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軍區醫院。”輕輕把安然安置好后,男人抬頭對前座的的司機吩咐道。
“是。”
看到自己的上司抱著一個女人上車,司機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卻沒有任何疑問,只是訓練有素的回正方向,駕駛著汽車駛向道路。
靜靜看著安然在昏迷中依然緊皺的眉頭,男人嘆息一聲,拇指按上她的眉間,輕輕施力將那道褶皺撫平,然后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
“曲院長嗎,我這里有個病人,請安排一下醫生,我馬上就到。”
前面的司機透過反光鏡看到這一幕,驚訝的悄悄張大了嘴,方向盤微微斜了都不自知。
今晚的星星從西邊出的嗎?要不然,他怎么會看到總是不茍言笑的上司竟然會做出那么溫柔的動作?不會是他眼花了吧?
“好好開車。”正在司機出神的時候,略帶沉重的聲音猛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回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把車開到了路邊,頓時嚇的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急打方向盤,把汽車駛歸入正常車道,再也不敢四處亂看。
車,快速而平穩的行駛著,由于凌晨的道路上車流并不算多,車速就比平常要快了很多,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汽車已經駛入軍區醫院大門,待車停下,男人立刻下車小心翼翼的把安然抱了出來,轉身大步朝急診區走去。
門口,早已有一行人等在那里,看到他的到來,立刻迎了上來。
“請隨我來。”
一行人帶著男人走進急診室,迅速而有條不紊的開始了一系列的檢查。
安然醒來時,入眼的是一片雪白,鼻間充斥著濃濃的消毒水味,怔怔的望著上方正在緩緩往自己身體內流淌的點滴液,心中有些迷茫。
她是怎么到這里的?
想起自己在陷入黑暗的之前,好像有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那個接住她的人是誰?
“醒了?”
一道輕柔而又醇厚的詢問聲在耳邊響起,安然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穿白色襯衫的男人,正站在窗前對自己的微笑著,他旁邊的窗簾正隨風輕輕飄起,陽光環繞在他周身,給人一種虛幻的溫暖。
望著他陌生而熟悉的臉,一幅混亂的畫面鉆入了她的腦海,暮然間,安然想起這個人是誰,
“謝謝。”沒有說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只說了聲謝謝,但她知道,這個人懂她的意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男人踏著放輕的步伐,來到安然床前,和聲說道:“動一下試試,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安然點點頭,按照他說的動動身體,發覺除了膝蓋的地方有些疼外,就只有左手好像動不了,慢慢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左手,除了手指外,從臂彎處到手腕都被白色的紗布包的嚴嚴實實,。
“我的手……”安然心中一慌,抬頭看著近在眼前的他,有些問不下去。
她學了三年的音樂,不想就這么半途而廢。
“對不起,昨天救你時沖力太大,你的手腕被摔的骨裂了。”男人深深的看著她的手,眼中滿是歉意。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安然黯然笑笑,低頭不再說話。
是他救了她,她怎么好意思怪他?更何況,比起失去生命來說,這樣的結果已經最好不過的了。
“不,你很好,你很堅強。”堅強的讓人心疼。男人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只是微笑著靜靜的注視著她,幽深的黑眸中劃過一道光,然后消失不見。
“呵呵……”安然笑的有些勉強,抬頭正好撞入一雙幽深的黑眸里,那雙瞳孔仿佛帶著重重魔力,要把她整個都要吸到里面去一般。好在,她的神智還保持著一份清醒,在沒有陷入那黝黑的瞳孔里之前,把自己拉了回來,微微側眼錯過他的黑眸,看向明亮的玻璃窗,問道:“你是誰,昨天出現在那里,不會是巧合吧?”
話,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這個男人并不像一般人,雖然他一舉一動都沒有表明什么,也都在盡力讓自己顯得平常,但他身上偶爾散發出的那種龐大的氣場,卻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夠擁有的。
這樣的一個人,卻出現在她的身邊,不得不讓人懷疑事情的偶然性。
“哦?你怎么知道不是巧合?”聽到她的話,男人眼中閃過一道驚訝的亮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在我被撞的時候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在我暈倒的那一刻,你卻依然及時趕到……,我想就算再巧,也不會那么巧吧?”安然微微仰頭看著他面帶微笑。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離開車禍現場以后走了多少路,但她想應該也不會少吧?如果不是一直跟著,他又怎么可能在她暈倒的第一時間內趕到?
“呵呵,真是不明白,你這么聰明的人,怎么也會有看錯人的時候。”男人呵呵輕笑著,低聲咕噥著,然后不等安然說什么,臉色一正說道:“我叫明銳,是特地來找你的。只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么特殊的情況下相遇。”
“找我?我們認識?”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安然一愣,她從來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么一個人啊。
“不,你不認識我。”看著她眼中的茫然,明銳知道她在想什么,轉身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從放在櫥柜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猶豫了一下,遞給了她:“這是你母親送給禮物的,她說……她不能來了。”
聽到‘母親’兩個字,安然本就有些蒼白的臉,連最后的一絲血色都消失了,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個異常精美的盒子,身體僵硬的什么也說不出。
“你……”見她就只是那么靜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盒子,卻并沒有接過,明銳眼神微微一暗,剛想說些什么,卻被安然打斷了他的話。
“告訴她,不勞她費心,婚禮已經取消,浪費她的一片心意了,對了,我睡了多久了。”安然別過眼,再也沒有看他手中的禮盒一眼。
那個女人,在她最難、最需要她的時候都不曾出現,現在又怎么能指望她會出現?
“一天兩夜,就算婚禮取消,這禮物也是她的一片心啊,如果不想要,以后你可以親自還給她。”明銳說著想把盒子遞到她面前,而她卻下意識的側了側身,仿佛那精美的禮盒上有毒一般。
“不用了,送禮物總要有理由,我現在沒什么理由接受,我還有其他事,要先走了。”安然冷冷說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翻身就要下床。
明銳見她突然翻身下床,甚至不顧右手上還在滴著藥水的點滴管,心頭突地一跳,連忙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她,把她整個身體按在床上,力道之大,仿佛萬斤巨石壓上她的肩頭,頓時將安然壓的一動也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