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安安懶洋洋的躺在秦月夜給她準備的竹制涼椅上,半瞇水眸望著那個溫潤秀美猶如處子,出塵遙遠宛如神仙的人,突然挑唇一笑,“夜,教我識別藥草怎么樣。”
秦月夜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粥過來,“學醫很苦。”說著自然而然的舀起一勺子吹涼一些喂給風安安。他的神情很專注,目光卻是很清澈,這般曖昧親昵的動作由他做出來幾乎沾上了一層圣潔的味道。
“所以我只認藥草知道大抵怎么用就好。”風安安吞下一口粥,突然湊近他,“我每天都吃你給的藥,你幫我看看這臉上的毒素可少了些?變漂亮沒?”
長長的睫毛狀似不輕易的眨了下,剛剛掃過秦月夜白皙水嫩的容顏。風安安看見他冰蓮般絕美的容顏上暈染開一層薄薄的粉色就沒由來的心情很好。
秦月夜身子微怔,喂藥粥的手也抖了一下,不過卻是沒有讓粥灑出來。
風安安眼里是些微狡黠,口中卻微微一聲嘆息,落下的那幾許愁緒散在這明媚的花海里,讓人怎么聽上去都心酸。“我就知道,縱然不怎么照鏡子沐浴凈臉時還是能瞅見的,若是胎記也就罷了,至少不用擔心性命。這卻是毒,還是你都沒有找到方法解的毒……”
秦月夜抬眸看她,純稚干凈的漆黑眼眸注視她一會兒,微微露出臉上的淺淺梨渦,美好得讓人忍不住咬一口般。“我教你便是了。”他發現自己居然沒辦法拒絕她。
風安安挑眉,嘴角的弧度更深,懶散的撐起身子,“夜,你真好。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學?”
秦月夜又給她喂了一口藥粥,“總是需要才學的,我只管教你想要了解的。至于你想干什么,那是你的事。”
風安安抿起唇瓣,眼里水波蕩漾開來,“夜,原來你一點也不喜歡我。討厭我來煩你是吧。那我走好了,以后也不會再來的。”說著就要撐起來。
如果他真是天上的仙人,她在這一年的時間里倒是極度想把他拉墜入凡塵。這個人從一開始她就比較有興趣,干凈,安心。逗著也好玩。
“安安,你裝得一點也不像。眼里眉梢深處都是笑意,讓人看了也很想笑。”秦月夜無奈的笑笑,帶些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她算計他時,眼眸依舊清澈如山泉,明媚若三月艷陽。她都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有多可愛,自然,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風安安全然不覺秦月夜的心思。
她本來就是要讓他笑啊,要是苦情戲哪能這么弱智。面上卻是撇撇唇,“夜,你真沒勁,就不知道配合一下我么。還沒銀紫乖。”
銀紫?秦月夜臉上的笑意淡了一點,一聽這名字就是男人的,不知為何就跟看見風安安唇上的齒痕一樣讓人覺得不舒服起來。
見他沉默,風安安又低聲咕噥了一句,“要是可以尋一個真正如這般的世外桃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過日子,那該多好啊……”聲音很輕很小,風一吹就散了。
她是堅強淡然的人,秦月夜早就看出來了,這一刻他幾乎以為是錯覺。她語氣里那淺淺的是一絲落寞么?而這份落寞,他并不喜歡,他想幫她拂去。
可他再一細看風安安時,她臉上依舊懶洋洋的,唇角依舊彎著微微的弧度,好像先前的情緒不存在一般。
“安安?”風安安微捂住胸口,該死,她只不過稍稍緬懷了一下那兩個死女人和銀紫小邪魔,胸口就痛了。平復下那微小的波動,疼痛也慢慢減去。“夜,我的身體除了臉上的毒就沒有其他毛病了么?”
秦月夜點頭,他不是個善于打誑語的人,也不屑,更不會騙她。“安安,是不是哪里疼?”風安安微垂下眼簾,“想必是那毒在作祟吧,身子突然扯了扯。”這毛病秦月夜居然檢查不出來,這是為何?
就算是先天性的他也應該查得出來吧?
秦月夜清透的眸子里有著尋思,“安安,這毒是不會疼的。”
風安安隨意開口,“那想必是我曾經患過的什么舊疾復發了吧。”
“舊疾?”據他所知,風太師的女兒并未有任何舊疾。
看他的反應風安安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珠兒說的是她從生下來臉上就有胎記,可是她發現她臉上的是毒。先前的風安安身體健康,可是她的心臟卻有毛病?
她穿越到一個不受寵的皇后身上已經夠倒霉了,不要告訴她還是一個替身。不過無所謂,不管是誰,現在都是她風安安。
風安安在秦月夜哪里待得并不久,差不多的時候就回去了。她走了許久后,秦月夜雪白的身影都還凝視著那片花海,直至日頭西落才轉身。
這百花居只有一個仆人,是個五十多數的男人,別人都叫他啞伯。此刻,他端著小竹婁一邊收拾花地里的草,一邊側頭瞄了遠處的秦月夜一眼。二十多年了,也就這幾天的主子讓他覺得還是個凡人,活生生的活在他面前。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是絕對淡漠的,好像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也確實,所謂名利權勢他都不在乎,因為不在乎所以顯得太清冷。這樣的主子卻那般溫柔的對待一個人,簡直讓他大跌眼鏡。這種溫柔和對待其他的人的淡漠有禮不同,對待其他人主子也是極好的,那只是他自身涵養所致,對待她卻是情感而發。盡管自家主子自己似乎并沒發覺。
心底一聲嘆息,若是那女子是普通人他也著實替主子高興。可惜,那人可是現任皇帝的皇后啊!雖然主子的身份并不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