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靜坐在馬車里,不禁暗嘆龍魅的奢華。坐在馬車上,軟軟的,摸了一下,厚厚地鋪了好幾層棉被,最上面是上好的長毛毛毯,人坐在馬車里絲毫感覺不到馬車的顛簸,馬車上固定著像茶幾一樣的小桌子,桌子下面是有一個抽屜,里面裝著一些點心小吃,以備餓了之時食用。馬車四周的架子上全用厚厚的棉花包住,就算一不小心撞上,這樣也不會疼痛。
“師父,小刀什么時候可以恢復?”夏寧靜也是一時的驚嘆,片刻就恢復了正常,看到后面緊緊跟隨的小刀,不免有些好奇。
“這要看你了。”風非月自從上了馬車以后,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舒服的姿勢,微閉著雙眼慵懶地躺著。
“我?”夏寧靜口氣中充滿疑問。
“嗯,小刀身上的毒要靠你來解,什么時候你能解,他就什么時候恢復。”
夏寧靜不禁苦笑,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還怎么能掌握別人的命運?夏寧靜心緒思潮起伏,面上平靜無波,只是有些可憐小刀,要讓她來解毒,恐怕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馬車里,寂靜無聲,只能聽見兩人心跳聲。
在后來的幾天里,風非月給小刀換了一套衣服,又給他戴了一個人皮面具,夏寧靜有時想,如果認識小刀的人站在他面前,恐怕也認不出小刀來,心中有免對風非月多了幾分贊賞,對醫術,毒術也有了幾分興趣。
一路上平平淡淡的走來,兩人是無話之人,除了偶爾地交談,再無任何交集,上了馬車就是睡覺。這種日子一長,縱使馬車再舒服,眼前的男人再養眼,夏寧靜也有些吃不消了,每天都盼望這種日子快些結束,快些結束這枯燥的日子。
“到了,下車吧!”這一天終于來到了,風非月對昏昏沉睡的夏寧靜說道,自從有了這輛馬車以后,夏寧靜一上馬車就睡覺,有時讓風非月都感到驚訝,眼前的這個女人真是太能睡了。
“到了?”夏寧靜揉揉眼睛,迷糊地問。
“不完全是到了。”風非月看到夏寧靜此時小女人嫵媚,不禁多看了兩眼。
夏寧靜掀開車簾,映入眼中的是巍峨的大山,一眼望不到邊的茂密森林,夏寧靜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師父,這……”
風非月已經收拾好行李,放到馬匹上,安頓馬夫回去,正準備走,看到夏寧靜傻愣地模樣,微微一笑,“還要走三天的山路。”
天啊!夏寧靜心中低呼一聲,不帶這么折磨人的。忽然她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師父,那晚上我們睡哪里?不會是露宿森林吧?”
風非月看了她一眼,回道:“你說的很正確。”
夏寧靜覺得身上的力氣全被抽光一樣,兩腿如灌滿鉛一般,一步也挪不動。這不能怪她,想想前世,家世優越,驕寵之女,在一家金融公司上班,溫室中的花朵,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更別說是露宿森林了,夏寧靜一臉的苦相。
風非月看到夏寧靜苦著臉,用手點了她的頭一下,“不是還有小刀嗎?”
夏寧靜不解地看著風非月。
“小刀可是你的仆人,如果你累了,他可以背你走。”風非月牽著馬自顧自地向前走,也不管后面的夏寧靜是否跟不跟不得來。
夏寧靜看著靜靜地站在一旁的小刀,頓時精神一振,是啊,還有小刀呢!然后神情愉悅地對小刀說道:“小刀,我們走吧!”說完,拉著小刀向著風非月的方向走去。
小刀靜靜地仍由夏寧靜拉著向前走,如同木偶一般。
森林里才開始還能找到路,越往里走,路越難走,如果前面不是有風非月,夏寧靜一度覺得自己會迷失在這片樹林里一般。森林不時能聽到動物的嚎叫聲,還有一些夏寧靜從沒有見過的小動物,也從腳下一閃而過,枝頭上的小鳥不停在跳來跳去,歡快地吱吱叫著,這一切讓夏寧靜感到新奇,漸漸地消除了一些恐懼。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陽光透過樹枝灑在路上,斑駁陸離,當太陽落下,最后的這一點光亮也消失了,夏寧靜剛剛消失的恐懼又升了上來,她緊緊的拉著小刀的手,向著風非月靠近了一些,這樣心才稍稍平了一下。
風非月看了看緊跟著身后的夏寧靜,問道:“害怕了?”
夏寧靜微不可聞地說了一句:“是。”
也不知風非月聽沒聽見,不過在夏寧靜看不到的地方,風非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餓了沒有?”
“有點。”夏寧靜經風非月提醒,這才覺得肚子餓了。
“繞過這片樹林,前面有一個湖,一會咱們去那住一晚再走。”風非月略思忖一下說道。
“嗯!”夏寧靜完全沒有發言權,人家怎么說她就怎么做。
樹林里一下就又靜了下來,只聽到三人和一匹的腳步聲,沙沙的,讓人聽著心里心怵。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眼前驀然開闊,頭頂上的月兒也露了出來,一條彎彎的小河出現在夏寧靜的面前。夏寧靜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至少眼前不像森林里那般黑暗,月光灑在河面上,點點地閃著銀光,河對岸一頭小花鹿正在河邊汲水,聽到有人過來,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去四周撿一些干柴,記得不要讓小刀離開你。”風非月把馬拴在一顆大樹,找了一片干凈的草地,放下行李,然后對夏寧靜說道。
“你去哪里?”夏寧靜下意識地向風非月問了一句。
“我去獵一些小動物。”風非月見夏寧靜緊張地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夏寧靜察覺到剛剛語氣有些急,就怕風非月把自己丟掉一般,臉上有些發燒,低低地應了一聲:“哦!”
風非月說完以后,人影就消失不見了,夏寧靜看看一言不發的小刀,心中有些感慨,“如果你能說話就好了,這樣我也不用害怕了。”
小刀哪能聽懂她的話,不言不語地靜靜地立在一旁,夏寧靜嘆了一口氣,如果有可能,真希望有一天能把他治好,恢復他的自由。
小刀一步也不離地跟在夏寧靜的身后,夏寧靜倒也不客氣地指揮小刀在附近撿一些干柴,慢慢的,夏寧靜看柴火也拾得差不多了,便和小刀一起回到小河邊。
風非月也正好回來了,手里提著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看到夏寧靜兩手輕松地回來,反觀小刀則是抱著滿滿一大堆干樹枝。風非月挑了挑眉,一甩手就把那只兔子扔到夏寧靜的懷里。夏寧靜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接住了兔子,不解地看著風非月。
風非月讓小刀把樹枝放下,頭也不回地對夏寧靜說道:“把兔子剝皮洗凈。”
夏寧靜看著懷中的兔子,手足無措,喃喃地說道:“我不會。”
風非月料定夏寧靜會這樣回答,冷冷地說:“自己想辦法。”
夏寧靜看到風非月冷冰一樣的臉,有些火了,一扭頭就向河邊走去。