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現在怎樣?”李老夫人吃了一驚。
“只不過扭傷而已,早已無妨。”沈梨若忙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老夫人松了口氣,伸手在徐書遠頭上敲了一記道,“你這小子為何不早告訴于我?”
“這個……一時忘了。”徐書遠不自在的扯了扯袖子道。
“你看看他這樣子。”李老夫人嘆了口氣道,“做事永遠沒有分寸,讓我這老婆子怎能放心。”
“外祖母……”
李老夫人雖然一臉責怪,但望著徐書遠的眼神卻帶著濃濃的關心和寵溺。
感受到兩人之間濃濃的溫情,沈梨若不由的感到無比的羨慕,這種親人之間的溫情她已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又閑談了一會,李老夫人的精神漸漸不濟,徐書遠見狀忙問道:“外祖母可是倦了?”
李老夫人無力的笑了笑:“哎,這是老毛病,讓九姑娘見笑了。”
沈梨若忙道:“老夫人可得好好保重身體。”
“是啊,外祖母,你還是早些休息為好。”徐書遠在一旁搭著腔。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哼!怕你那些朋友等急了吧。”李老夫人橫了徐書遠一眼道,接著拉過沈梨若的手,將一對玉鐲硬塞了過去。
“老夫人,你這是?”沈梨若吃了一驚。
這玉鐲溫潤瑩透,潔白無瑕,如同凝脂,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羊脂玉,價值不菲。
李老夫人抓住沈梨若掙脫的雙手道:“雖然今日咱們不過第一次見面,不過我可是將你當成我的親孫女看待,這對玉鐲又不是什么金貴物件,權當是我這做長輩給你的見面禮。”
“可是這太貴重了……”
“九姑娘你就拿著吧,別辜負外祖母的一番心意。”徐書遠打斷了沈梨若的推托之詞道。
李老夫人蒼白的臉龐瘦削的嚇人,但眼神卻是溫和無比,讓沈梨若心中一暖,雙手接過手鐲收好,站起身行了一禮道:“多謝老夫人。”
“好,好!”李老夫人高興的笑了笑道,“這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就別在這陪著我這老婆子了,快走吧。”說罷便讓蒲媽媽送二人出去。
李家老太爺在京城做官多年,沒像沈家那樣崇尚前朝的“禮”,因此李家的宴會并沒有將男賓和女賓分在兩個屋子里。眾人都在偏廳里,男賓坐在左側,女賓坐在右側,只不過幾個屏風立在女賓的前面擋住了男賓的視線。
屋外雖說陽光不錯,但偏廳內也點了不少燈盞。搖擺的燭光和點點的陽光相互交織在一起,空氣中散發出淡淡的熏香。
徐書遠一出現在門口,廳內的眾人便安靜了下來。
徐書遠樣貌本就俊美,身材欣長,腰細肩寬,如今穿著一件白色鑲金邊的袍服,現在舉手投足之間隱隱散發出尊貴氣息,和在李老夫人面前乖巧懂事的模樣倒是截然不同。
似乎已經習慣稱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徐書遠微微拱了拱手道:“讓眾位久等,真是對不住了。”
眾人聽后頓時連稱“無妨。”,好奇的眼神卻紛紛往門口望來。
徐書遠表面上只是李老太爺的外孫,但李家二位公子做為官宦子弟,在徐書遠面前卻沒有絲毫傲氣,相反卻處處恭敬。能被李家邀請的,都是陵城各大家族的知名人物,從小耳熏目染之下各有一副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看得出徐書遠身份不一般。就在眾人好奇是誰能和徐書遠一起來時,沈梨若的身影出現在偏廳門口。
感受到眾人打量的眼神,沈梨若沒有任何異常,婷婷的站在徐書遠身側,如佛風中蓮花般自在優雅。
“九妹妹?”忽然一個帶著疑惑的清脆女聲響起。
這聲音有些耳熟,隱約是于晚晚,可惜隔著屏風沈梨若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身影。
“沒想到有九姑娘熟識之人,那九姑娘快入席吧,在下先行一步。”說完徐書遠向旁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便往男賓們走去。
掃了眼男賓客,沈梨若發現劉延林赫然在列,俊秀的臉因背著光顯得十分陰沉。
“九小姐,這邊請。”耳邊傳來婢女恭敬的聲音。
沈梨若點了點頭,跟在婢女身后,向屏風后走去。
她的位子在第一排第二位,左右的兩位姑娘均不認識,而于晚晚則坐在她的側后方。
沈梨若淡淡的朝周圍的姑娘們笑了笑,便坐了下來。
矮幾上擺著精致的茶點,而前面卻是一塊一塊連在一起的屏風,薄薄的白紗阻擋住男賓們灼灼的目光,也讓女賓們的裊窕身影在朦朧中更加動人。
劉延林的雙眼一直緊緊的跟隨著沈梨若的身影,目光有些憤怒、有些不解和隱隱的不甘,隔著屏風,沈梨若那隱隱約約的身影,和剛才門口的那一剎那的風姿在他的眼前搖晃著,沒想到幾日不見,她竟然比以前亮麗了不少。
“劉兄,你一直盯著的是哪家閨秀啊?竟然和徐公子一起?”劉延林旁邊的一清秀少年湊了過來道。
他的話題明顯吸引了附近幾位公子的注意,其中一位看上去年紀稍大的青年道:“讓劉兄這么留戀不已的,莫非就是那沈家九姑娘?”
他的話一落,頓時周圍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陵城本就不大,劉家那日大張旗鼓的去提親,棄姐求妹,最后卻被拒的事情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
“面對劉兄的求親能面不改色,憤然拒絕,本以為是個眼高于頂的絕代佳人,沒想到卻是個樣貌普通的小丫頭。劉兄,看來你的魅力失色了不少啊。”一個少年面帶譏誚的說道。
“依我看不是劉兄魅力失色,八成是那丫頭心里有人了吧。”
“不會吧,沈家素來家教森嚴,再說一個深宅里的丫頭,心中能有誰?難不成是沈家的仆人?”
“仆人?不見得吧,一個仆人能比的上我們劉兄風流倜儻?”
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劉延林的臉色由緋紅便的鐵青,打開扇子使勁的搖了好幾下才道:“幾位說笑了,都怪在下沒有事先和母親好好溝通,一時心急才鬧出如此笑話,慚愧啊慚愧。”
“一個小丫頭而已,劉兄又何必如此自責,在咱們陵城又有誰能比得上劉兄的風姿人品。”一個與劉延林交好的少年說道。
“那是原來,現在有了徐公子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