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寒:
想救你的女人嗎?那就來關(guān)外的陽鳳山找我。切記,我只要你一個人來,要不然,你見到的——可能會是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紙上并沒有寫名字。雷天寒陰沉下臉,嘌然的寒眸在眶中轉(zhuǎn)動,猜想何人敢明目張膽跟他對峙。
難道說——他腦海中疑惑地閃過一張臉孔。驀地將紙揉成團(tuán),雷天寒飛身躍出窗外。雷玨敏剛好從側(cè)門跟小秀說說笑笑地走出來。看見大哥飛出窗外,地上滾落著個紙團(tuán),她彎身撿起,打開一看——
“慘了,小希姐姐出事了。”雷玨敏驚惶叫道。
“那——那該怎么辦呀?”小秀慌道。
“快點(diǎn)去找二哥。”雷天寒來到陽鳳山,只見葉可希被綁在一棵大樹上。旁邊站著一個人。他剛才想到的那個人,沒錯,就是楊田峰。
“雷天寒,你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楊田峰拿著匕首把玩著道。他的人才剛剛把她綁好,雷天寒就已經(jīng)追來了。就算葉可希在他手上,他也不敢小凱他的武功。
“雷天寒,你走。我用不著你來救我。”葉可希大聲地叫道。
“你想怎么樣?”雷天寒瞥向楊田峰,沉聲問道。
“我想怎么樣?你殺我了兒子,你竟然還敢問我想怎么樣?”聽到雷天寒這句話,楊田峰怒道。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怎么確定是我殺了你兒子的?”雷天寒不茍言笑地問道。
“你以為你半夜?jié)撊刖竷旱姆块g把他殺了,我會不知道嗎?你殺了我的兒子,害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今天也讓你嘗一嘗失去最愛的人那種滋味。”楊田峰把刀抵在葉可希的脖子上,怒火沖天道。
“不要。”雷天寒驚叫。無法再佯裝輕松自如的樣子。
“怎么?你雷堡主也知道怕了嗎?”楊田峰冷冽地笑道。
“他有什么好怕的。相國大人,你抓我,根本就沒價值你知不知道?我跟他都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可希忙道。
“沒有關(guān)系?好,那我就試試在你臉上劃兩刀,看看他心不心疼。”楊田峰說著就把匕首移向葉可希的臉上。
“啊——”可希聞聲色變,嚇得大叫。她不要被毀容呀!
“我還沒下手,你鬼叫個什么勁?”被可希的叫聲一嚇,楊田峰差點(diǎn)把手上的匕首給掉到地上去,氣得他朝可希大聲罵道。
“我——我怕嘛!”可然無辜地回道。
“楊田峰,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商量。她是無辜的。”雷天寒越近他道。
“不要走過來。你給我站著不要去。”楊田峰眼尖地喝道:“無辜?我兒子更無辜,就算他搶了你的生意,你可以跟我說,為什么要?dú)⑺浪磕愫ξ覜]兒子送終,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楊田峰眼露兇相朝舉起匕首朝可希臉上劃下——
什么?楊靖死了?雷天寒殺的?可希愕住。
“等一下!”雷天寒慌聲阻道:“你有什么事情沖著我來。我告訴你,你不能動她一根汗毛,要不然,你也別想活著離開。”雷天寒怒道。
“好。那就看看到時誰能活著離開。”楊田峰噙著笑道。揮動著匕首朝可希上下打量著又道:“你說——我是要先從她臉上下手,還是在她身上下手呢?”
“楊田峰,你不要亂來。”雷天寒被他的舉動嚇出了一身冷汗。
可希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楊田峰眼中充滿狠意,隨時有可能做出傷人的舉動。
“我不要亂來?行,那就讓你來為她承受這點(diǎn)痛吧!你可愿意?”楊田峰瞇著眼沉聲道。
“我愿意。你先放了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原意。”
“要我放了她?可以。用這把匕首,狠狠地往你大腿上刺進(jìn)去。”楊田峰狂聲笑道。示意侍衛(wèi)扔了把匕首到雷天寒的身邊。
緩緩地把匕首撿起來,雷天寒看向楊田峰問道:“我自殘,你就會放了她嗎?”
“如果你照做的話,我可以考慮。但是如果你不照做的話,那么,我的這把匕首,可就先捅進(jìn)她的腿上了。”
“雷天寒,不要。就算你真捅進(jìn)去,他也不會放過我的。你不要聽他的話。”可希叫道。
“閉嘴。”楊田峰伸手甩了她一把掌。
“啊——”
“楊田峰,你給我——”雷天寒見可希被煽了一把掌,怒火滔天地沖上去。
“別過來。不然我一刀往她肚子里捅進(jìn)去。”楊田峰喝道。匕首的刀尖抵上可希的腹部。他的舉動制止的雷天寒的腳步。
“我聽你的。”舉起匕首,雷天寒狠狠地往自己的大腿上刺進(jìn)去,那銀色的刀鋒,刺穿褲子,沒入肉骨,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布料。他的腳雖然仍站立著,不過隱隱約約已在打著顫了。
“不要啊——”可希心疼地叫道。
“疼嗎?告訴你,你這點(diǎn)疼,比不上我喪兒之心的痛。來吧,這一次,換你的手臂。”看著雷天寒因疼痛而臉冒冷汗,楊田峰十分開心。沒錯,慢慢折磨要比一刀讓他斃命要開心得多了。
兒啊!你看到?jīng)]有,爹正在為你報仇著呢。
“楊田峰,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就不怕我們告到皇上那里去嗎?”可希瞪著他叫道。
“難道他眼里就有王法嗎?告到皇上那里去更好。到時皇上找人查明真相,雷天寒他還是得一命還一命。你太吵了,會妨礙我做事的。”楊田峰說道從身上掏出一塊手絹揉成團(tuán)塞進(jìn)小希的嘴巴。他雖貴相國,但是女兒在皇上面前不受寵,他這個相國只不過是空有頭銜,哪里比得上雷天寒這個曾對朝庭有過豐功為業(yè)的他呢!所以,他只能用私自用刑來辦他。
“那我們就等皇上來定奪,你憑什么在這里綁我來威脅他?”
“他把我兒子殺死后,吊在城門口。你以為我會讓他那么舒服地死掉嗎?”
“是他先來招惹我的。他死有余辜。”
“好,那就看看是這娘么死有余辜?還是我兒子死有余辜!”楊田峰揪起后腦勺上的頭發(fā)冷聲笑道。
“楊田峰,是我得罪你而已。你要對付就對付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做。但是,你不要再動她一根頭發(fā),要不然——我不敢擔(dān)保我會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雷天寒忍著大腿上劇烈的疼痛咬著牙道。
“行,把你腿上的匕首拔出來,往你的左手捅進(jìn)去。”楊田峰又道。
“我做。你把你的匕首移開。”雷天寒沉著氣道。他很怕楊田峰一個氣不過,把刀捅進(jìn)小希的肚子里去。
“快點(diǎn)。用力地刺進(jìn)去。我要看到你痛苦的樣子。”
可希淚流滿面地看著他猛烈地?fù)u著頭。握住插在腿上的刀柄,雷天寒閉上眼,忍著痛快速把它拔了出來。血管爆破,血水噴灑出來。沒有猶豫,雷天寒再次往自己的手臂上直直地捅入。
火辣蝕心的痛,蔓延全身。有種想暈倒的感覺,雷天寒緊緊地咬著牙瞪向楊田峰道:“如你所愿,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她放了?”他看到小希一張小臉淚水婆娑,猛烈地?fù)u晃著頭,嘴里嗚嗚聲卻說不出話來。她在擔(dān)心他嗎?那么這點(diǎn)痛,真的值了!他欣慰地扯著唇笑開。至少她不會用那張冷漠的臉對他。
“不,游戲還沒結(jié)束。現(xiàn)在,再把你手上的刀子拔出來,然后往你的肚子上刺上一刀。我給你一個機(jī)會,假如半個時辰之后,你沒失血過多而死,我就放了她。”楊田峰暢笑道。
嗚嗚嗚——聽到楊田峰沒有人性的話,可希驚恐地看向雷天寒死命地朝他搖晃著頭。清亮的大眼睛早已蓄滿淚水,泛濫不止。她的心,因雷天寒血流不止的傷口而疼痛著。
“你說的可是真的?”雷天寒捂著發(fā)疼的手臂看向楊田峰冷聲問道。
“那就要看你的態(tài)度了。”
“我要你發(fā)誓,你要玩死我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放了她。要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行。只要把你玩死,我就放開她。”
“好!一命換一命。”雷天寒再次拔出匕首,往自己的腹上捅了進(jìn)去。這一次,他站不住腳步,整個人無力地跌落地上,那只受傷的大腿跟手臂早已血流不止了。
“雷天寒,想不到你還是個癡情種呀!竟然這樣的話,我就送她跟你一塊上路,好讓你們黃泉路上有個伴。”楊田峰見雷天寒唇色發(fā)白,知道他已經(jīng)沒力氣跟他斗了,于是緩緩朝雷天寒身邊走過去。踢了踢他受傷的腳忿恨地說道。
“你——”雷天寒伸手就揪他,無奈被他眼尖地退開。“你——給我——放開她。”雷天寒有氣無力地喝道。
“讓你們當(dāng)?shù)赝雒x鴦,我也應(yīng)該可以算是成就一對有情人。看看是你先斷氣還是你深愛的女人先斷氣可好?”楊田峰說著走向葉可希身邊,舉起匕首,往葉可希身上捅去——
咻——飛來一片樹葉,打落了楊田峰手上的匕首。
定睛一瞧,只見雷天宇帶著幾人朝他飛跑過來。他慌忙地?fù)炱鸬厣系呢笆住D闹牌鹕恚砩暇捅蝗它c(diǎn)了穴道。錦韋從里面的樹林中竄了出來。身邊的兩個手下一轉(zhuǎn)眼都被制服了。
“雷天寒——”錦韋解開可希身上的繩子。可希飛奔地跑向雷天寒的身邊。只見雷天寒已奄奄一息了。
“你怎么這么傻呀?你為什么要這么傻?”可希哭喊地叫道。
“天寒,先把這個藥丸吃下。我?guī)湍阒寡!背逃鹂焖購纳砩咸统鲆粋€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塞入雷天寒的嘴里。拿出藥箱。
“不——用了。讓我——讓我先說兩句話。”他看到了允文逸也來了。他扯著微弱的笑意,制住程羽的手暈眩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他的頭好暈,他的眼睛好沉啊!好想睡覺——要死了嗎?死也好,反正小希離開他,他活在這個世上也沒意義了。
“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程羽沉著臉說道。
“我怕不說的話——我——我就——沒機(jī)會——再——說了。小希,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希望——我的死——能夠彌補(bǔ)——我的——過錯。你能原諒——我——我死也暝目。”雷天寒握著可希的手微笑地說道。只是這個笑比哭還要難看。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會原諒你嗎?我更加不會原諒你的。你知不知道,我不會原諒你的。”可希緊緊地反握住他的手,泣不成聲。
“別——別哭——我——我真的——很怕很怕——你哭。因?yàn)椤矣植粫迥汩_心。你——你不原諒我,我——我也沒有辦法。你要離開我,我——活著也沒有意義。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想——我只能用生命——來證明——我對你的心意。”他笑中帶淚道,抹去可希臉上的淚花。
“不要——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你死了孩子怎么辦?我怎么辦?干娘怎么辦?你不能拋棄我們大家。你不能死的。”這一分鐘,可希痛恨自己的倔強(qiáng),痛恨自己的狠心。
“王——王爺——”雷天寒虛弱地喚道。朝一邊隱忍著眼淚的允文逸伸出手。
“有事你說。”允文逸哽咽地握住他的手蹲下身道。
“小希——我把她——交給你了。答應(yīng)我——好好——照顧她。我曾答應(yīng)她——要牽著她的手——陪著她——走過這一生——一世,可是——我做不到了。答應(yīng)我——你會——給她幸福。給她幸福,好嗎?”雷天寒捂著腹部的傷口疲累地說道。
“不要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可希緊緊地抱住他,哭得肝腸寸斷。
“我——我好累——天宇,雷家堡交給你了——好好照顧娘,辛苦你了——”
“大哥,你不要胡說了。你吉人自有天相。上次你不是安然無恙地活過來了嗎?相信程大哥的醫(yī)術(shù),你會沒事的。”雷天宇抹去眼淚哽咽地說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好起來。我只要你陪著我。你說過的,你要陪我走完這一輩子的,你的承諾呢?你要完成你的承諾。”她拍打著他的臉。怕他等一下真的昏昏欲睡給睡著了就再也醒不過來。
“小希,答應(yīng)我——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就算不原諒我——你也要幸福快樂地——活著。下輩子讓我——去找你。”他伸手把她的手交予到允文逸的手上,為她抹去最后一滴淚,手在半空中滑了下來——
“大哥——”
“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