚了!前進了就再回不到過去!
“不放!跟我走!”宋工柳低聲說.
“人在最后關頭才會明白自己要什么嗎?非得懸崖跳了一半,才不想死嗎?”阮寧波冷斥一聲,邁開了步子.
當然,宋工柳沒有跟上來,她本就不奢望,他一路拽著她,是因為她說她是他的人了吧,哼,木頭,連是否奪了她清白都不知道!有那么容易嗎?
他不是單純的以為同坐一張椅子就會生孩子吧!
他是為了依依吧!
阮寧波看了一眼老桂花樹下的那個小姑娘,笑意盈盈的望著她招手,天真爛漫的不諳世事,卻有人愿意這樣為她,不過表妹而已,卻也是心中的守護。
親情,就是這樣嗎?
她好羨慕!也好嫉妒!
郎東昱看到了宋工柳拽著阮寧波的衣服,他無所謂的笑笑,現在在阮寧波走來的方向,有一棵木槿樹,花開得朵朵爭艷。
郎東昱側身,掃視了一下身旁的桌子,放桂花糕的盤子里有一個鐵制的小勺子,旁邊的小罐子里放著他最愛的酒浸牛肉,高得全早已麻利的掀開蓋子,取出一塊,遞上.
郎東昱伸過頭,將牛肉含在嘴里,咀嚼.
信手拿起來那小勺子,放在手里左右端詳了一下,又拿起平齊眉,瞇著眼睛望著眼方,他的目標,正對勺子的那朵木槿花,最大最艷最水靈.
只聽得嗖得一聲,一朵木槿花飄落,就那么剛剛好的掉在阮寧波的頭上.
香味滑下發,沁入鼻,然后滾落,阮寧波接住圍在懷里,拿起來捏在手里,轉著,直覺得看向郎東昱的方向,那眼神是困惑,何意?這花?不過,很香,這怦然掉落的味道,在陽光下很明媚。。。。。。
郎東昱但笑不語,招招手喚一旁的高得全近身,耳語了一陣.
園子里站著的女子們開始竊竊私語,滿是艷羨和嫉妒!連范依依也滿是興味的看著她,阮寧波不明白,但仍鎮定的邁著步子向前走!
木槿花,凡是金樽皇朝的女子都知道,木槿取諧音,緊,是男女定情之花.可阮寧波不知道,她以為,是下馬威!
正走著,高的全伸手攔住了路,”阮姑娘,按規矩,你得先沐浴更衣,再來暢春園!
“好啊,那請公公您指一小公公帶路吧,寧波不知道地方,怕走丟了!”
郎東昱手支著腦袋,胳肘支著坐椅,本來是叫阮寧波入席的,可是他費力砸下那朵花,她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還好,他一直注意到她是握著,沒有扔!不然……
她捏著花的手指很白,有一種晶瑩剔透的美,陽光灑下,手上落下花的陰影,而沒有花遮住的地方,皮膚里象住著一盞燈,仿佛透過她的手,可以看到所有美麗的風景-----
她一臉疲憊,他看得出來,現在太陽太曬,即使站在木槿樹下也不免熱悶,她剛痊愈,經不得曬!而且那么突然的,他想看她披散黑發的樣子!
那一次,在摘星閣見著她,她雖披散著黑發,卻是躺著.
寫意的水墨山水畫應該是立體的,他對阮寧波有這樣的期待。
阮寧波很順從的走了,而宋工柳則木然的走向自己的位置,撩開衣擺,坐下!沉默。
只是園中這些個女子又開始竊竊私語,她們選了六場,是活脫脫被曬了六場,酒部大人都不在,人怎么挑選的----
你頭發太長了,經常不洗頭吧!--!
你眉毛太粗了,下次不要用木炭了--!
你嘴唇太厚了,辣椒不要吃太多.腫了吧--!
你太瘦了,衣服都撐不起來,回家每天晚上吃一盒桂花糕--!
你眼太小了,沒事多用小木棍撐撐--!
你裙子太長了,你這門牙漏風就是拌著裙子摔的吧--!
就這樣,一個個少女就這樣被打發了,走得時候每個人身邊的小桌子上本已空了的小酒壇幾乎裝滿了淚水----
因為,說這些話的是皇上,雖然惡毒了點,但皇上實在太英俊瀟灑了,那墨眉下的星目閃耀著,性感的唇張合著,讓所有少女都瘋了神志,所有淘汰的人都死命抱著酒壇子,把腳下的草皮都旋出了一個個坑坑。。。。。。
她們如此慘烈,這女子卻象大有來頭,她們站在烈日中,是每分每妙望著皇上才熬過來的,可如今皇上卻是對這個女子如此特別!
氣不過啊!
看著阮寧波離開的身影,眾女子眼中放箭.
小動作哪里逃過皇上的眼,立馬勾勾手指頭,吩咐高得全!
“還有一刻鐘時間!”高得全得了皇上的命令,高聲宣布!
眾女子一聽,哪里還吃什么飛醋,放什么暗箭,前程啊!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此時已過正午,太陽偏斜,但是日光仍然很毒辣.
這一回合是自由發揮,一園子流著口水的女人,做著手中的事,間歇的抬頭看看他,亂放桃花,惹得他一身雞皮疙瘩.他何嘗不想順著宋工柳的心意,撤消酒妃這勞什子子玩意,只是他,哎,皇帝,說話有時候頂個屁用啊!
知了在不停的嚎叫來嚎叫去,郎東昱坐在一把木編的藤椅上,撫摸著額角,有點頭痛的斜一眼樹上的某個位置,兩道眉擰成倆小山,道:”楊天問,滅了它!”
此時的楊天問正一臉癡迷的站在老桂花樹下給范依依扇扇子呢,只有范依依有這個待遇,其他人,都在太陽地兒下等著蒸發呢,依依的小臉紅撲撲的,羞答答的低著,她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他.曾和她有數面之緣的楊天問。
“厄~~奴才遵命!”這一旁站著的楊天問猛的回過心神,看入迷了貝.雖然美人在側,但他早已經腰酸背痛,早的就想活動下筋骨,皇上一聲令下,如獲大赦,精神抖擻的摩拳擦掌,正欲飛身上樹,皇上的命令又來了!
而他的姿勢如一個”入”字蓄勢待發,就那么定那了,周圍肅立站著的參選者都掩嘴低低悶笑.
“不能殺生,你,就把它們的嘴堵上吧,記住綁成蝴蝶結的樣子!象槿妃那樣的手藝!”郎東昱沒個坐姿,一腿隨性懶散的搭在藤椅的一側,嘴角掛著玩弄的笑,不理會楊天問的菊花臉.皺吧,由菊花皺成核桃.
算你狠,誰叫你是皇上呢,楊天問無奈的一翻眼,槿妃的手藝?那還是直接賜死他吧,皇上無聊的時候最愛折磨他!
如今好了,皇上好象找到新目標了!他終于,可以脫離苦海了!
高潛扶了扶腰上的劍,低聲說:”要捉了拿下來,我的劍好久沒吃飯了!”
撲哧,郎東昱笑了出來,搭在藤椅上的腿悠然的蕩著,”高潛,越來越懂朕的心思了!”
楊天問額頭忽冒三條黑線,死高潛,跟他做對,明明是個黑臉老實人,怎么也會算計人了!他這下要綁繩子了!他哭啊!人跟皇上跟久了,果真會變壞的……高潛就是一個生動的例子!
不過,伸袖子抹去臉上的無奈怨憤,楊天問立馬變為雙目凌厲的殺手,踩著樹干,縱身翻越,身手堪比落花之輕盈.
半盞茶工夫就把擺得一列的知了給放在了郎東昱面前的小桌子上,落地之前還不忘帶笑耍帥的看一眼木槿樹下的范依依,范依依登時低了頭,郎東昱瞄了一眼倆人之間的暗涌,抖抖眉,不做聲.兀自的擺弄著手上的知了,”不錯,只是你的線綁的不勻實,趕明多跟朕去槿妃宮里學學!”那個槿妃啊,就象這繩子一樣,去臨幸,就一條柔軟的線,不去,是一條緊繃的線.
郎東昱的左手方一個女子,停下倒酒的動作,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因為她聽到姐姐的封號.皇上對姐姐還是有情的!姐姐最喜歡木槿花,剛進宮時,皇上親手為姐姐植了滿園呢!
只不過,剛才那個女子,她會提醒姐姐上點心!瞄了一眼身旁方才剛擺的桌子,她骨碌碌的轉了轉眼睛,四下里瞧了一番,伸了只手過去。。。。。。
“阮姑娘,來從前邊走!到皇上身邊行個禮,讓皇上檢視過了才能入列!”
聽得這聲音,郎東昱抬起頭來,把知了推到一邊.
然后他看見了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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