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徐徐的風(fēng)透著種潤物細(xì)無聲的光滑潤澤,春天不知不覺的在人前滑過,隨著四月的逝去,漸漸迎來炎熱的夏天,五月!而與五月一起到來的,還有柳玉研的婚事——和周府的周賀遠(yuǎn)。
五月初三。這日一大早用過早飯,服侍著柳玉研凈手漱口,而后在偏廳里落坐,春蘭秋風(fēng)兩人給柳玉研捧了茶又問了她沒別的吩咐后便徑自忙碌起來,就是外頭服侍的小丫頭和幾個婆子都帶了一臉的歡喜——
不為別的,就為了外頭柳老夫人派人來接她們回府的馬車和人!
和周府的婚事都定下來了,還怎么可能在待在這里住著?
大包小包的行禮早在前兩天便收拾好,如今不過是把柳玉研隨身用的物件收拾好,攏一攏,然后看著小丫頭們裝車罷了,東一包西一堆的到最后裝上車竟是比來時足足多了一半多。柳玉研看的直搖頭,“春蘭秋風(fēng),和你們說了有些東西就留給幾位師傅就好,不用再帶回去的……”
“姑娘,這都是您用過的東西。”
秋風(fēng)有些不滿的嘟嘟嘴,難得的反駁著柳玉研的話。
她身側(cè)的春蘭也點(diǎn)頭附和,“是呀姑娘,您用過的東西怎么能隨便丟的?”
“……隨你們吧。”
巳時中,柳老夫人派來的人已經(jīng)到了,給柳玉研行了禮問安,柳玉研又親自去了幾位師傅面前告辭,留下一些香油錢,在青蓮庵幾位小師傅依依不舍的眼神里上了柳府的馬車——不管怎么不甘愿她終還是要回那個家的。
“姑娘,無念大師派人傳了話,她說,謝謝您。”
馬車緩緩駛離青蓮庵,春蘭突然低低的聲音響起來。
微咪著眼的柳玉研并沒有睜眼,只是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聲謝她還真的受的起。
若不是她想著留下這一線人情,那小尼早被她送到官府去了。
不管是和外頭的人勾結(jié)還是她在庵里出事。
這兩個消息無論哪個都會被讓青蓮庵的名聲一落千丈。
這肯定不是無念師傅能忍受的。
“姑娘您為什么就這么放過那個小尼,真真是便宜了她。”耳邊是秋風(fēng)勿自恨恨的聲音,小丫頭到現(xiàn)在還梗梗于懷呢,那個小尼姑明明就是不懷好意,一再的監(jiān)視她們院子,不知道存了什么壞心眼,可主子竟然只是把她交給了青蓮庵的主持無念師傅處理,她們都是一起的,肯定會包庇自家人嘛,也不知道姑娘怎么想的。
“那依著秋風(fēng)說,我該把那小尼怎么辦?”
送官衙,她若是真的嚷嚷出點(diǎn)什么,自己的名聲就不用要了。
不說別人,柳老太太絕對會第一時間把她當(dāng)成棄子。
把身子慵懶的靠在彈墨大迎枕上,柳玉研的雙眸咪成了條縫,神態(tài)愜意而舒適的似貓般窩著品茶,唇角微勾,心頭卻是被一片澀然包裹——這柳府里她是算看透了,除了柳二夫人恨就沒一個真心待她的,就是柳二老爺這個看著還不錯的爹,到了真正事關(guān)自身利益時,會不會出賣她這個女兒她都不敢肯定。
一處處的受制于人,身在屋檐下,她除了適當(dāng)?shù)牡皖^還能做什么?
“當(dāng)然是送官府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了,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樣就沒好事。”秋風(fēng)氣憤的握握拳,正欲再說點(diǎn)什么,卻被身側(cè)的春蘭啪的在腦袋上敲了一下,“你少說兩句,不長長腦子,咱們要用什么名義把她送到衙門?難不成就憑著人家在門口多看了咱們院子幾眼?”
“可是……”
秋風(fēng)整張小臉糾結(jié)在一起,不服的揚(yáng)揚(yáng)眉正欲再說什么,就感覺到身子下頭的馬車重重的一晃,震的主仆幾人身子都顛了起來,“姑娘小心。”春蘭用力扶住柳玉研,自個的頭卻是砰的一聲撞在車廂上,而下一刻,馬車卻是突然向前狂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