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走進怡春院，只見丫環匆匆忙忙地跑下樓。嘴里大叫道：“青姨，不好了，青姨，小姐不見了。”

“嚷嚷什么呢？是不是想討打呀？”沈玉青從房間里走出來沒好氣地說道。

“青姨，我端飯進小姐屋子，可是小姐不見了。留下字條。你看。”丫環把手上的紙遞給沈玉青看。

青姨：

牡丹在這里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對我猶如親自女兒看待。我曾發誓，一定要為你賺很多很多的銀子。可是，今天的我，做不到了。不是清白之身的我，不能再為你賺更多的錢了。

本來我以為，在這里渾雜的地方，我今生不會有幸福可言。直到我遇見了許郎。他說我出污泥而不染，我一顆芳心定許于他。而他也答應要為我贖身。將我迎娶進門。在他得知，我已失身，還被人淪污，他說，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青姨，他不要我了。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用？如今的我，還有什么顏面面對姐妹們，面對眾人。為什么我的命會這么苦？爹娘這樣對待我。在我以為我會遇到今生的守護神，愛護我的人時，老天爺卻又如此殘忍地對待我？

我活著，還有什么希望？我不如死了算了。你不要掛念我。如果上天有靈，請讓我的鬼魂一直為你守護。

莫念！

牡丹絕筆

“天哪，牡丹要去尋短見啊！這可怎么辦呀？來人呀，快點給我去找啊！”沈玉青急得跳腳地叫著道。

“青姨，咱們青樓女子雖然不值錢。但是怎么也好過那種被人淪污的女人呀！她現在不走，她還有什么臉活在這個世上呢？”

“就是啊！她曾經是以處女之身贏得眾人的吹捧，但是現在呢？她已不是清白之身了，被那么多人摧殘，說句難聽的，比我們還不如呢。她又怎么有臉在這里待下去呢？”

“胡說什么呀你們？”沈玉青沉著臉道。

“要是我呀，我也會找個地方躲起來的。不會再出現在這里丟人現眼。”眾女妓一見眼中釘走了，個個開心得不得了。自從牡丹來到她們怡春院，她們的客戶都跑了三分之二了。個個都想著當她的入幕之賓。氣得她們咬牙切齒。所以當她們聽到牡丹出事了之后，她們開心得都要飛起來了。要不是青姨在的話，她們就放鞭炮慶賀了。

“說夠沒有？”一個冷硬的生音響了起來。嚇了她們一個個一大跳。轉身一看，只見雷天寒站在門口。眾女人大吃一驚，心虛地往后退，低下頭。

“雷堡主，你怎么來了？”沈玉青忙走上前道。手伸后身后朝那些姑娘揮擺著，示意她們散伙。

“月靈怎么了？”雷天寒沉聲問道。銳利的眼眸掃向身后的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頓時，原本像菜市場的大廳里，立即鴉雀無聲。

“你看看！”沈玉青將信遞給雷天寒看。

“老板娘，我剛聽到有人說，牡丹姑娘朝山上走去了。”一伙計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說道。雷天寒立馬飛奔出去。山涯上，程月靈迎著寒風站立在一邊。瘦弱的身子像隨時都會被風吹倒一樣。看得心惶惶的。

“月靈。”追上山，雷天寒遠遠就望到程月靈的身影。忙扯開喉嚨喊道。

“大表哥。”聽到有人呼喚，程月靈微微旋過身，看向來人。當雷天寒一步步走近她的時候，她神情慌亂地后退道：“你不要過來。”就差幾步，臨近邊緣。

“月靈，別激動。我不過去。”雷天寒連忙停下腳步。

“大表哥，你走吧！不要管我。”程月靈哭著道。

“有什么事情好好說。死并不能解決一切的。”雷天寒勸道。

“我不死的話。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用？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許郎不要我了。院里的姐姐，個個用嘲諷的眼神看著我。我還有什么臉面見人呢？我還有什么臉面留在那里呢？我更害怕以后要接客，那些客人會像那幫禽獸一樣對待我，我好怕，我好怕啊！”程月靈癱坐在地上聲淚俱下道。

“月靈，跟表哥回雷家堡吧。”

“回雷家堡？”程月靈止住哭泣。

“那種地方，待不下去就不要待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你真想找個人疼愛你，有個家的話，表哥可以幫你去找個好夫家。”

“現在整個城內，誰不知道我不單失去貞操，還被人淪污。臟死了，試問還有什么好人家肯會要我呢？”

“近的不行。就找遠的。相信表哥。我們先回家。”

“回家？我哪里還有家呢？”程月靈苦笑道。“大表哥，二姐這樣對待你們，你還這么關心我。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怎么有臉還去你們家住呢？”

“月靈，雖然我跟你接觸不深。但我相信你是個好姑娘。也是個懂事的姑娘。沒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大表哥，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月靈心領了。”程月靈說著往涯邊飄近，整個人剛要往下栽的時候，雷天寒閃電般飛身到她身邊，拽住她的腰，將她帶回平地上。

“讓我死，讓我死啦。為什么要救我呢？”程月靈精神接近崩潰地哭喊道。

“好了。別哭了。就當你已經死過一回了。現在的牡丹也已經不存在了。你叫程月靈。記住你的身份。咱們回家。”

“真的可以這樣嗎？”程月靈抹干淚水。

“只要你對自己說可以就可以。”

于是，雷天寒帶著程月靈回雷家堡！

程月靈心里非常得意。第二步計劃已經成功。現在，她就要實施她的第三步計劃了。

葉可希，讓我來接替你的位置，趁早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