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對我裝這副柔弱無辜的樣子,我不是男人,不會心疼。”聲音冷冷清清,諷刺鄙夷兼而有之,苦澀辛酸隱藏其中,讓周圍聽得眉頭直皺。
這話說得太直,讓人聽得有些刺耳,她的態(tài)度,也可以說是很沒禮貌的。可她的話諷刺,卻讓人心中有些疑惑,眼睛紛紛向宋嘉美看去。
裝?
可能嗎?她那樣子明明看起來是那么柔弱無助啊。
“不是,我沒有?”宋嘉美沒想到安然會說的這么直接,心中微驚,立刻眼含淚花的輕聲反駁,淚水隨著搖頭的動作四下紛飛,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一般。
看到她可憐楚楚的樣子,周圍的人心中有些不忍,對剛才安然的話立刻充滿了懷疑。
“沒有?”安然沒有理會人們對她的看法,只是冷冷盯著她眼眸深處沒能掩藏住的陰狠,嘲諷的厲聲說道:“那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我離家出走?我是離家出走的嗎?不是你們把我趕出來的嗎?”
宋嘉美一向會演戲,也一向會說些讓人誤會的話,一般人一不小心就會被她繞進(jìn)去,可惜,今天她非要拆穿她的真面目不可。
“你……,要不是你惹爸爸生氣,他也不會這樣趕你出去啊,只要你不再惹他‘生氣’,他會原諒你的。”聽到這里,宋嘉美驚詫的眼睛微微睜大,聲音忍不住慢慢高揚(yáng),把‘生氣’二字咬的格外重,告訴安然,如果她事實(shí)說出來,那么宋子平就一定不會原諒她。
她之所以敢這么當(dāng)眾抹黑安然,就是因為,她知道安然不會把那些事說出來。因為,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家丑,這件事一旦公之于眾,宋家肯定會聲譽(yù)掃地,想當(dāng)然宋子平也肯定會很生氣,那安然想回宋家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了。以前,她也是這樣做的,哪一次安然不是乖乖任她擺布?想回家,就就得聽她的。
可她不知道,從安然走出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想過要再回去,所以,自然也就不會顧及宋家所謂的什么臉面,什么聲譽(yù)。
“原諒?我有什么是讓他不能原諒的?”聽到她的話,安然淡笑著再次上前一步,眼底凝聚起憤怒的風(fēng)暴,臉上的嘲諷更加明顯。
“你……”看著安然直盯著她的目光,宋嘉美渾身不由一陣發(fā)冷,立刻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心中開始有些忐忑。
以前自己污蔑她的時候,她就只會躲避,或是沉默不語,現(xiàn)在她怎么敢這么對她?
“他說讓退婚,我就順從他的意見退了婚,他說要我把那個男人讓給你,我就把那個男人讓給你,他說讓我滾出家門,不準(zhǔn)再踏進(jìn)宋家半步,我也聽話的走了,從此再也沒回宋家,我還有什么值得他不能原諒的?”想起那一夜斥責(zé)與怒罵,安然忍著涌上喉間的酸楚,聲音有些沙啞。
“……”望著安然眸底深處的憤怒與冰冷,宋嘉美心中越來越慌亂,腳步下意識的再次后退。
“就因為,我在結(jié)婚的前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妹妹爬上我丈夫的床,所以他就不原諒我?”
“……”
“就因為,我的妹妹在我畢業(yè)的那天讓我滾,我沒有聽話的滾,他就不原諒我?”
“……”
安然每說一句就前一步,宋嘉美就害怕的后退一步,她越說心中越憤怒,宋嘉美卻是越來越忐忑,越來越驚恐。
“就因為,因為……”安然越說喉間越發(fā)緊,仿佛有什么鎖住了喉嚨一般,讓她再也說不下去,淚水洶涌至眼眶邊,可她卻倔強(qiáng)的死死咬住唇,就是不讓淚水落下。
看著安然努力隱忍的樣子,再想想她聽似鋒利實(shí)則滿是辛酸的話,眾人隱隱明白了些什么,眼睛不由自主的去看宋嘉美,卻正好看到她眼睛慌亂的不停轉(zhuǎn)動,沒有半點(diǎn)剛才楚楚可憐的樣子。
接觸到眾人的眼神,宋嘉美心里的咯噔一下立刻低頭,心中更加慌亂。
怎么會變成這樣?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安然,你何必為難她?”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略帶責(zé)怪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宋嘉美就感覺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抬頭一看,就見孟澤坤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看到他的到來,宋嘉美委屈的咬著紅唇,眼眶一熱撲進(jìn)他的懷中哭了起來,平息著驚慌的心情,同時心中也暗暗有些喜悅。
看來,這些天是她太多心了,他還是愛她的,要不然,也不會這時候出來為她解圍了。
為難?
聽到這話,安然看著孟澤坤有些陰沉的臉,心中覺得好笑。
現(xiàn)在究竟是誰在為難誰?
“孟先生這話……是不是有些武斷了,剛才的情景大家可都看在眼里,這件事可不是安然主動挑起的,就算你不愛她喜歡上這個女人,可說話總得憑良心吧。”不等安然說話,顥然已經(jīng)的站了出來,冷冷注視著孟澤坤,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可每一個字里面都凝聚著徹骨的寒意。
對于孟澤坤,他一點(diǎn)也陌生,自從再一次遇到安然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心念念的都是這個名字,以至于他想忽略都很難,可沒想到,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傷了她的心。
對于這個突然叫出自己姓氏的男人,孟澤坤心生警惕,一邊暗暗審視著顥然,一邊冷冷說道:“武斷不武斷,還輪不到你個外人來管吧?”
這人究竟是誰?為什么會知道他的名字?
難道……是安然?
想到這里,孟澤坤的眼睛猛的轉(zhuǎn)到安然身上,眼中充滿了斥責(zé)。
她認(rèn)識這個人才多久?怎么能把自己的事情隨便透露給外人?
為什么她還是這么單蠢?
她為什么就不懂要有防人之心?
看到他眼中的斥責(zé),安然卻只是嘲諷的一笑,心雖然依然有些晦澀,卻已經(jīng)不再像三個月前那樣的撕心裂肺。
“外人?”聽到這話,顥然嗤聲一笑,長臂一伸就把安然擁在懷中,柔情似水的望著她,輕聲呢喃:“然然,我是外人嗎?”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含情脈脈,聲音是那么輕柔,但卻讓孟澤坤看得心中發(fā)堵,面色繃緊,幽深的黑眸慢慢的變得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