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半個時辰,古今如終于忍耐不住,對著弦子微微一笑,欲要起身離去,而一旁的香殘侯似乎沒有把他放在眼里,任由時間消逝……
“香兄啊,我府邸還有事,你們夫妻慢慢聊,我先走了!”
“古大哥,我們頭一次見面,怎能不讓我這個宮主夫人好好招待一番呢,不急,不急,來來來,喝茶喝茶,一會兒我做東,請你去云霄樓逍遙!”
“啊……”
古今如看著似笑非笑,而又不像開玩笑的弦子,心里一陣陣發怵,這個看似溫婉的女子,全身散發出的盡是冷漠,還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嗯……與香殘侯真是絕配……
而一旁的香殘侯,頭顱快要冒煙出來,搞不清弦子的來意?是來捉自己回去的?還是來請自己好友去逛青樓,那日之后,自己便悄悄溜出宮,十日都沒有勇氣回去,心里總是有些怕面對這個女子,不知道為何?而且揚言出去要娶一個小妾,可是,等了十日都沒有見她行動,心底還真有幾分頹廢,難道自己沒有吸引她么?
今日與好友剛剛坐下,就已經看見了對面茶棚里坐著的弦子,心底一陣澎湃,知道她是來尋自己的,暗暗竊喜之際,卻當著好友面,無視于自己的存在,心里又產生了一股怒氣,突然冒了出來……
古今如的眼光向香殘侯求救,這……夾在人家夫妻之間,實在如坐針氈……
“弦兒……怎么今日想出宮來了?”
香殘侯終于開口,溫柔的嗓音傳入弦子的耳膜。
“聽說我的夫君忙于納妾,做夫人的哪能閑著?所以來看看夫君,需要什么幫忙的地方沒有?”
弦子的口吻里有些嘲諷,酸酸的,但仍然裝出一副若無其事,淡淡開口,還優雅的拿起一份糕點慢慢咀嚼。
香殘侯感覺到了弦子的醋意,眉宇微微聚攏,似乎在忍耐著什么。
“弦兒,你愿意你的夫君納妾么?”
香殘侯瞬間轉變了神情,妖媚的伸出手臂圍繞在弦子的腰圍,一張俊臉靠了過去,而茶樓里早已高朋滿座,偶爾還有人竊竊私語,卻又不敢大聲出來,羨慕著眼前這一對佳人,男的俊美,女的也俊美,羨煞旁人,而一旁的古今如,根本就是一個燈泡,兩人顧自暗戰,未能把自己放進眼里,心里啊,極其難受……
“你是香心宮的宮主,我能管制于你么?”
弦子沒有回答,反而一問。瞅著這個正在對自己放電的男人,還好,自己對他習慣了,換成其他女子,恐怕早已趴下……
“當然,只要弦兒不同意,做夫君的哪敢呀——”
香殘侯深邃的眸子里盡是寵溺,溫柔的盯著這個面不改色,心底卻翻江倒海的女子。
“哼哼……那能否知道夫君要納的妾是什么人呀?”
弦子才不管香殘侯那細膩的手掌在自己的腰間移動,絲毫沒有受到他的影響,穩坐泰山,而一旁的古今如瞪大了眼睛,還沒有見過有哪個女人,不拜倒在香殘侯那雙妖媚蠱惑的眸子之下,這個女子,是第一個,心里暗暗佩服起弦子來……
“呃……”
香殘侯有幾分驚訝,本來只是想試試弦子對自己有多少在意,根本沒有想過真的納妾啊!
“怎么、夫君舉棋不定嗎?”
哼——好你個香殘侯,醒來之后才短短數月,居然招惹了一屁股蜂蜜,看來我得好好管教,否則哪天還不得上天了……
“弦兒,你什么意思?”
香殘侯反而被弦子的話語弄糊涂了!
“是東城員外的千金呢?還是云霄樓的花魁,還是香心宮的弟子?呃……好像還有幾家,我不怎么記得了……”
弦子故意蹙眉,一副扼腕表情。
“你怎么知道?你派人跟蹤我?”
香殘侯雖然口上一陣冷酷,但心底一陣狂喜,為弦子的在意,而感覺到窩心……
“我沒有閑暇時間去跟蹤你,而是你自己好像很出名,想不讓我知道都有些困難啊!你說是吧,古大哥!”
弦子對著正在喝茶的古今如微微一笑,百媚從生,讓欲要張嘴的古今如愣是沒有喝下去……
“你……”
香殘侯加緊了手掌的力道,往自己的身體靠近了些,向古今如顯示著,好像這是他的所有物,不允許別人的瞻仰……
弦子感覺到了腰部的力道,嗯……很好,看來有點效果!
嘴角露出了一股笑意,放下瓷杯,轉過頭顱,直視上香殘侯那雙眸子,理了理他胸前的錦袍,看似恩愛,卻讓香殘侯有幾分寒意,真是莫名其妙,為何自己的思緒總是圍繞著她打轉,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起她的身體,她的羞澀,她的纏綿,甚至一種久遠的情愫,悄悄在心底萌芽……
看著變幻莫測的香殘侯,弦子的心里也沒有把握,畢竟已經有兩年多的空白,不知道這樣的補償與追尋,能否有一個結果……
“放開你的臟手!”
還沒有順理完香殘侯那有些凌亂的交疊衣物,一聲嬌喝傳來,震撼了茶樓。
弦子扭頭,看見了一名頭頂花冠,衣著華麗的女子向自己走來,近看之,那女子肌膚紅暈,臉蛋嬌嫩,眼神凌厲,似乎有著一把無名火在燃燒……
有幾秒的呆愣,弦子沒能反應,只是打量著她,嗯……不知道除去華麗的裝飾之后會不會依然是個美女,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是很有道理的。
而一旁的古今如正一副看好戲的神態,斜靠在桌沿,向香殘侯拋去眼神,有著戲謔。
香殘侯見那女子走近,眼神瞬間冷酷深邃,放開了自己圍繞在弦子腰間的手臂。
弦子淡淡的瞄了一眼,心底在盡力的遏制著一股沖動,盡力的遏制著……
“宮主……”
嬌喝之后居然肉麻的叫喊香殘侯一聲,還順勢攀上了香殘侯的胸膛,根本無視茶樓的人群,以及自己這個夫人……
“你答應娶樓而為夫人的嘛,怎么好久都未曾去樓而的府邸提親呢?嗯……”
嘟嚕著一張紅艷艷的嘴唇,‘啪嗒’一聲在香殘侯的額頭一吻,而一旁的弦子主動讓位,任由他們表演……
古今如似乎得了內傷,一張俊臉憋得通紅通紅的……
“古大哥,我們去酒樓吃飯吧,我很餓了,既然宮主有私事需要處理,我們也不便打擾!”
“呃……”
古今如以為弦子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呢?怎么這樣就算完了,這么大方,這么舍得把這個美麗的夫君讓出去嗎?
未等自己思考完全,只見弦子已經起身,招來小二:“宮主還要繼續喝茶,你們從新再泡!”
“好嘞——”
而一旁那張美如冠玉的臉蛋,早已冒出了青煙,還以為弦子會為自己大打出手,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戲碼,可……這個女人居然主動讓賢……
“滾開——”
香殘侯突然變臉,一把推開攀沿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怒氣騰騰的攔腰抱著弦子,唰的一聲,縱躍出茶樓,瞬間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身后一陣摔杯子茶碗的聲音,還有古今如那一陣笑聲,久久不斷……
耳際風絲陣陣刮過,一路之上,香殘侯悶悶的抱著弦子,始終沒有言語,似乎在生氣?卻又搞不清為何而生氣?
“你怎么了?”
弦子終于打破沉默,看著這個臉上還殘留著,點點劍痕的男子,沒有掩飾住姿色,反而增添了一抹邪氣,讓人心里有些緊張……
“你喜歡古今如?”
香殘侯懷抱雙臂,眼里是一種難以捕捉的意思,語氣里有著幾絲怒氣。
弦子微微蹙起了柳葉眉,不明白香殘侯話里的意思。
“古兄比我好看么?嗯……”
“呃?”
醒來以后的香殘侯似乎很迷戀,很驕傲自己的臉龐,似乎忘記了那臉上的劍痕是為自己而留,所以心底總是有一股虧欠與不舍……
“嗯……”
香殘侯一身邪氣,逼近弦子,完全忘記了是站立在一處懸崖邊沿。
“沒有!”
“真的?”
香殘侯懷疑的瞪著弦子,一襲白色錦袍隨風起舞,頎長的身軀陽剛威武,英俊瀟灑……
“怎么,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么?”
弦子終于明白過來,這個俊俏的郎君在吃自己好友的醋,就因為剛才自己對著古今如一笑而已。
可是望著香殘侯的臉龐,與其已經難以捉摸的個性,心里難免產生的擔憂,欲要伸手撫摸那一道熟悉的劍痕,卻被香殘侯逃脫,他似乎有些懼怕自己,還夾雜著某些反感……
每每想到這里,心里就會劃過一絲不忍與凄楚,而不是面對南落斜的那一種痛楚,撕心裂肺的痛楚,原始的痛楚……
香殘侯看見了弦子那眼神里一閃而過的凄楚,心底忽然產生了愛憐,不知何時,為何對這個纏綿一夜的女子觸動了不舍與萌動,似乎記得她某些以前的好……
“我們成親很久了嗎?”
香殘侯看著有些黯然的弦子,沒有上前,只是淡淡的開口詢問。
“你阿姐沒有告訴你嗎?”
難道宮酥心什么也沒有告訴他的胞弟嗎?為何他總是一副很熟悉自己的眼神掃視,他真的不記得嗎?為何他的舉動仍然那么一見如故……
弦子的心底有些疑惑,微微聚攏了眉宇,臉色有些蒼白,畢竟失血過多,身體已經不是很建康,而為了救這個紅顏禍水,自己都獻血好幾次了!
“呃……阿姐很忙!”
是嗎?看著香殘侯有些閃躲的眼神,弦子心里加上了一句:你忙才對。
“是的,我們成親……兩年了!”
“啊……兩年?是嗎?為何我對你沒有印象?”
“呃……”
香殘侯直接的說出來,仍然傷害了剛剛恢復點點的心靈,弦子的臉色更加難堪起來。
“你摔壞了頭部!”
弦子想要找一個借口,安慰自己,安慰香殘侯。
“是嗎?我身體尚好,怎么會摔壞頭部,我們成親兩年了,真的兩年了嗎?那……這兩年你在哪里?”
香殘侯似乎非常想知道某些情節與結果,連連向弦子發問。
“我……我父母不答應與你成親……直到……你摔了頭部我父母才讓我去看你的!”
弦子不知道如何回答香殘侯,只好瞎搬。
看著弦子有些慌亂的眼神,香殘侯似乎猜測到了七八分,只是沒有點破,心底已經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去與阿姐問清楚!
“弦兒……你……真愿意我納妾?”
香殘侯又回歸到重點問題上。
身體已經向弦子靠攏,一襲水流的潺香,與花草的清新即將撲來,弦子心里有些緊張,除了第一次看見香殘侯那戲謔的神情與那夜風流的緊張之外,而今這個男人,總是會讓人無端的緊張,呼吸急促……
不知覺里,弦子向后退了兩步“啊……”身體輕飄飄起來,飛翔起來,原來兩個鐵球同時間落地的原理,還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去實踐與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