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鼎沸言顏沒有聽清楚張敬軒說什么,她只聽見路人好多人在說:救上來了。她遠遠看見昏迷的雷諾被剛才跳下去救他的兩個人架了起來,此刻她高興的已經忘記了自己前一秒在做什么,拔腿跑向河岸的言顏早已經忘記張敬軒出現過。
雷諾被送上救助車言顏也獨自一人陪著他去了醫院,一路上看著醫生對雷諾進行種種急救措施卻仍然不見雷諾醒來,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他微弱跳動的脈搏,言顏安靜的坐在車里為雷諾祈禱著,她害怕下一秒就會聽見醫生說我們已經盡力的話,就像當初爸爸和媽媽離開她的時候一樣,醫生脫下口罩手套一臉無奈的說,我們已經盡力了,請你節哀。
白色的墻,白色的瓷磚,白色的天花,這里全都是白色的,言顏無力的蜷在地上雙眼始終沒有離開亮著“急救中”的大門,好好希望當她眨眼過后就能看見雷諾站在門口笑著叫“顏顏。”
一會兒,燈滅了,門開了,進去的時間不到半小時,為什么這么快,為什么也這么快?
護士推著床出來了,雷諾仍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言顏現在連猜測的勇氣都沒有了,在護士的幫助下勉強撐著強壁站起身。
“小姐……”醫生一邊脫下口罩見言顏已經起身然后上前喚了聲言顏。
“我不聽!我不聽!”言顏雙手捂著耳朵搖著頭大叫,她不要聽見那些可怕的字。
“小姐,小姐請您冷靜些,這位先生已經脫離危險了,您放心,我們已經把他肺里的積水弄出來了,他現在只是腦部輕度缺氧才會陷入昏迷,明天他會醒來的。”醫生和護士見言顏情緒有些激動立刻上前壓住言顏掰開言顏捂著耳朵的手解釋道。
“你說什么?他沒事?真的?”言顏慢慢的停下掙扎緊緊的抓著醫生的手臂問著,她以為她只是幻聽而已。
“是的小姐,這位先生已經沒生命危險了,只是這位小姐您和這位先生是什么關系?您可以聯系到他的家屬嗎?”醫生對這樣的情況似乎很習慣,對于言顏他仍然很耐心的解釋著,但他很難想象言顏和病人之間的關系。
“哦,謝謝醫生,我是,我是他朋友,他是英國人家人都外國外。”言顏聽到醫生又一次確定終于緩下心,只是聽到醫生的問話言顏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連她都不清楚,她和他的關系是什么?曾經的戀人,現在的朋友,要說的關系只有這樣。
“那這問題就有點難辦了,以這位先生的情況還需住院療養,住院手續還需有人去辦,醫藥費也要有人承擔的。”醫生看了眼言顏笑笑沒有多說別的話就把問題說給言顏聽。
“這些是小問題,我這讓人把住院手續辦了,麻煩你了醫生。”言顏感謝的對醫生笑著然后主動開口承擔下來沒有讓醫生為難。
“喂,劍凱,是我。”雷諾被安排進好的單獨看護病房后言顏站在門外拿起手機撥給了柯劍凱。
“恩,你現在在哪里?怎么去這么久?”其實柯劍凱回到公司后就一直在等言顏的電話,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每一分鐘對他來說就像一個世紀一樣長久。
“對不起,我現在在中立醫院606號病房門口,你可以讓林輝過來幫我些忙嗎?”言顏知道柯劍凱定是在等自己的電話很歉意的道歉。
“醫院?你怎么了?我馬上過去,你等等,我馬上過去。”柯劍凱聽到醫院兩字立柯緊張起來急急的掛了電話就直奔醫院。
“喂!不是!嘟,嘟。”言顏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那頭的嘟嘟音,合上手機言顏忐忑不安的站在門口看向病床上的雷諾。
此刻雷諾安靜的就像熟睡的嬰兒一樣,手上掛著的點滴很規律的一點一點的向雷諾的身體體輸送,略顯蒼白的臉上戴著氧氣罩,看著現在連呼吸都靠這外物幫助的雷諾言顏已經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之前她可以大聲的罵他怪他背叛傷害自己,而現在呢?他只為求自己一個原諒連命都可以不要,她真的還能狠下心繼續怨他嗎?
“顏顏!”柯劍凱一到六樓就看見靠在墻壁上的顏顏,懷著滿心的擔憂跨著大步向顏顏走去。
“劍凱,林輝。”顏顏聞聲抬頭看到是緊張兮兮的柯劍凱還有滿頭大汗的林輝,言顏應了聲然后朝林輝歉意一笑。
“怎么回事?”柯劍凱看著眼前完好無缺跟本沒事,正疑惑,轉頭卻吃驚的看到病房里的雷諾。
“他跳河。”言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柯劍凱,她現在也只能用跳河這詞來表述。
“求情未果,詢情自殺?”林輝聽到跳河脫口而出這八個字。
“不算是。”言顏尷尬的笑了笑搖搖頭然后說:“事情有些復雜,麻煩你幫我把他的住院手續辦了吧。”
“恩,我這就去。”林輝飛奔逃離,剛才那句話可讓他瞬間感受到柯劍凱身上迸發出冷氣和怒火,稟著先閃為快能逃則逃的真理樂呵呵的遵循言顏的吩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