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腥臭的味道揮散不去,這是牢房風。安安心底默哀。
躺在她懷里的丫丫已經睡著了。要說怎么從客棧跑到這紫水郡來了,還真是……
那大嬸的病到了緊要關頭,秦月夜等人半步不能離開。連店小二也要燒水熬藥之類無分身之暇。給那十幾個官兵送飯的任務就落到了風安安身上。然后呢?然后她一推開門就看到丫丫的脖子上有把刀。
也不知那些官兵怎么解開了繩子。
在然后,看見丫丫的小脖子當真被毫不留情的劃拉開一條細線時,她主動響應他們的要求,被帶到了紫水郡。
看,管閑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做好人是要吃虧滴。
那些官兵的目的也很正常,很簡單。那就是抓走這兩只女人,她們的同黨勢必會追去,到時候到了自己的地盤。一切就好說話了,也不怕那只會武功的母老虎了。若那婦人的病被治好了,就留在紫水郡為大家治病,若治不好,便把他們就地正法。這樣,郡守大人也不會責罰他們失職了。
秦月夜并未讓她等很久。她才到牢房報道一天。紫水郡的郡守便一臉諂媚笑意的來親自迎接她出去。
“安安。”他一身風塵清霜,眸光中的愛憐細細碎碎的蕩漾開來,那種清透的熾熱讓她第一次下意識回避。郡守在旁故意咳了咳。這一咳,秦月夜目光倒是看過來了,不過那寒冽卻讓久經官場的郡守后背一麻。膝蓋都發軟下來。總覺得這仙人似的男子也很可怕。
總之,紫水郡百姓算是超級幸運了,保住了一條小命。感激之情可想而知,把秦月夜都奉成了神仙。風安安和夏雨也跟著沾光了。
紫水郡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瘟疫解除,日子悠閑而平實。
初冬,海風很是寒冽刺骨。
風安安三人已在這里住了一個月了。她一直沒想要回去看看祁寒。她習慣了每天看海。一站就是老半天。
一股淺淺的清香,她身上多了一件狐裘披風。
“夜,我要走了。”秦月夜微怔,一股莫名的心酸泛濫開來。壓下那奇怪的感覺,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安安去哪里?我們什么時候啟程?”
“夜,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
“安安,你討厭我?”他說得有些困難。風安安搖頭。
秦月夜沒由來的有些生氣,很生氣。不知那里惹了魔靨,捧起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如此失態的秦月夜,這是第一次。霸道得她幾乎暈過去。風安安并未反抗。
直到秦月夜氣息不穩的放開她。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冷冷道,“你們兄弟當我是什么?玩物?”
“安安,不是……我……我想照顧你……一生一世……”
她笑,滿臉嘲諷,“我是。所以,別跟著我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眼里盛滿了柔情,像疼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想去抱她,又怕她生氣。“安安……”
“夜,你想要我么?”秦月夜呆住。
她笑,千嬌百媚,“那我陪你一夜,就當兩清了。”
‘啪’秦月夜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打了她。想說些什么,卻怎么也開不了口了。他居然打了安安……
風安安微微低著頭,掩了嘴角得逞的笑意。夜真是單純的孩子啊,她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他氣得動手打人。不過正好,這是她要的目的。一個人純凈到她都不忍心破壞,難得她想守護。就這樣分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