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儒墨皺眉,這湯明顯剛出鍋,燙得很,就是他現(xiàn)在不忙可以喝,那也要等溫一些啊?罷了,愿意待就待著唄,他懶得費神。
就這樣,今日的陳家娘子也如愿留在了書房之內(nèi)。
外面,石榴抓著門口的侍衛(wèi),兇巴巴的模樣就像一只母老虎。
“剛才陳家娘子是不是進了王爺?shù)臅俊!?/p>
“是的,這幾日都是陳家娘子來為王爺送補湯。”侍衛(wèi)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石榴這是發(fā)的哪門子火。
石榴他們都是認識的,跟在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鬟,平日里也是和和氣氣的,誰見了不喊一聲石榴姐姐?
“進去多久了?”石榴眼一瞇,兇光畢露。
那侍衛(wèi)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剛?cè)敫疀]半年,給石榴這么一瞪嚇得縮了縮脖子,嚅嚅道:“有半個時辰了吧。”
“這幾日都是這么久?”石榴決定多打聽些信息,小姐不是說了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小侍衛(wèi)點點頭,又搖搖頭。
點頭又搖頭,“到底是還是不是,說清楚!”石榴火了。
“呃……有時長有時短,但大體上都在一個時辰左右。”小侍衛(wèi)咽了咽口水,石榴姐姐太可怕了,嗚嗚嗚,他害怕。
石榴眼珠子一轉(zhuǎn),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就看了看不遠處的書房,重重哼了一聲,“今天我來這里的事,不許和王爺說,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小侍衛(wèi)的氣勢完全被壓了過去。
石榴威脅完了,就回去了唐水煙的身邊。正好唐水煙小憩剛醒,便噼里啪啦的抖說了出來,末了還道:“呸!真是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竟然還敢打著王妃您的旗號去纏著王爺,依奴婢看這樣的人就該好好打一頓,讓她長長記性,再賣給人牙子去!”
唐水煙撲哧一笑,想著這石榴還挺狠,“嗯,這樣是不錯。”
石頭眼睛一亮,“小姐您也這么覺得?要不奴婢現(xiàn)在就帶人過去綁了那陳家娘子?”
可沒想到唐水煙卻是搖了搖頭,“不,這樣太沒意思了,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那樣,我們和她好好玩玩。”敢打她的人的注意,這陳家娘子,她怎么會這么快就讓她走人呢。
“小姐的意思是……?”石榴眼中亮閃閃的全是興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來的計劃。
“我自有想法,你就看著吧。”唐水煙慧黠一笑,虛弱蒼白的臉上頓時有些許久不見的光彩。
石榴心中一動,看著許久沒有這樣開心的主子,心中對于陳家娘子的憤恨,好像也因為唐水煙這一笑,變得少了點。
當然,那只是一點點。
當晚,司儒墨回到房中時,唐水煙難得的還沒有歇下。就像是專門等著他一般,靜靜的坐在桌旁。
“都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司儒墨焦急她的身子,語氣里免不了帶上了些許的斥責。
“妾身想著王爺再過幾日便要離京了,便有些不舍……”唐水煙微微垂下眸子,黯然神傷的模樣更是惹得司儒墨胸口一陣一陣的抽疼。
“本王會盡早回來的,這些日子你就在府內(nèi)好好休養(yǎng),若是覺得有什么不適,就差人去宮里請了太醫(yī)過來,千萬不要硬撐,知道嗎?”司儒墨走到唐水煙的身旁坐下,一只手摟過她的肩膀,低聲叮囑道。
唐水煙乖順的點了點頭,“王爺也要一路小心,妾會在府內(nèi)替王爺祈福的。”
司儒墨有些激動,他想唐水煙一定是和自己一樣喜歡的,否則也不會這般的關心他了。
唐水煙則是在想些別的,司儒墨走了之后,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師兄再過幾日應該也會到了,這次一定要將毒解了。
“王爺,妾想向您要個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帶著些怕被拒絕的不安,唐水煙絞著自個兒的錦帕,小聲說道,“那廚房里的陳家娘子,妾見她確實有一手好廚藝,人又生得玲瓏剔透,也是個機靈的,便想調(diào)來房里伺候著。”
司儒墨皺眉,不明白好好地氣氛怎么突然冒出了個什么陳家娘子,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是誰,卻沒和最近日日給他書房里送湯的女人聯(lián)系在一起。他點點頭,無所謂的說道:“煙兒已經(jīng)是這府內(nèi)的當家主母,這等小事不必過問本王,你自個兒做主就好。”
唐水煙這邊得了司儒墨的允諾,便又是謝了謝,兩個人在一起說了些悄悄話,便一同熄燈睡覺去了。
第二次,司儒墨早早的便去上了早朝,待唐水煙起身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中午了。
唐水煙把昨晚和司儒墨說的事兒又說給了石榴聽,引起了她極大的不滿。
“小姐,那陳家娘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您怎么還把她往自個兒的屋里招?”
“我自然有用處。”唐水煙沒多說什么,也不打算解釋,只是打發(fā)了石榴去讓陳家娘子過來,以后就在跟前伺候著。
石榴不情不愿的取了,看到陳家娘子自然也是沒給什么好臉色。陳家娘子心中一驚,想著莫不是這些日子假借王妃名號去給王爺送湯的事情敗露了?本想著王妃現(xiàn)在身子弱,一天中大半幾乎都在昏睡中度過,定是沒有心思再去理會她,沒想到竟然是誤算。
懷著忐忑的心情見了唐水煙,卻意外的沒有被刁難。唐水煙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對著陳家娘子淡淡的笑了。
“以后你就在本妃這院子里,和石榴一起伺候著。”
“奴婢多謝王妃抬愛。”
陳家娘子跪下謝恩,一旁的石榴翻了個白眼,這樣便是定下了。
可陳家娘子畢竟不是石榴,唐水煙只讓她在外屋候著,并未近身伺候。這樣既看住了陳家娘子,又不用時時刻刻看著那張令人生厭的臉,石榴簡直佩服死自家小姐了。
“小姐,您準備就這么完了?”石榴瞥了珠簾外的陳家娘子一眼,壓低聲音問道。
“當然不,在我還沒玩夠之前,自然是要先留著了。”唐水煙淡淡一笑,掀起茶蓋輕抿了一口,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忍不住眉開眼笑。
她至少要摸清楚陳家娘子進府的目的和那背后的人,才能真正的動手。現(xiàn)在的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自然只能將陳家娘子調(diào)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至少她睡了石榴還能幫忙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