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玨回到蒙城以前,正是J最受世人矚目的時期。不停地有知名品牌來找她幫忙重新設(shè)計標(biāo)志等等,哪怕是已經(jīng)有了世人熟知的品牌LOGO的奢侈大牌。J這樣一個簡單的名字,似乎在歐洲就有著讓所有人另眼相看的魔力。
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設(shè)計會被人接受的葉玨,在這樣突然涌起的漩渦中也曾經(jīng)茫然若失。
她和許諾的關(guān)系,在葉玨自己看來在她決定加入JN設(shè)計接受這份大禮的時候便從朋友又加了一層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只是碩士畢業(yè)之后的那一年,她見到許諾的機會其實并不多。公爵大人忙著出訪各國,她則是窩在工作室里做設(shè)計昏天暗地。
以J的名字發(fā)表作品之后,媒體也曾經(jīng)費了一番功夫來挖掘她的過去身份如何,好在在英國貴族的影響力依舊是不小的所以這些有的沒的花邊小報的報道都被許諾壓下去了。
唯一一次難以控制的,是衛(wèi)報記者的一次突襲采訪。作品發(fā)布會葉玨不會露臉,但是總是混在工作人員里面去看,卻被眼尖的記者看出了端倪,結(jié)束之后立刻追著要采訪她。而衛(wèi)報又不比別的媒體,背后有政府做支持,葉玨最終還是只得在要求不公布自己的照片的情況下接受了這個采訪。
“揭秘J……最受歡迎的設(shè)計師!”的標(biāo)題一打出,衛(wèi)報就因為這一次的采訪大賺了一把。唯一欠缺的,是葉玨自始至終都沒有同意拍照。以至于并不是左右人都輕而易舉地相信了這次的采訪是真的J。
于是人們開始半接受半懷疑報道中的內(nèi)容。所有的“事實”都變成了“傳說”,有的再加扭曲就成了“傳言”。其中自然也包括許諾和她的關(guān)系的猜測。葉玨還記得當(dāng)時自己極力否認(rèn)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記者懷疑的眼神。
不管怎么說,雖然心里小有不甘,但是葉玨在英國遇到的媒體都不曾進行如此狠毒的人身攻擊。
同樣一件事情,在不同的角度看起來,總是不同的,有時候甚至差異甚遠(yuǎn)。而照片,可以用來說明不同角度,按照拍照者的意愿來翻譯這個場景。
這張刊登出來的照片,不論怎么看,都是鐘言可憐。自己就是那個惡魔,毀了自己的家還不愿意原諒……而這對象中還包括林娟,一般大眾所排斥的小三。
許諾總算是明白,自己試探鐘家人的結(jié)果。這就是他們的計劃。激怒葉玨,拉攏自己。然后在輿論的壓力下,這個“絕情”的女兒終歸地回到鐘家,回去接受和面對她厭惡的一切。
鐘言這一招棋,倒是不差。
“J,你怎么想?”許諾看著身旁神態(tài)似乎沒有太大變化的葉玨,握著她的手輕聲問。
“對不起,誤會了你?!比~玨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永遠(yuǎn)不要對我說這三個字,答應(yīng)我?!痹S諾猛然擁住她,聲音里是不安的顫抖。
他想要這個女人一世長安,而他最不愿意聽到的就是對不起……因為這意味著她要離開,她有愧疚。
“N,我要知道鐘言和李娟的過往?!比~玨說。
“好?!?/p>
席子陌把報告書發(fā)給葉玨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許諾和葉玨住的宅邸門口被媒體圍得水泄不通,手機和電話響個不停,只有許諾最私密的電話還沒有被查出來。木質(zhì)的房屋隔音不太好,所以葉玨能夠聽到那些記者偶爾報道偶爾閑談的聲音,話題無外乎都是關(guān)于自己。其中幾乎沒有一句好話。
“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吧?!痹S諾心疼地看著有些憔悴的葉玨,似乎昨天晚上她就沒有睡好覺。
“不,等我看完這些?!比~玨打開電腦,點開報告書的手指有點顫抖。
許諾看著倔強的她,嘆了口氣,幫她泡好一杯紅茶放到了桌子上。偌大的書房內(nèi)堆滿了各種書籍,平時幾乎都是他在看在讀她在發(fā)懵睡覺,此刻卻是她霸占著書桌,他只能在一旁坐著。
很多中文都還讀不懂,他沒有辦法和她一起看。而且,他想葉玨也需要一個人去接受這些事實。所以耐心地等在一旁。他會等她開口,如果愿意告訴他。
葉玨讀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看完了。許諾只看到她不停地翻動頁面,書房里面安靜得只聽得到他們細(xì)細(xì)的呼吸聲。她沒有喝茶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離開過屏幕地看完了全部。
然后慢慢合上了筆記本,端起紅茶一口喝干。
許諾心里一緊,似乎沒有看到過葉玨這樣牛飲過紅茶。但是卻只是上前小心地又為她倒上了一杯,然后在她再次舉杯之前輕聲說:“燙,放一會再喝吧。”
“許諾?!比~玨放下茶杯,抱住許諾的腰,撒嬌的行為讓許諾端著茶壺的手幾乎就要把茶壺摔了下去。
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手,小心地放下茶壺,許諾輕輕揉著葉玨的頭發(fā)問:“怎么了?”
“席子陌這個混蛋,我討厭他?!?/p>
“哦?!?/p>
“可是你不可以就這樣開除他?!?/p>
“嗯?!?/p>
“還有,我沒有被那些報道打擾。”
“嗯?!?/p>
“所以,你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別給我只嗯和哦的!”葉玨推開許諾,冷眼說。
終于有這么一次,她沒有在“溫順”的許諾面前心軟。而是“頗有氣勢”地命令公爵大人:“還有,想看就過來看,磨磨唧唧在旁邊幽怨個什么勁兒!”
“可是……我看不懂啊。中國字好難?!?/p>
葉玨扶額:“許諾,你是個公爵!怎么能學(xué)一門語言學(xué)得半吊子呢!”
“時間緊迫,所以只學(xué)了必須的。我不認(rèn)識中國字沒關(guān)系啊,你讀給我聽?!?/p>
“知道了,公爵大人?!?/p>
“叫我諾,聽說中國人只有叫自己親近的人才會只叫名字。”
“很肉麻??!”葉玨看著一臉期待的許諾,自己還是吐不出那一個字。
“沒關(guān)系啊,習(xí)慣了就好!阿玨!”許諾湊上前吻了她,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卻因為那個異常親昵的稱呼而讓葉玨一陣戰(zhàn)栗。
她不知道,原來還可以有這樣的觸感,似乎整個心房都在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