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皇宮,青鸞殿。
微涼的月色彌漫在整個大殿四周,伴著紫金銅爐散發出的陣陣香氣,整個大殿顯得如夢似幻,炭盆發出的輕微“嘶嘶”聲與這安靜的大殿顯得格格不入。
鳳傾國君看著桌上那一推竹簡,眉頭深鎖,最近瘟疫頻發,尤其是邊境地區,再加上行鉅國趁亂大舉進攻,煩心事是一件接著一件。
“墨長史,”鳳傾國君揉揉發疼的額頭,輕聲喚道。
墨云卿身著一身暗黑官服輕步走進,朝鳳傾國君行禮,“陛下。”
鳳傾國君擺擺手,“現在時局如何?”
墨云卿那深邃的雙眸泛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行鉅國已經在邊境肆意屠殺百姓,打著鳳傾國的旗幟,而疫情也越發嚴重。”
鳳傾國君輕嘆了一口氣,“命驃騎大將軍玉溟速速前往抵抗敵軍,另帶上太醫一同前往,將疫情穩定。”
墨云卿嘴角一勾,“是,陛下。”
鳳傾國君好似還想到什么,“最近丞相有何舉動。”
墨云卿俯首,“最近丞相并無異樣,夜夜笙歌。”
鳳傾國君雖對這話略有懷疑,但是墨云卿是自己特意安插在丞相身邊的內應,疑人勿用,用人勿疑,也就沒什么好疑惑的,遂擺手示意墨云卿退下。
墨云卿好似感覺到什么,“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鳳傾國君挑眉,今日這墨云卿話似乎有點多。
“關于心夫人之事,臣以為陛下有點操之過急,留下那孩子說不定還可當作操控他們的籌碼。”
鳳傾國君雙眸一瞇,不知今日墨云卿怎么會突然挑起這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
“那微臣告退。”墨云卿輕瞥一眼大殿旁側的那條身影,轉身離開。
鳳傾國君頭疼的看著眼前的竹簡,看來今晚又是不眠夜了。
大殿旁側那條身影緩緩坐到地上,忍著那即將噴發的傷痛,靜靜的坐著,心早已痛入骨髓,是了,自己也感覺到孩子沒了這事很是蹊蹺,但是也萬萬料想不到竟是自己最愛的夫君做的,難道以前他對自己那般好竟是假裝的么?
聽著炭盆發出的“嘶嘶”聲,二人各懷心思,一夜無眠。
……
“這防護衣真的有用么?”白須道士看著自己如同粽子一般被包了個嚴實。
簡木然白了一眼給他,不相信還第一個搶著穿,“這是口罩,帶上。”
看著裝備齊全的眾人,簡木然揮揮手,“可以進去了。”
季莫離早已先前一步進了疫區,按照他的說法,他確實是百毒不侵的。
“來,相公……”簡木然訕笑著走向司馬少揚,眼底笑意蔓延。
看著簡木然那不懷好意的樣子,司馬少揚竟感覺有不祥的預感,她何時這般親昵的叫自己了?“娘……娘子。”
滿意的看到司馬少揚的反應,簡木然將一口罩塞到司馬少揚懷里,“帶上這個口罩,看看我的?”說著指指自己的口罩。
看著簡木然口罩上那用墨水畫的兩片薄唇,司馬少揚一個冷汗,該不會自己手上這個也?
“一定要帶上哦,要不然……”簡木然握緊拳頭,還不忘在上面吹氣,既然自己已經開始慢慢接受眼前這個人,那就沒什么好掩飾的,喜歡就喜歡咯。
看著簡木然那警告的雙眸,司馬少揚拿起口罩,輕輕套上,上面果然也畫著一樣的圖案,司馬少揚只感覺臉色一僵,娘子還真不會跟自己客氣。
“來親親……”簡木然猛的捧起司馬少揚的臉,將自己的口罩對準他的。
司馬少揚還沒從那圖案中反應過來,接著又被簡木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著身旁路人眼中那點點笑意,頓時感覺臉開始燒了起來,好似自己被當眾調戲了一般,雖然感覺娘子的舉動有點冒失,但是不知為何心里卻夾雜著陣陣喜悅之情。
“走吧。”簡木然拍了拍發呆中的司馬少揚。
司馬少揚摸摸還發燙的臉頰,如不是情況所迫,自己早把娘子這個媚人的妖精吃了,省得老是憋著難受。
疫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季莫離那小小的身影穿梭在各個角落,忙得大汗淋漓,雖然暫時能控制住疫情,但是沒有藥物的治療想根除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正忙著,簡木然突然看到墻角似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試探的叫著,“影兒?”他怎么會在這里?
“是然姐姐么?”影兒探出小腦袋,看著來人。
簡木然一怔,到底怎么回事,感覺影兒的眼神好似渾濁般,竟沒有先前那般明亮。
“村長說我的眼睛有問題,就把我送到這來了。”影兒低垂著腦袋,看不清情緒。
難道是病毒侵入視神經么?簡木然看著影兒的那暗淡的雙眸,心不由得抽痛,才多大的孩子啊,這瘟疫真是害人不淺。
“沒事。”簡木然拉過那小小的身體,抱著,“會治好的。”
影兒看著四周朦朧的景象,真的能治好么?
“村長……”一人急急忙忙的跑進疫區。
一中年男子聞聲上前,看著來人,“怎么了?張瑞。”
來人氣喘著,面色焦急,“剛……剛聽隔壁村的說,國君開始屠村了,說是為了防止瘟疫擴散,我們……我們趕緊撤退吧。”
“此話當真?”白須道士面色一緊,難道真如卦象所說,村子要滅亡了么?
“是真的巫師,現在部隊在三十公里外扎營,相信天亮了就會到我們這了。”來人信誓旦旦的說著。
看著那人不像是在說謊,簡木然看向司馬少揚,現在這情況該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