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女人的反應,蘇暖竟然有些滿意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慌張的表現,至少證明,她是在意自己的。
害怕自己去找她弄巧成拙,所以就把火焰城堡弄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在葉玨進入的時候就有無數的眼線像他匯報著葉玨的一舉一動。他只是死死盯著監視器畫面上踩著高跟鞋健步如飛的女人,雖然看不清楚表情卻能感覺到她是快樂的。
似乎只有那個瞬間,他才會恍惚覺得葉玨的確是鐘暖。
至少她們快樂的時候,都是外現的不是么。
只是畫面上略帶模糊的身影自然無法壓抑他七年的心心念念。既然已經請君入甕了,他毫不猶豫地吩咐柜臺小姐拖住葉玨,自己決定,去……
翁中捉鱉。
葉玨壓下自己心底想要沖上去破口大罵的沖動,鎮定地轉過身,看向鏡子中的自己。嘗試說服自己,這個男人或許只是路過,或許只是在這里陪女朋友逛街。如今他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不需要那么在意來自尋煩惱。
鏡子中的女人,穿著合身的米色長裙,因為睡眠還沒有補夠所以今天的妝容有點重的她畫著略帶妖艷的紫色眼影,唇形飽滿水嫩,白皙的手臂明晃晃地在燈光下有些蒼白。長裙過膝,只露出一小節玉藕般的小腿和腳上黑色的十厘米高跟鞋。雖然妝容和鞋子有點不搭,不過衣服確實是讓葉玨滿意的。
不自覺地撫了撫左手手腕上的卡地亞手環,滿滿的碎鉆熠熠發光,隨著她的動作雙環的手環互相撞擊發出脆耳的撞擊聲。
身后卻一直有一束強烈到難以忽視的視線,灼燒著她的后背。
在她撫摸手環的小動作被蘇暖看到的時候,他的心中便警鈴大作。這樣的飾品,不僅價值不菲,而且是她身上唯一的飾品,一定有著不同的意義。
當年鐘暖曾經說過,環狀的飾品幾乎都有著獨占的意思,所以才用環狀的戒指將夫妻兩人套牢,也是圈禁著彼此的心不可以被別人偷走。
而這個手環,又是誰想要圈住她呢……
心下一緊,蘇暖突然說:“既然合身,就買了吧。”
葉玨的背脊微微僵硬,緩緩回頭說:“是,原本就打算買了,不過還是試試好。不試怎么知道優良中差呢?自己眼睛看上的,不見得是最適合自己的。有的時候懂得一點退步反而可以發現更好的。”意有所指的話,卻在她的臉色看不到一絲的動搖和波瀾。
蘇暖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個葉玨,和以前的蘇暖變了太多太多。
好像突然把刺伸長了漠然保護自己的一絲一毫。
絕對不妥協。
以前有人把女人的年紀比作花朵,二十歲是桃花,灼灼其華;三十歲是玫瑰,嬌艷欲滴。
葉玨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如同玫瑰,帶著刺卻美得奪目。褪去桃花有些生澀可愛的樣子,褪去蘇暖記憶里那個纏著自己叫“暖暖”的形象。
突然涌起的挫敗感讓蘇暖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高高地俯視著坐著的自己,然后叫來柜臺小姐結賬。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話到了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為什么要改名字?為什么會和鐘家反目?什么時候畢業的?為什么這么久……都不會來?
還有……這七年來,有沒有想過你的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