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真是狼來了,重提穿越,沒人會在相信她。
第二天一早,無爭又去找未央,“我想要去密室,未央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拿孩子的性命開玩笑,昨天你已經看到了,孩子身體每況愈下,你可以因為不相信我而不幫我尋找方法,但是我請求你讓我去密室,我相信那里有我要找的答案,拜托你!”
未央仍是心存疑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可也許是無爭的眼神太過認真,他終于還是妥協了。
得到了未央的默許,無爭也立刻表了決心,她回到房間,領著孩子到了亦博塵的住處。
“這幾天你來照顧孩子?!睙o爭看到亦博塵就開門見山的說,想必他還在生氣,多余的解釋只會是火上澆油,因為現在說什么都沒有說服力。
和大人打完招呼,無爭蹲下身,幫孩子抻了抻衣服,“寶寶,去,和爹爹一起玩好不好?”然后拍了拍他的小屁股。
孩子到這小短腿,高興的撲向亦博塵,奶聲奶氣的叫,“爹爹,舉高高,爹爹,舉高高……”
無爭看著孩子的背影,眼眶又開始發酸,只要他健健康康的活著就好,所有的痛苦讓她這個做娘的來背負吧。
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無爭收起情緒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每天,無爭都是早上就將孩子送到亦博塵那里,她這也是對分開他們父子多年的一種彌補吧,而晚上回去的時候,孩子一定由人陪著睡在她的榻上。
他們都是懂她的,穿越,多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現在就是要將不可能變成可能,可以推斷無爭每天都在經歷著失望,所以晚上能夠看到孩子,是她明天繼續努力的動力。
那她每天白天都在密室做什么呢?其實沒有頭緒可言,現在她就是將所有從異時空出現的東西分類,以求找到某些規律。
未央站在暗處看著無爭倔強的背影,看到她每天如此的努力,其實大家都已經接受了她的想法,只是在這個密室中,大家幫不上她什么,而在密室外,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著辦法。
亦博塵看著孩子,每天還都會用自己的內力幫助孩子溫潤脾胃;未央查閱著各種醫學典籍,以求在其中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唐丁將天露山的每一寸土地都仔細的檢查,希望可以發現一些忽略了的有用信息;方傳岳又離開了天露山,開始遍訪名醫。
說到方傳岳,他心里無數遍的鄙視自己,那幾個男人是有所圖,他這是為哪般呀?又和程無爭不是很熟,可自從見到她就一直為她的事疲于奔命,真不知是欠了她的還是該了她的。
布赫曼有點兒像當年的程祺玖,天露山上好飯好茶伺候著,如果愿意,他隨時可以走,可如果不走,這是人家的地盤,造次不得。
這天,無爭稍早一點兒從密室出來的時候,想在天露山上走走,放松放松心情,這根弦繃得太緊了,她都怕自己哪天受不了,山上空氣清新,環境宜人,要是全家人都無病無災的,能夠在這里得以終老該是多么愜意的一種生活,可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每天都將時間耗在密室中,卻毫無所獲,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孩子隨時都有可能病發,她好怕,她知道大家在幫忙,可是又有哪個方法是真正能幫到孩子的呢?她該怎么辦?
每天晚上看到孩子,她的心里都非常矛盾,慶幸著又平安無事的過了一天,可是同時又開始擔心明天將如何。
所有的“我是開玩笑的”都一定帶著一點點認真;所有的“我不懂”其實還是有一點點懂;所有的“我不在乎”背后都有一點點在乎;所有的“我可以”其實還是有一點點的膽怯。
未央站在無爭的身后,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的聳動,嘆了口氣,從后面將她摟到自己的懷里,“我們會幫你想辦法,我們不會讓孩子有事,所以不要這么逼迫自己?!?/p>
未央和亦博塵的性格迥異,可是無爭覺得他們身上都有著一種相同的氣息,都會讓她毫無顧忌的信賴、依靠,雖然當時在天露山上她與唐丁發生了關系,可是在她心里,未央才是唯一可以和亦博塵想比的人。
無爭聽出是未央的聲音,放松自己的身體,靠在他的懷里,“我沒事,我可以的?!?/p>
所有的“我可以”其實還是有一點點的膽怯。
“我知道。”他溫和的說,然后又沒了聲音,兩人就這么無聲的站著。
這時,有人突然過來稟報,“師叔,外面有三位客人要見‘夫人’?!?/p>
“夫人”是天露山其他人對無爭的稱呼,因為他們不知道到底應該給這位夫人前面冠什么姓氏比較妥當。
“是誰?”未央問著那個稟報的弟子,眼睛詢問著無爭,無爭也是迷茫的皺著眉,什么人回來天露山找她呢?而且自己認識的人不多,一時還真猜不到是誰。
“祺玖、福伯。”無爭怔了怔,又驚又喜,立刻沖上前去握住兩人的手,三年前程祺玖火燒程府還歷歷在目,她當時是非常擔心他們主仆二人的,可是亦博塵四處打探,都無法知道他們的下落,再后來自己泥菩薩過江,也就顧不得他們了,現在好了,真真兒的“一家人”團聚了,自己的親支近派現在會師天露山了。
“你們怎么知道來天露山找我?這幾年你們過得好不好?祺玖你的身體怎么樣?還有福伯你呢……”無爭見到他們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在她心里程祺玖是哥哥,福伯是長輩,面對他們,自己亦如個孩子,可以撒嬌,可以訴苦。
“無爭,到屋里去聊吧?!蔽囱氤雎曁嵝眩缓笤谇懊嬉?。
“先去看看孩子吧?!边@句話出自一個陌生的聲音。
無爭回頭才發現,在程祺玖和福伯的身后還站著一個老人,長的慈眉善目,讓人非常想要親近,這人,好像有點兒眼熟,可卻是想不起來曾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見過了。
“您是?”無爭尊敬的問道。
“丫頭,不記得我了?無妨,我是誰不重要,我能幫到你更重要些?!崩先撕皖亹偵暮蜔o爭打著哈哈。
老頑童!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無爭舉得這個老人很奇怪,可又說不上來那里有問題,反正就是,就是……
無爭敷衍的笑笑,“有什么話屋里說吧!”
走著走著,無爭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剛才被老人吸引了注意力,就沒有在意他的話,他說先去看看孩子,難道他知道孩子生病了,不會是個“老神仙”吧,雖然長得并不仙風道骨,還沒有未央有氣質,不過人不可貌相,而且自己都敢想穿越的事,那么天底下有神仙也并不是天方夜譚。
“等等,您是什么人?您說先去看看孩子是什么意思?”無爭眼神犀利的盯著老者。
神秘老人對著無爭翻了個白眼,“你不用一再的強調不記得我是誰了,我老人家也是會傷心的,我剛才說了,我是誰不重要,就算今兒個說了,沒準下次再見你又會不記得呢,帶我去看看孩子,如果我幫了你,我就叫老神仙,如果我幫不了你,我就叫老騙子!這樣好記些?!?/p>
聽了老人的話,另外四個人的嘴角都有些抽搐,真有性格呀!
現在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人既然“自投羅網”就不妨信他一信,反正即使他幫不了也只不過是原地不動而已。
無爭將老人帶到房間,亦博塵剛剛把孩子哄著了,老人來的沒頭沒尾也沒辦法向亦博塵解釋什么,無爭給他個等等的眼神,就將老人帶到了榻邊。
老人先是站在那里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然后低下頭,耳朵貼在孩子的胸口位置聽了一會兒,直起身又問了無爭幾個問題:例如這種癥狀多久了、每次發病的時間間隔等等,最后執起孩子的手腕把脈,別說,這一套“望聞問切”到真是那么回事。
“先天性心臟病?!崩先藬S地有聲的拋出這句話。
說完話的同時,屋里所有的眼睛都盯住他,眼神閃爍著危險,并不是他說錯話,而是因為他說的太對了,記得,當時無爭說出這種病的名字,他們在座沒人聽說過,無爭向大家解釋,這是現代對這種病的定義,可眼前的老人是如何知道的呢?
無爭激動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又怎么會知道這種病的?”
老人貌似生氣的說道,“你這丫頭,我心里告訴自己只給你問一個問題的機會,現在你給浪費了,知道我是誰能治好孩子的???”
無爭被他無厘頭的話問的一愣,反應了一會兒才繼續,“我都不知道你是誰,憑什么信任你,就算你有辦法,我也不敢嘗試呀。”
“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你不用為難考慮能不能相信我,因為我沒辦法救你兒子,哈哈,他的病這里治不好,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現代,用現代醫學手段做手術!”
無爭先是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離開沖到老人面前,抓住老人的衣服,“你怎么知道這些?難道你也是……你是不是能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