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安安不語,只是手上的動作很有規律的輕緩重復著。
秦炎就只是很安靜的躺在風安安的腿上,隨著一呼一吸,時間慢慢流逝,他面上的暴躁戾氣逐漸消散,最后竟然變作一片安寧平和。他的臉容微微蒼白,神情有一種緊繃之后放松的釋然,方才的模樣與現在相較,簡直就宛如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飛揚入鬢的眉終于舒展開來,那眉目透著初生嬰兒的純透和滿足。他一動不動,只是把臉埋在她大腿上,好像睡著了一般。
風安安并沒有任何別扭和其它情緒,直到感覺秦炎繃緊的身子完全放松下來才停下手中的按摩。淡淡笑了一下,給自己揉著手腕。動作太久,有些乏力,感覺有點酸軟了。
寢宮里很安靜,直到紫荊爐里的香盡數燃滅,已然入夜了。
風安安都以為秦炎睡著了時他開口了,“朕從來沒這么輕松過,以后時常伴著朕可好?”他的聲音很輕,帶點兒吳儂軟語的味道,萬般慵懶性感。
似乎還有一點別扭和小心翼翼,讓人怎么也生不起心來拒絕,就怕一個用力就破了那個美好的夢。
時常伴著?就算是她風安安也只怕是適應不了他的反復無常。風安安沒說話。
秦炎也不惱,腦袋在風安安腿上蹭了蹭,像是找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好,“你身上真香。”不是胭脂水粉俗氣的香味,那是一種純天然的淡淡幽香,屬于女子身上特有的香味。
聞了覺得安心,清爽而溫暖。風安安微抿了下唇瓣,依舊不語。她是自然不會因為他突然的一些莫名話語和態度的轉變而心起波瀾的,畢竟她的身體也不允許。
“你怕朕么?”秦炎神情依舊平和,眼睛也沒睜開。
風安安淺笑,“怕。”秦炎突然睜開眼睛,深邃銳利的黑眸里滿是凌厲和怒氣,出口的語氣冷到極致,“朕從來不曾見過你怕。”
風安安笑笑,滿目狗腿道,“那便是不怕吧。”
秦炎撐起身子,仔細端詳風安安那張并不美卻淺笑淡淡的容顏,倏地一下掐住她的脖子,眼里又有了戾氣,“朕乃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人命在朕眼中不過螻蟻一般。”像是想到了什么,語氣更是冷寒,“威脅到朕的,朕會一個一個除去。”
詭異一笑,“皇后,你是否也想做其中一個?”
風安安不說話,這人的邏輯思維和常人不同。想了想搖了搖頭,又趕緊點了點頭,覺得不對又搖了搖頭。她說什么都是錯的,怕也是錯,不怕更是錯了。
“呵呵。”秦炎好心情笑得邪魅,滿目戲謔的看著風安安,她這模樣著實可愛。手又一次爬上風安安的腰,身子一歪就躺在她跪坐的雙腿上。
變臉比翻書還快。
“朕很想殺人吶,卻是不能殺。那種滋味你知道么?”秦炎又自顧自說道,“父皇是了不起的開國皇帝,朕卻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風安安聽到這里頓了一下,這秦家王朝原來才第二任。
“朕兩歲就登基了。”
風安安有不好的預感,秘密那個東西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你父親風太師是朕最得力的輔政大臣,這些年可是把這大景皇朝治理得緊緊有條啊。”秦炎微微瞇起眼睛,看不出思緒。
看吧,她就知道。風安安自然不說話。
秦炎突然再度撐起身子,驀地一笑,竟然那般無邪起來,一張俊逸的臉逼得人不能呼吸的好看,男子的美,灼人眼目。“安安,你相信太后想造反么。”
風安安心下‘咯噔’一下子。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
秦炎又笑了,在燭光搖曳中生出極致的妖嬈和性感來。“風安安,知曉這么多事,足以殺頭了。但是朕現在不想殺你,不過朕是不是要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這樣就不會說出秘密了。可朕從來認為最不會泄露秘密的是——死人。”
風安安挑眉,“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