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停住了咳嗽,安然伸手擦擦不知是被嗆出來的還是哭出來的眼淚,重重的喘息一聲無力向后一靠,頭也不抬的揮手叫著酒保。
“來瓶伏加特。”
記得龍佳怡曾經說過,想要買醉就喝伏加特,這種酒最烈卻不上頭,保證像她這種不會喝酒的人一杯就能醉死,而現在,她就想試試醉酒的滋味,是不是像龍佳怡說的,醉了,就什么也忘了,什么煩惱憂愁都會煙消云散。
聽到她的話,明銳望著她無力倚在椅背上的身子,看著她在酒精的作用下紅撲撲的臉,濃眉狠狠皺起。
她居然要伏加特,還一瓶?
不過兩杯紅酒就已經成這樣子了,居然還敢要烈酒,她是在折騰什么?
不一會兒,酒保帶著一臉疑惑拿著她要的伏加特過來了,明銳深深看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她,一伸手攔住了酒保,幾乎是掠奪般的從他手中搶過酒瓶,然后一揮手示意他離開。
被人搶了酒,酒保一愣,但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后,立刻低頭沖他一彎身,然后無聲的轉身離開,臨走時還奇怪看了一眼安然。
“彭”
明銳帶著一種怒氣將酒瓶用力的往桌面一放,一聲清脆的響聲立刻響起,被這突然的響聲驚的心中一跳,安然立刻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就是桌子上的酒瓶。
或許是因為剛才喝酒的時候太快了吧,現在的她只覺得頭一陣陣眩暈,眼皮微微有些發沉,而那瓶伏加特在也在她的眼前不停的左右搖晃。
“真沒禮貌。”
想著剛才那聲仿佛帶著怒氣的脆響,安然皺眉一撇紅唇咕噥著,心中有些不豫,但她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揉揉有些發暈的頭,慵懶動了動身子,迷著眼看著那個玻璃瓶子良久才慢慢的坐直了身子,傾身去拿酒瓶。
可是,她的手還沒等碰到酒瓶,一只大手突然從天而降,將她面前酒帶走了,看著即將被人拿走的酒瓶,安然迷惑的一愣,眼睛順著大手離開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屬于男人的健碩腰肢,白色的襯衫被黑色的西裝褲束縛在里面,一根黑色的腰帶緊緊箍在腰間,銀色的腰帶扣在幽暗的燈光散發著冰冷的光澤,而那瓶酒此刻就停在他的腰側的那只大手里。
安然睜睜有些模糊的眼睛,順著白色的襯衫往上看去,卻只能看到一個寬闊的肩膀,一張模糊的臉,因為那張臉正隱藏在幽暗的陰影中,讓她想看都看不清。
雖然看不到這個人的臉,但她也不會傻得以為這是剛才送酒來的酒保,這黑色西裝雖然在幽暗的光線中看不出料子,黑色腰帶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但那質地卻絕對不是一個酒保能穿得起的。
安然不想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她也沒心思去問,于是,只是抬手目標準確的朝那只大手中的酒瓶伸去。
現在的她,只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可她沒想到,自己的手只是剛剛伸出去,立刻就有一只大手帶著沉重的力道拍了上來,清脆的拍打聲和手背突然的疼痛,讓她微微有些發暈的腦袋清立刻清醒的許多,但心中同時也升起了一股怒氣。
媽的,她不過就是想買醉一下而已,怎么有這么多人來找她麻煩?
用力甩甩發疼的手,安然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也不管來人是誰,帶著滿腔的憤怒一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領子,學著電視上武打片中的動作雙手狠狠一扯,就想把這個搶走自己酒瓶的人扯過來,可沒想,她這一用力,男人的身體非但沒動,自己卻在慣力之下蹬蹬的向前兩步,直直的撞上了那人的胸膛。
“啊……”
安然痛呼一聲,雙手立刻撒開男人的衣領轉而捂起自己酸疼的鼻子,疼的眼中隱隱泛起了水花。
“呵呵……”
看著她低頭捂鼻子的動作,明銳輕輕低笑出了聲,心中陰沉的怒火煙消云散。
就這花拳繡腿,居然還敢對他動手?
聽著耳邊低沉的笑聲,安然有些惱羞成怒,但也知道自己不是這男人的對手,于是憤怒的退后兩步,瞇眼瞪著眼前的男人厲聲喝道:“你是誰?干嘛搶我的酒?”
“這么快就把我忘了?”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明銳輕笑著身子微微一轉,幽暗的燈光立刻撒在他的臉上,照出了他那張散發著和煦微笑的臉。
“陰魂不散。”看到是他,安然首先一愣,繼而咬牙切齒的咕噥一聲,沒好氣一回身落坐在椅子上,陰沉著臉一語不發。
真不知道這人是發什么瘋,明明她都已經把話說清楚了,為什么還是這么陰魂不散?
想跟他冷戰?
明銳看到她紅唇微動,雖然沒有聽清她說的什么,但也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話,但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優雅的一笑,邁動著修長的腿落座在她的對面,然后大手一拋把酒瓶隨意的往桌子一放,身子悠哉往后一靠,瞇著幽深的眸子直直注視著對面的她,也是一言不發。、
要比耐心,在軍部的時候可沒什么人是他的對手。
起初,安然并不在乎,只是那樣一動不動的任他打量,不動也不語。
心想,他愛看就看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只要她不開口、不理他,就不信他看不煩、呆不膩。
可沒想到,她還是小瞧了這個男人的耐心,一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她坐的身體都開始發僵了,可對面的男人不但沒有半點離開意思,反而還一如當初般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只是那雙黑眸從開始的明亮漸漸變得幽深,慢慢的,她開始覺得他的目光好像帶了刺一般,讓她心中發毛、坐立不安,于是輕咳一聲,身子動動換個姿勢來掩飾心中的不自在,而他依然什么也沒說,目光卻如影隨形,再次落在她的身上,這種長久的沉默,讓她開始覺得自己好像被一只獵豹盯上的獵物一般,遲早會被他拆吃入腹。
安然開始覺得口感舌燥,于是再次輕咳一聲,眼神開始慢慢飄散,當眼睛漂到桌上的酒瓶時,秀眉不著痕跡的皺了皺,想起剛才他拍開自己的手時那種火辣辣的疼,眼中閃過一絲固執。
憑什么?憑什么一個兩個都不讓她喝酒,今天她還就偏要喝不可了。
想到這里,她身子突然向前一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將桌上的酒瓶抓在手中,而明銳沒想到她會突然這么做,錯愕之間竟然沒能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