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靈子的眸子轉了幾轉,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可以動了,“淚兒,你……”
還未說完,又見凌淚單手舉在頭頂,圣靈子硬生生咽下還未說完的話,視線困惑地上移,只見裝著玉米糕的盤子穩穩地落在凌淚的掌心。
“嘻嘻,師傅,淚兒還給您留了點呢,需要為了這么點東西壞了自己暗灰的衣裳么!還是說,師傅其實是想穿干凈的衣裳,故意借此機會好有借口掩飾過去的措辭呢?您早說嘛,我跟二師兄又不會取笑你的!”凌淚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圣靈子光著的膀子。
圣靈子兩頰飄上兩抹可疑的紅暈,雙手立馬護住胸前兩點殷紅的梅子,“淚兒,你還是那么不害臊!”
“你不早知道了,都老男人了,還裝純!”
見目的達到,凌淚又繼續擺出痞痞的樣子,吹著口哨跳下木樁,背著身將盤子扔給怒目圓瞪的圣靈子。
“等等!”圣靈子忽然想起自己被凌淚給訛了,出聲喚道。
“怎么了,師傅想讓淚兒繼續欣賞?”凌淚悠然轉過身,邪邪地對著圣靈子光溜溜的身子上瞄下瞄,“師兄,你也別躲了,出來一起欣賞吧!”
聞言,藤野從墻角閃身出來,竟也毫不避諱地直視圣靈子的身子。
“淚兒,你說什么呢!”
圣靈子氣炸,孽徒啊孽徒,他怎么就收了這么個徒弟呢!
“哦?原來師傅不是這樣想的呀,難道是,想讓淚兒再把您僅剩的褲衩也撕裂?”邪笑著挑眉,轉而將頭偏向藤野,“師兄,剛剛那幾幕還滿意不?”
藤野在圣靈子的瞪視中遲疑了一下,而后點了點頭。
“哈哈,師傅,你看,師兄也認為那幕精彩哦!”
凌淚像孩童般笑跳著拍手,沒想到,從不多言的二師兄竟然會點頭。
面具下剛毅的唇線抽搐了幾下,這種表情,也只有凌淚有這個本事讓他做出。
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蠢樣,藤野酷酷地走到圣靈子旁邊,拿起盤子轉身回屋,這情景,愣是驚得凌淚與圣靈子目瞪口呆。
“師傅,”凌淚眼神一直注視著藤野的背影,走到圣靈子身邊扯著他的衣袖問,“你確定剛剛那個是我的二師兄你的二徒弟藤野?”
圣靈子愣愣地點點頭,意識回籠后,又急忙搖頭,“死丫頭,你現在該關心的應該不是你師兄吧,敢剝你師傅的衣服,好樣的!”
被咬牙切齒的聲音驚回神,凌淚條件性彈跳至一邊,同時一掌劈向毫無防備的圣靈子,要不是圣靈子的反應敏銳,他早掛了。
險險地避過,圣靈子心有余悸地猛拍胸脯,“丫頭,你搞謀殺啊!”
“啊!”凌淚吐吐舌頭,急忙閃身飛離。
“別跑!”圣靈子飛身回房套了件粗布衣,未待穿戴整齊,馬上掠身追趕在空中上躥下跳玩得起勁的凌淚,新一輪的你追我趕又開始上演。
面具下若冰山的臉在此刻也緩和了線條,搖搖頭,認命地去抓了只雞去廚房,屋外風聲呼嘯、嬌笑連連,屋內鍋碗瓢盆、乒乒乓乓。
藤野認真地做起晚飯,山谷里沒有好的材料,只能將早上挖的野菜放點料使它變得美味點,葷菜只有一只雞,那就將雞身燉了,雞腿拿來炒。
藤野專心致志地做菜,偶爾抬頭望望外面尋找那兩抹身影,他自己都沒察覺到每次凌淚回谷,面具下的臉總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笑意。
記得當年師傅將7歲的小凌淚領回谷,凌淚也像這般嘻嘻哈哈,每日總有用不完的精力,給這幽靜的山谷帶來前所未有的朝氣,可是一到晚上,她的臉就僵硬下來,在黑暗里練著他不熟知的武功,招招狠毒。每當他早上起來練劍時,都可以發現她昨晚練功的地方一片漆黑。后來,師傅告訴他,凌淚的血液是劇毒。
小小的人兒,終日掛著笑容,但誰也不知道,她曾經歷過什么。
而冷漠如他,也開始日日追尋那抹快樂而落寞的嬌小身影。
原以為他們會在這鳥語花香的幽靜山谷過一輩子,可是他錯了,凌淚注定不屬于這片土地,一年前,她要求出谷,師傅竟也欣然答應。
他不是個多話的人,也沒有想去探究凌淚的過去,便在這里等待著她,她每次回來隔天就走,好像,即使用捆的,也留不住她。今日,她終于又回來了,那風姿更勝當初。
“師兄,好香啊!”悅耳的女聲喚回意識飛散的藤野。
面具下的臉泛起紅暈,但只是輕點了下頭,手下繼續著原來的動作。
凌淚也不見怪,允自拿起一邊已經做好的菜放進口中,還吮了吮手指,“好好吃,師兄的廚藝更高了呢!”
“洗手。”藤野移掉那盤野菜,淡淡地說出這兩個字。他的聲音很好聽,由于長期不怎么說話,顯得略微有點嘶啞,如醇厚的佳釀,醉人心脾。
凌淚無所謂地聳聳肩,側轉過身,心想多虧在谷中,也多虧他不怎么說話,否則單憑這聲音,就不知迷倒多少黃花閨女了。
“丫頭,我看你往哪跑!”圣靈子原本干凈的臉上都是泥,這頭,怎么看都是從雞窩里爬出來的。
凌淚嘿嘿笑著,也不閃躲,“師傅,快去梳洗一下吧,別連晚飯都沒的吃了。”
圣靈子本就是在跟凌淚胡鬧,聽她這么一說,也想起前幾次的經驗,癟癟嘴,怒瞪一眼,還是乖乖地去梳洗了。
凌淚的笑聲如銀鈴,在這樹木蔥蔥、溪水淙淙的人間仙境飄蕩,臉蛋因為剛剛的玩鬧變得紅撲撲的,微風撫起她兩鬢散落的發,一些調皮的發絲輕觸藤野的青白玉面具。
聞著她身上發上的清香,藤野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手,不由自主地傾上躍動的的發,輕輕將其捋到她耳后,溫柔的低語石破天驚地他口中脫出,“胡鬧。”
凌淚詫異地轉回頭,心里咯噔一下,心臟撲通撲通猛烈跳起來。
不著痕跡地退出身,假咳一聲,“我先去洗手。”隨即像落荒而逃般提氣飛離。
藤野也驚異于自己的舉動,本也想撤回手,可凌淚先一步撤出了身,本是再正常不過的動作,可他沒來由的一陣失落,手就這么僵在空中。
抬眼對著落下山頭的夕陽輕嘆聲,將鍋里的燉雞盛到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