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寒!”走進書房,只見雷天寒坐在書桌邊獨自喝著酒。聽見她的叫喚,緩緩抬上頭。瞥了她一眼道:“有事嗎?”
他在等,等她自己開口跟他坦白。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欺騙!一個是他最疼的妹妹,做出這種傷風(fēng)敗俗的事,一個是他最看重的手下,做出這種有辱門風(fēng)的事。他雷天寒情何以堪啊!還有一個,是他最深愛的女人,竟然教他妹妹做出這種丟人之事!他能不氣嗎?他能咽得下這口氣嗎?
“難道我們倆人之間,已經(jīng)走到了非要有事,才能來找彼此的地步嗎?”可希看著他問道。十分心酸。
“如果你是來替他們求情的話,那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雷天寒生硬地回道。
“不說也得說。你不覺得你太絕情了嗎?敏兒是你妹妹,是你的親妹妹,錦韋是你最得力的手下。你為什么要拆散他們呢?”
“不要說了!我現(xiàn)在心情十分不好。想靜一靜,你回房吧!”他知道他的怒火在她來時,已被她挑了起來,為免讓倆人正面起沖突,更怕自己等一下爆發(fā)的情緒會傷害到葉可希,趁著還有絲絲理智,雷天寒沉聲說道。
“雷天寒,逃避是解決不了事情的。敏兒肚子有錦韋的寶寶,她的肚子會一天天地大起來,這是已經(jīng)成為的事實。竟然他們倆人彼此相愛,為什么不成全他們呢?”
鏘!倏地把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摔,雷天寒瞪著她怒吼:“我叫你不要說了,你沒聽到還是耳聾了?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吵架,你才開心?”他就是因為不想跟她吵,所以才逼自己冷靜下來。原以為酒能夠平靜他的情緒,誰知卻讓他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你怎么了?”可希被嚇了一跳,目光與他直視,平靜地問道。
“是不是你教敏兒這樣做的?”雷天寒厲眸掃射著她道。桌上的另一個杯子被他緊捏手中。稍一用力,就有可能被他捏碎。
“是的!”可希心里震蕩了一下,回道。看來,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不需要她的坦白從寬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你說,給我一個理由!說啊!”將杯子再次甩至墻邊,雷天寒吼道。
“敏兒喜歡錦韋。錦韋也喜歡敏兒。他們倆人是彼此相愛的。這就是我要幫他們的理由。如果告訴你,你會肯讓他們在一起嗎?你最注重的是門當(dāng)戶對。你看得起錦韋清貧的家世嗎?你想要你妹妹嫁個有錢人家,想讓她過著高枕無憂的生活,可是,你了解過敏兒的感受嗎?”可希回吼道。比聲大是吧?她輸人也不輸陣!
“我想要她嫁個有錢人家不對嗎?難道要她去跟著個窮人受苦嗎?你知道當(dāng)個窮人的滋味是怎么樣的嗎?”十歲之前,他當(dāng)過窮人,他嘗過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他發(fā)過誓,將來一定要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絕不讓她們受點苦。
“雷天寒,你腦子是漿糊做的嗎?難道敏兒真嫁給個窮人,你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一個男人,如果沒有本事讓老婆過上幸福的日子,談什么娶妻生子?我最不能原諒的是他對我的背叛,他這輩子休想再踏進雷家堡一步。我更不能原諒你,你竟然背著我偷偷幫那個叛徒!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的你?”
“錦韋沒背叛你,他只是愛上了敏兒!我有沒有腦子,你心知肚明。”
“什么愛上敏兒?全都放屁,你知道他什么居心嗎?你別太天真了!他以為得到敏兒的芳心,利用敏兒嫁給他,就會分到雷家的財產(chǎn)嗎?想都別想!你——你這次把敏兒害慘了,敏兒一生都毀在你的手上了,你知不知道?”想不到他雷天寒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人心難測!養(yǎng)頭狼在身邊。該死的混蛋!雷天寒沖上前,用力地搖晃著可希的雙肩道。
“雷天寒,我拜托你疑心病不要那么重好不好?不要把每個接近你們家里的人,都以為對你們家有企圖的。你別忘了,當(dāng)初你也是這樣說我的!”可希提醒道。
“別把你跟他混為一談!”
“為什么不混為一談,你說錦韋愛上敏兒,是有陰謀的。他貪圖你們家的財產(chǎn)。那我呢?我愛上你,貪圖的是什么?雷家大少奶奶的頭諧嗎?你想想,錦韋跟你你身邊十幾年了,他是什么為人?你還不了解嗎?他真是你此時認為的那種人嗎?實話告訴你,本來錦韋是不敢愛敏兒的,是我教敏兒去跟錦韋表白的,是我教她用春藥迷惑錦韋的。這個罪魁禍首,應(yīng)該是我。而不是你認為滿腹心計的錦韋。”豁出去了,不管了。她不能讓錦韋蒙受這個冤,不然雷天寒一定會對錦韋繼續(xù)誤解下去的。
“你——”嘌然寒眸越聽越顯生冷,一把揚起手——
“你要打我嗎?”盯著他半空中的手,這張充滿怒氣的臉,是上次她要離開他的時候,他出現(xiàn)過的!她知道,他是害怕她的離開。今天這張充滿怒氣的臉,加上這雙從未對她顯露如此冷峻的眼神,這樣的雷天寒,讓她前所未有地感到惶恐與害怕。
“葉可希,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讓我傻傻地像個白癡不可救藥地愛上你。然后又設(shè)計我的妹妹,將我的家人玩弄于你的股掌之中,說——你是誰派來的?到底有什么目的?”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程月靈對她說的一句話——
“大表哥,我剛剛看到小希姐姐從你書房里面出來。好象還慌慌張張要趕去哪里一樣。”這句話,是她三天前跟他說過的話。然后,他又有兩單生意丟了!難道說——小希背叛他了?跟外人勾結(jié)起來想對付他?
這個念頭,讓他露出兇神惡煞的神情緊緊地瞪著葉可希,沒有打她,卻做出更讓葉可希出忽意料的事。他一把掐住她的喉嚨怒發(fā)沖冠。
“惡——我——你——放——放手——”昔日的溫柔已不復(fù)存在,此時的雷天寒,像頭被人惹瘋的獅子。火紅的雙眼,完全喪失理智,隨時有可能做出無法想像的事情。可希驚恐地掙扎著。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呀!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說她?
“咳——咳——你真的——要——殺死——我嗎?”可希心碎地凝望著道。這個男人,真的是曾經(jīng)山盟海誓,說要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嗎?她的愛換來的是什么?他的不信任?
原來每件事,總要等到發(fā)生后,才會知道它的價值!
她以為,雷老夫人的話也許是真的,老天爺送她來古代,是為了賜給她一段良緣。所以,她沒有再去尋找那支鑰匙。可希絕望地流下眼淚。
一滴,兩滴,曾經(jīng)的山盟海誓,如同過煙云煙,漸漸消逝而去。
無聲的淚,滴落在雷天寒的手上,燙醒他的理智,他錯愕地縮回了手。望著葉可希柔軟的身子漸漸滑落下地。
“你說過,會愛我生生世世,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至死不渝!記得嗎?這是你對我說過的話,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xiàn)嗎?”心,因他的殘忍,而緊揪在一起,他怎么——怎么能說變臉,就變臉呢?這就是她愛的男人嗎?為什么此時,他變得如此陌生?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愛!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會把敏兒推入火坑,你知不知道你把敏兒的幸福毀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家人。葉可希,你到底有什么陰謀?你說,你說呀!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將拳頭揍向桌面,雷天寒嘶吼道。懊悔自己的沖動,卻又氣她的所作所為,為什么,他會愛上這個胸府深沉的女人。
“如果你要把她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那才是毀了她的幸福!我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問你,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我的思想與你們不一樣,難道我就是一個怪物嗎?我的思想與你們不一樣,難道就那么天理不容嗎?我只是教她懂得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麻木地聽從別人的安排等著嫁人!如果你是敏兒,你愿意嗎?如果你愿意,為什么當(dāng)初不聽從你母親的安排,去娶程月茹。為什么要愛上我這個滿腹心機,設(shè)計你家人的女人?”好一句他的家人,那就是說,自始之終,他都沒當(dāng)她是一家人是吧?葉可希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一顆原本熱切的心,逐漸心寒。
“夠了,閉嘴!”可希的一針見血,讓雷天寒毫無招架之語。酒精的作用,讓他此時腦袋昏昏沉沉的。
“如果你答應(yīng)讓敏兒跟錦韋在一起。你仍舊有一個妹妹,仍舊有一個得力的手下,如果你不讓他們在一起,你不但會失去一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你也會失去一個妹妹,敏兒絕對會恨你一輩子的!這是我對你最后的忠告!”緩緩站起身,葉可希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步出雷天寒的房間。
這個地方,其實,并不屬于她!今天,雷天寒的話,終于讓她有了一個認知!
“啊——該死的!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說些什么話!”可希最后的眼神——心寒與絕望,猶如一把匕首刺入雷天寒的心中,他慌了!也怕了!像頭發(fā)了瘋的野獸按著腦袋一陣嘶喊地叫著!伸手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揮掉,把整個房間的東西全給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