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允文逸靜靜地看著他。
“本王還打算明天過去看看你呢!沒想到你倒自己來了。”允文逸微微一笑,調侃道。
“打擾王爺了。你怎么知道我——”雷天寒臉頰驀然竄紅,十分糗之。
“本王的護衛可不是當假的。”允文逸搖著扇子饒富興味地看著他道。
“難道王爺的護衛不是應該守在王爺的身邊嗎?”雷天寒眉頭微蹙,語帶譏誚,一句話戳穿允文逸的謊話。
“哈哈,被你知道了。真是抱歉,本王因為睡不著,所以四處走走,不巧看見一個人影跳往小希的另苑,一時好奇,才走過來看看的。想不會竟會是雷堡主——咳咳——”允文逸輕言慢語地笑道。誰知話太長,又引來了一陣咳嗽。害怕吵到可希,他連忙捂住嘴,搭上雷天寒的肩,指著前院示意他過去。
“王爺沒事吧?”之前聽說他抱病欠恙,故而辭官休養。沒想到兩年不見,再見他時,竟然體形消瘦,面容蒼白,了無血色。
“老毛病。沒事。聽說你病了,本王還打算明天過去看看你呢。竟然來了,可有時間陪本王坐坐?”允文逸將吐得出血的手絹放回懷里,平靜地問道。
“王爺可有興趣陪雷某喝兩杯?”雷天寒問道。
“現在?”三更半夜喝酒?
“有問題嗎?”雷天寒挑眉問道。
“雷兄的病還沒痊愈,喝酒合適嗎?”他的身子骨他自己清楚。只不過雷天寒今天的燒才剛退,現在喝酒的話,會不會——
“喝點酒,讓酒氣散出來。身體會舒服一點的。”雷天寒淡然說道。于是允文逸招來了仆人,叫廚房備了酒菜,倆人在涼廳中邊喝邊閑聊了起來。
“你真的要娶小希為妻嗎?”暢飲三杯,雷天寒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個——本王確實跟小希求過婚。只不過——小希并沒答應本王。”允文逸十分坦白地回道。
“哦。”雷天寒松了一口氣。唉!他能明白,她為什么要騙他!
“小希跟月語真的很像。特別是她的眼睛。那天,她被人毒打,倒在本王的腳下,當她抬上頭向本王求救時,我差點就以為她是月語了。”憶起當天,允文逸幽幽地說道。
“該死的楊靖!”一聽到這里。雷天寒拳頭一收,把手中的白玉杯一捏而碎。要是他早知道該死的楊靖敢動手打他的女人,他不會只是把他吊死在城門口那么簡單了。
“別激動。小希那天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而已。來人,再拿一個杯子過來。”允文逸連忙說道。拿下被雷天寒捏碎的杯子。還好他是練武之人,全身上下的皮都很硬。沒事。
“她有沒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雷天寒囁囁問道。
“你說呢?”允文逸輕酹了一小口酒,氣定神閑地反問。
“我想應該沒有吧!”雷天寒苦澀地笑道。再次將酒一飲而盡。“我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她不恨我才怪。又怎么會在你面前提起我呢!”說著又將酒杯給滿上。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不敢再來找她?”難怪那天聽完可希的話就跑出去淋雨。不敢再來找她。雷天寒呀雷天寒,想不到你這個曾經視女人為無物的大男人,也會有一天栽在女人的手里。
“她說得對。我如果愛她,又怎么會不相信她呢?我有什么資格再談愛她這個字眼。如果離開我,她能過得開心的話。我會默默地祝福她的。”他搖頭苦笑,哪知此笑比苦還難看,不到一柱香的時候,他已經把一壺酒給喝光了。
“再這樣喝下去,你會醉倒在這里的。”允文逸提醒道。原來,不是他不挽留。而是他不敢。
“醉了更好。醉了就不會想那么多了。自從她離開后,我沒有一天可以安心的睡覺。怕她遇到壞人,怕她不會照顧自己,怕她發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一閉上眼睛,想的念的全是她。我真的很后悔對她做出那種舉動,每次一想起來,我都忍不住煽給自己幾把掌,我為什么會那么混蛋呢?”想起之前掐著葉可希那一幕幕情節,他的大腦又不受控制,雙手握成拳往石桌上擊去。
“竟然愛她,為什么不努力去挽回她的心呢?你真的舍得放開她嗎?”允文逸按住他的手道。
“不舍得又怎么樣?你告訴我,我能怎么做?強制押她雷家堡嗎?你那天有沒有聽到她說什么?她說我再用強硬的手段逼她屈服,她會恨我的。我知道她的脾氣,她雖然是個沖動派,但是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我不想讓她恨我。”雷天寒痛苦地說道。酒一杯接著一杯猛灌。
“你確定嗎?如果你確定要放棄她的話,本王會在這里很認真的跟你說,小希她——本王要了。即使她不愛本王,只要她愿意,本王仍會娶她當王妃,就算沒有夫妻之實,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本王就心滿意足了。”允文逸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雷天寒瞪著他。
“不想把她白白讓給本王的話,你就應該有所行動。而不是每天都借酒澆愁,把自己整個人搞得禿廢不堪,讓人笑話。我認識的雷天寒,可不是這種懦夫。”允文逸不緊不慢地激道。話一說完,又引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到他臉色發青。
不可否認,他也喜歡小希,但是凡事總要講究先來后到。即使現在他們出了問題,但是他愿意為好友贏回佳人的芳心。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嗎?
“王爺,你沒事吧?”雷天寒醉熏熏地問道。
“沒事。死不了的。”允文逸揉著胸口擺擺手道。“精誠所制,金石為開。愛她,就用行動去感動她。硬的不行,就用軟的。別說我不幫你。”
“那——我該怎么做呢?”他應該從何下手呢?六月酷暑,任誰站在太陽底下暴曬,不中暑也會變成烤豬。允文逸的話,讓雷天寒心生一計。決定跪在允文逸的月宛門口等待葉可希的原諒。
“葉姑娘,你要不要出去看看雷堡主呢?”冬兒望著正在寫字的可希道。
“看他做什么?”可希的手微微一顫,差點把個“華”字最后一筆給寫歪了。今天一大早,他就來找她。只不過,她沒去見他。于是,聽下人說,他跪在門口一直等著見她一面。這種老掉牙的劇情只有在電視上才會出現。沒想到,她倒在古代大開眼界了。唐唐的雷家堡堡主,那么專橫霸道,不可一世,今天竟然會為了個女人跪在大門口上曬太陽。
她該冷笑三聲,然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可是她的心,還是為他微微感到心疼。
“他從早上一直跪到現在。你看外面的太陽那么毒辣,要是等一下把他曬暈過去那可怎么辦呀?人家好歹也是唐唐一個響當當的雷家堡堡主,他都已經拋下尊嚴請求你的原諒了,你這樣做,會不會太狠心了一點呢?”冬兒被雷天寒的誠心而感動。男兒漆下有黃金,試問一句,天下間還有哪種男子會肯為個女人而不顧尊嚴不顧身份地下跪?只為了請求一句原諒呢?而且這男人還是這么的帥,這么的酷,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簡直跟她們王爺有得拼了。能被這種男人深愛著,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呀!
“冬兒,假如有個男人,狠狠地煽了你兩把掌,然后又把你當成小狗哄哄,給你兩塊餅吃,你吃不吃?”緩緩放下筆,可希越過書桌淡聲問道。
“不吃。”做人哪能那么沒尊嚴沒志氣呢!冬兒嚴肅地搖了搖頭。
“所以,他給我這塊餅吃,你說我該吃還是不該吃呢?”葉可希扯著凄婉的笑,意有所指道。
“啊?”冬兒愣住。
“大嫂,我覺得你的比喻錯了。”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悠悠從身后響了起來。葉可希倏地轉身,驚訝地喊道:“敏兒!”
“大嫂,每個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跟大哥認識的時候雖然不長,但相處的時間也是一朝一夕日夜相對,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你難道會不清楚嗎?他不是把你當成小狗來哄,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在用行動請求你的原諒。難道你真的連一個機會也不肯給他嗎?”雷玨敏緩緩地走向葉可希的身邊道。
“敏兒,我——你怎么會在這里呢?”可希欣喜地把雷玨敏抱住道。自從聽到程羽說的話,她真的很擔心敏兒的身體狀況。要是敏兒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相信她會一輩子都受到良心的遣責的。
“大哥派出堡里的兄弟去找我們。無意中被我們聽到他們說,大哥把你趕走了。娘一病不起。所以我跟錦韋就趕了回來。大嫂,一切經過,二哥都跟我說了。回到家里,看到大哥為了你變成那副模樣,我的心真的很難受。你原諒大哥吧。大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很愛你。真的很愛你。出去看看大哥,然后我們一起回家。”她今天來,就是為了幫他大哥勸服小希回家的。
“敏兒,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表達得完的。你能回來,我很開心。可是,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叫你大哥回去吧。再跪下去也沒用。你跟他說,我心已經死了。”葉可希忍著淚,佯裝冷漠道。
“大嫂,大哥才剛退完燒。病還沒有痊愈,這樣一個大熱天,他跪在外面,會受不了的。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狠心了呢?”雷玨敏焦急地道。
“敏兒,你就當我是那種狠心的人吧。”葉可希轉過身道。
“不要。大嫂,你不是那種人的。我知道大哥真的做了很多令你傷透心的事。但是孰能無錯呢?你不能因為他一時的錯,而把他處叛死刑呀。這對他真的很不公平的。”雷玨敏拉住可希的手炫然飲泣道。
“敏兒,你不要再說了。你來。我很歡迎。但是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你大哥了。我跟你說最后一句。我不會原諒你大哥的。你叫他回去吧。我不想看見他。如果他還要逼我見他的話,我會離開這里的。去一個你們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可希狠心地摞下狠話。
“大嫂——”雷玨敏不敢置信地望著葉可希。
“你以后還是叫我小希姐姐吧。大嫂這個詞,已經成為過去了。”
“大嫂,情根易斷,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大哥的關系能斷得了嗎?一句把他送還給我們雷家,然后你就可以將一切抹去嗎?你曾告訴我,你童年快樂的時間很短暫,沒有爹娘在你身邊。將來,你一定要給你的孩子雙倍的父愛及母愛。如今,你一句被我大哥傷透心,就把我大哥叛死刑,你們的孩子呢?將來可有幸福可言呢?問問你的心,你真的被我大哥傷透心,已經不愛他了嗎?如果是的話,我不會再說什么的。只希望你將來不要后悔。”雷玨敏拋下話。傷心地離開葉可希的別宛。
“冬兒,你真的覺得我很狠心嗎?”跌坐于凳子上,葉可希淚眼婆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