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愜意地坐在貴妃椅上的葉玨疑惑地看向震驚的蘇暖。
“沒事,我從來沒有進來過你的辦公室,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了。”蘇暖語氣有些不好地說,“變化大的我都認不出來了。”
“啊,不好意思我受不了太過現代的風格。”葉玨無所謂地說著,臉色卻是比剛才好了些許。
蘇暖看著窩在寬大的貴妃椅里的瘦弱的她,卻意外發覺眼前的葉玨其實和這樣華貴的環境很搭。不是因為穿著長相,而是因為她平靜無波的眸子,泰然自若的神態。蘇暖坐到她的對面,看著葉玨熟練地泡上一壺紅茶,沒有開口。
“蘇總,耐心不錯。”明明是表揚,葉玨的語氣卻是淡淡的嘲諷。
“葉設計師既然如此有自信,我當然是滿懷期待的來看。”
“我知道了。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葉玨站起,拿出她的完成稿,巨大的畫板慢慢展開的時候,她如愿看到了蘇暖驚艷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她曾經無數次從那些不相信自己的設計能力的人眼中看到。
真正相信J的設計的人,只會露出欣喜和滿意,而沒有驚訝。
雖然蘇暖立刻就對葉玨的設計贊不絕口,她卻并沒有特別高興,甚至連笑容都沒有揚起。
“這樣的構思,遠遠超過了我的期待!”蘇暖說,“麥穗和薰衣草構成的八卦圖,真的巧妙極了!你是怎么想到的!小暖,你是個天才!”
因為這個稱呼,在那次她說過之后蘇暖已經沒有再提過,葉玨也以為他至少還是懂得和自己保持點距離的。
蘇暖此刻卻全然沒有意識到葉玨越發難看的臉色,甚至想要按照自己在法國呆過的習慣沖上去給她一個擁抱。當然,是一個帶著驚喜和鼓勵之外的曖昧的擁抱。
葉玨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就被他緊緊抱住。
這個七年不曾擁抱過的懷抱,熟悉雖然有卻更多的讓她感覺陌生無比。比起蘇暖這個雖然厚實卻讓她不舒服的擁抱,葉玨更喜歡和許諾無數次的擁抱。如今的女王根本沒有意識到,妖孽腹黑的公爵大人幾乎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就開始了漫長的挖坑過程。一點點讓她習慣他的擁抱他的生活他的品位他的一切。
如今這些七年的熟悉,遠遠超過,七年前短短時間內她和那座冰山般的蘇暖相處的親密。
力量大的驚人的蘇暖,死死抱住葉玨,仿佛想要紓解自己七年的思念一般。
“蘇總,請放開我。”葉玨的語氣似乎有些虛弱,蘇暖猛然醒悟般地放開才發現原本蒼白的小臉上已經開始有些潮紅,似乎是發燒了。
“你怎么了?我帶你去醫院!”蘇暖急急忙忙地想要抱起葉玨。
“我……沒事。”葉玨話音剛落就被蘇暖打橫一下抱起大步走了出去。
無視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八卦的眼神,蘇暖徑自把葉玨抱進了車里開車去醫院。而在所有人只注視著他們倆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那個憤恨不已的身影,突然偷偷溜進葉玨辦公室的瞬間。
葉玨的身體不好。
這是蘇暖送在半路上已經昏迷了的葉玨到醫院后醫生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微微一愣,似乎難以想象這個蒼白的,脆弱的女人,會是曾經那個比誰都精力充沛的小女孩鐘暖。
哪怕不了解她,但是鐘暖臉頰上總是帶著健康的粉色,體育成績似乎也是不錯常常被老師表揚的。
這個女人……要不是因為長相還看得到鐘暖的樣子,和她說的話,蘇暖幾乎都要否定,她是那個鐘暖了。
“具體是什么原因?”蘇暖皺著眉頭詢問。
“你不是病人家屬么!”醫生有些生氣地說,“她的情況,原本就根本不能長時間勞累,熬夜更是慢性自殺!”
“我是她的朋友,因為很多年沒見所以不太了解她的情況,您能跟我說說么?”蘇暖并沒有生氣,隱約感覺到醫生似乎是知道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病人的右手曾經骨裂過,似乎也沒有及時得到治療,所以現在有了很大的后遺癥。看她的身體狀況,大約也是曾經長期營養不良,脾胃都很虛弱。”醫生看蘇暖的確是不知道,口氣也放緩了不少。
“后遺癥?什么后遺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的右手臂大概不能抬高過肩膀。雖然日常生活沒有問題,但是卻不能做任何過激的運動。”
蘇暖震驚地看著醫生,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原本以為她的七年應該是過的好好的。哪怕在她消失之后不久聽說了鐘家的變化,但是所有人都說,鐘暖的母親畢竟是豪門千金在英國一定有不少門路她們肯定是出去享福了……
他也以為,鐘暖的逃走,也只是去往了更好的地方。這個想法,在看到這個和鐘暖不同的,氣場強大的葉玨的是偶更加強烈。可是……現在似乎并不是這樣。
難道這七年,她過的很不好么……哪怕是在那個公爵的庇護下?悔恨的心情如潮水般涌入,蘇暖眼神有些空洞地回頭看著病床上還在昏迷的葉玨,突然感到格外茫然若失。葉玨這么一昏迷,醒來已經是三天后的黃昏。醒來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前定定地看著她。
不是蘇暖。也不是許諾。而是她見過很多次的,許諾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也是這些“謀士”中唯一的中國人席子陌。他的眼神中有關心,但卻幾乎全然被隱藏起,讓人看不真切。
“你怎么會在這里?”剛剛醒來,嗓子還有些沙啞,葉玨說話也很吃力。
“你昏迷了三天,NOIR聯絡不上你,派我來照顧你。他現在走不開。”席子陌說。
“我知道了。幫我……”
“他讓你直接打電話給他。”似乎知道葉玨想要自己幫她道歉,席子陌立刻拿出一個衛星電話遞給葉玨。
幾乎在電話接通的同時就被許諾接起:“她怎么樣了!”聲音里是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的慌張。
“我沒事。”葉玨的聲音一出,對方猛然就安靜了下來。
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是J么?是我的J么?”
聽到“我的”兩個字葉玨有些無奈,卻也懶得再去糾結他的稱呼,只是在許諾反復擔心不安的問題中輕柔地安慰他說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